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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太后娘娘您走好(下)

  • 作者:你喜欢吃橘子吗
  • 类型:武侠仙侠
  • 更新时间:08-26 02:06:05
  • 完书字数:9436

“外臣,见过陛下!”

“这是和谈的章程,还请陛下过目!”

使节行礼之后,捧着国书迈步上前,自有一宦官接过,凑上前去交与皇帝。

“罢吧,也念与诸公听听。”

朱明挥了挥手道。

“此战之后,年年岁末与我大燕白银一百四十万两,娟二十万匹……以偿此战耗费。”

念至此处,虽然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这些番邦蛮夷竟是这般心黑,想直接扯下一大块肉来。

“陛下,这……”

那宦官捧着国书只觉得莫名的烫手,看着余下的文字,身子不由轻颤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继续!”

朱明深吸一口气后轻颤道。

“割让上谷,渔阳,雁门三郡之地用以骑兵牧马……以偿此战之损。”

“嘶……”

群臣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响。

“另外我燕国太子素来仰慕离国长宁公主之姿,望……以结永安……”

那太监颤颤巍巍地念完最后一段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后背。

偌大的朝堂更是针落可闻,

骆粥仰头看去,只见那往日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也罕见的发怒,双拳握紧,额头隐隐有青筋冒起,正张口欲言,可视线扫过那珠帘时,又颓然的松开了拳头。

整座大殿唯独那妇人松了一口气。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没听错的话,国书中所言是要我大离朝廷,割地,赔款,和亲?”

骆粥对上朱明的目光,从中看出了强烈地不甘,没有犹豫,径直走到那使节面前一字一顿问道。

“这是我家圣上的意思。”

“也是我燕国数十万儿郎的意思。”

使节看着往前的少年郎昂首道。

“若是不允……”

使节看向边境的方向顿了顿,然后猛然挥袖而下,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尔等蛮夷,实在欺人太甚!”

“若是应下如此条款,我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又有何资格训诫子孙后代……”有几位老臣仰天长叹道。

如此蛮横的态度引得朝堂上口笔诛伐之声不绝于耳,朝堂的文臣即便再是软弱,讲到底也是要些许脸面。

“诸公,且稍安勿躁。”

“诸公可知,从渔阳郡至此需几日?”

使节见状也不慌乱,

只是转身遥遥指着北地郎声问道。

“而今我十余万铁骑齐聚于渔阳,若是破关,携兵锋之盛不出半月的光景便能杀至上京城下!”

“诸公,非要试试这铁骑,快否?”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静若寒蝉。

因为细细思量之下,这使节如此狂妄的言语倒是真有几分成真的可能。

群臣的目光下意识的避开皇位上那道落寞的身影,隐晦地落到了那珠帘后那妇人的身上。

“太后娘娘,要知道不论是割地,赔款还是和亲,尚且又回旋的余地……”

“可真到了铁骑入关的档口,这万里河山还不知与以谁家?”

“还请娘娘,以基业为重!”

那使节也不在掩饰,

直接对着珠帘后的妇人高呼道!

“哀家……准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妇人,听闻此言后,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猛然起身掀开珠帘决断道。

“母后,三思啊!”

“太后娘娘三思啊!”

这一刻即便是主张求和的几位大臣也一同跪地痛哭道,不到兵临城下,万不得已之时,谁也不想遗臭万年,被子孙后代戳着脊梁骨骂。

“哀家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哀家说,准了!”

那妇人拖着华贵的长裙走到皇位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众人道。

这一刻读书人口中所谓的君臣礼法,忠孝节义被那妇人几句轻飘飘的言语践踏得支离破碎。

“朕死后有何颜面再见父皇?”

朱明看着满朝文武和那挡在自己身前的妇人自嘲一笑道。

“朕往后还当得了大离这个家吗……”

语调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悲凉。

“自然当得!”

骆粥从跪倒在地哀嚎一片的群臣中走出,一步一步踏到台阶上。

“陛下尚未应允,你们便对着一介妇人磕头哀求不止,你们的骨头都让狗给啃了?”

