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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一时兴起，竟是说了那么多，来来来，先吃饭！”

看到曹操的反应，周中鋐心里甚是满意。

小样，老夫作为神州丞相，要是连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古人都拿捏不住，那还混什么？

回家种地去算了...

这一餐，周中鋐和沈自山吃的甚是可口，但对于曹操来说，尽管很美味却依旧是味同嚼蜡。

以往几十年见识的时间，今日算是一朝丧尽了。

什么誓死为汉臣，什么匡扶汉室，今日所见所闻让曹操明白了自己所做的这些在神州眼里就像是小孩子打闹般幼稚。

而在他眼中战无不胜的天狼军，在神州真正意义上的军队面前，也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对于他们来说，神州甚至都不需要正眼看他们一眼，可能就是打个喷嚏对于他们来说就足以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疯狂到连此刻的曹操都感觉到了恐惧。

有时候眼界开的太宽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一些自尊心脆弱的人来说，可能真的不是很能接受。

不过好在，曹操并不是玻璃心的人。

随着宴会结束，曹操依旧是一言不发，就连离开时都忘了告辞，对此沈自山除了感觉可怜之外，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丞相今日一言，恐怕足以让他铭记一生了。”

午膳后，沈自山与周中鋐在芳林园里闲游，谈笑间也是说起了刚刚的事。

“曹操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此等人物若想单靠你们的这些表现肯定不能令其心悦诚服，今日老夫也算是给他第二次机会，若是再拒绝，那就只能是他自己的命了。”

虽然之前说着由沈自山决定，但当见到曹操后，周中鋐还是生出了不忍。

曹操此人有大才，虽然见识浅薄了些，但若是能调教一番，绝对是未来可期，若是就这么杀了他，太过可惜了些。

“可之前他已经拒绝了我的招揽，之后他能拉下这个脸面？”

“比起神州来说，脸面算得了什么？”周中鋐望着沙沙作响的竹林，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道：“若是他之后他真的来找你，你一定要记住，不能轻易答应，

曹操此人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在局势的判断中，他很少会犯蠢，不过之前毕竟拒绝了你，这一次咱们也算是磨磨他的性子，想进神州，可没有那么容易！”

“末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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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兄，你回来了？”

另一边，洛阳的一座酒楼中，曹操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刘备迎了上来。

刘备看着脚步僵硬，脸色也有些发白的曹操，眉头赫然皱起。

“孟德这是怎么了？”

曹操此刻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双眼无神且涣散，脚步也是一步一顿，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果不其然，就在看清了眼前这人是刘备时，曹操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随后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

关羽见状反应最快，连忙将其扶住。

“孟德兄？孟德兄？”

刘备见状也是一惊，连忙凑上前去查