骆粥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轻蔑一笑道,语调不高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莫名的让人心头一颤。

“你区区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有何资格妄议朝政?”妇人望着台阶上的少年郎冷声道。

“依大离律,臣自然是有资格议论朝政的,倒怕是娘娘忘了祖训……”

“依先皇遗诏,如今圣上已至及冠之年,娘娘理当还政于陛下了吧?”

“要知道这江山到底是姓朱的!”

骆粥迎着那面色阴沉的妇人平静道,这番话也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国朝养士百二十年,虽说不是每个文人都有风骨可言,可老朱家在他们心中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皇儿,你来说说,哀家这些年所作所为,哪件不是为了老朱家,为了这大离江山?”

那妇人倒也沉得住气,知道此事的关键所在,转头看向了龙椅上的男子,哪知素来言听计从的朱明罕见的沉默了。

“哦,为了大离江山?”

“可臣观娘娘的意思是……”

骆粥自知机不可失继续道。

“这万里河山,宁赠番邦,不予家奴!”

骆粥掷地有声道,说话间脑子里又莫名想起了前世那位太后,两者之间又是何其相似。

骤然听闻此言,朝堂百官俱是面面相觑,便是素来死忠于太后的几位重臣神色也微妙起来,眼中隐隐带着几丝羞愤。

“你个黄口小儿……怎敢折羞哀家?”听着这一番诛心之言,妇人绕是养气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住了,抬手便往骆粥脸上挥去。

“啪……”

没有预想中掌掴的声响,

反倒是手腕被那少年郎稳稳的锢住。

“今日娘娘堂而皇之,以大离之土地,天家之血脉,百姓之粟米,求那一人之权贵!”

骆粥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步步紧逼道,

“此举,与卖国又有何异?”

骆粥说话间右手已经搭在刀柄上。

“贼子,你意欲何为?”

“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禁军,何在?”

太后望着步步紧逼的少年郎,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惧意。

听到大殿内传来的动静,上百名值守在外的禁军极快的从大门涌入。

“给哀家,拿下!”

“诺!”

众人轰然应诺,将高台上的两人团团围住,冷冽的刀兵晃得人眼生痛。

“莫要冒进,恐伤了娘娘千金之躯!”

不过为首的那人却是高呼一声,迟迟不再进一步,隐隐还挡住了身后的同僚。

“骆粥,你还不快退下!”

朱明看着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的骆粥是又惊又怒,明明昨夜已经应下,为何如今又如此莽撞?

“陛下,臣不愿在退了……”

骆粥不退反进道。

“有老奴在,还请陛下心安。”

话音刚落,

一位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出现在了高台上,对着朱明行了一礼后,便挡在龙椅前。

老太监看起来慈眉善目,莫名地让人心安,同时也让想要冒险上前救驾的禁军停下了脚步,静观其变起来。

大殿内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僵局。

“骆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朱明定下心来后,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骆粥咆哮道。

“禀陛下!”

“自先帝逝世以来,这毒妇暗中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安插亲信,培养党羽,蓄养面首,祸乱后宫……”

“所犯之事,可谓之罄竹难书!”

“便是当年陛下生母病逝也有诸多蹊跷,据臣所查,此事也与这毒妇脱不了干系……”

骆粥直视朱明道。

“这……”

听完前半段朱明尚且了无波澜,荒唐的事她这些年做多了,可后半段话刚落下便瞳孔收缩,便是身子也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你,你……”

反倒是被骆粥锢住的太后满脸错愕。

“你这毒妇!”

“又有何德何能被尊为当朝太后?”

妇人刚想要张嘴解释什么的时候,骆粥右手拇指抵住刀柄往上一挑,腰间的绣春刀瞬间脱鞘而出。

“噗嗤……”

刀入血肉的沉闷声响起,

那妇人被锢住的手臂应声而断。

“啊……”

断臂之痛又岂是养尊处优的妇人能够忍受的,当即痛得抽搐痉挛,险些昏厥。

几滴血液飞溅到朱明的脸上,后者伸出手往脸上擦了擦,有些滑腻,指尖还带着猩红的血液。

“即便太后娘娘犯了天大的罪责!”

“可也不应当如此草率定夺!”

“如此局面,天下百姓如何看之?”

诸多大臣颓然地跪倒在地,面色悲呛,几个老臣更是直接昏厥倒地,余下的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便是还在抚须观望的李知节也被惊得扯下一揪白须来,看向骆粥的目光变得惊疑不定。

“便是如你所言,朕又如何收场……”

“今日之举实在太过了些……”

朱明缓缓地摇了摇头,看向骆粥的目光也如同看死人一般。

“还请陛下安心!”

“臣是个守规矩的人……”

骆粥说完又俯身到那妇人身旁低声喃喃道:“对了,娘娘,有些事您做没做过并不重要,毕竟咱锦衣卫干的就是这个的……”

“只是臣还需要一道遮羞布,缓和与陛下的关系……”

骆粥说完起身将藏于袖中的密诏甩出掷地有声道:

“锦衣卫镇抚使,骆粥!”

“今奉先皇密诏,清君侧!”

锦缎落下,有朝廷重臣连滚带爬的过去捧起,看着上面行文的口吻和熟悉的印章仰天长叹道:“当真是先帝密诏!”

“老臣恳请陛下,先传太医稳住伤势后在将太后送入寝宫修养!”

“在此期间,臣愿亲自彻查骆指挥使所言之事,必然给百姓,给天家一个交代!”

底下原本跪倒在地的李知节闻声猛然抬头,看着眼下的局势也不在犹豫,埋头叩首高呼道。

李知节望着那痛得神志不清妇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幽禁在后宫的这段时间足够自己稳定朝堂让陛下重掌大权了。

至于直接定罪下狱,自己则是从来想过,要知道若真是如此,这些年依附于太后的朝臣又当如何自处?

兔子急了还咬人,鱼死网破的后果自己是扛不住的,不如徐徐图之,让他们自己推出一批台前的人来掉脑袋。

让权力实现最平稳的过渡变可。

至于这把刀,实在是太快了些。

还是早些折了吧……

“陛下,老臣……”

李知节下意识的避开了骆粥的目光,再度叩首道,既然能在朝堂屹立不倒,除了知进退外,门生故吏也是不少的,此刻骤然发难,竟是有顷压之势。

龙椅上的年轻人闻声舒缓了一口气。

可高台上的少年郎,对周遭的声响确实置若罔闻,只是低声喃喃自语道:“太后娘娘,您走好,事后臣还得借你头颅一用!”

而今大义之名已取,望着眼前的身份尊贵至极的妇人在没有一丝的迟疑,手中的绣春刀再度挥下,一颗螓首飞起,血液喷涌而出,身穿华美长裙的身影缓缓倒地。

【气运值+10000000】

当头颅落地的那一刻,似乎整个大离朝廷的气运似乎也被抽走了一部分,骆粥虽然无暇他顾,可心底也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滴答……”

“滴答……”

殷红的血液顺着台阶往下蜿蜒滴落,声音不大却如春雷一般在众人脑海中炸响,原本喧闹的朝堂死寂一片。

地上尚且温热的尸体,和滚落在地尚未瞑目的头颅无一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诸公可能听岔了本官的话,本官是依照先帝的密诏办事……”

“既然是清君侧,自然是要诛国贼!”

少年郎提着淌血的绣春刀转身静静地看向众臣,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自顾自的掏出一张白娟细细的擦拭起刀身来。

可底下的众人虽然气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倒也没有轻易开口,落空算盘的李知节更是如鲠在喉。

“国贼已诛,诸公可还有异议?”

直至刀身明亮骆粥这才抬头缓缓道,目之所及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原本清俊的面容落到众人眼中,显得莫名的有些狰狞,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要将人带皮带骨囫囵吞入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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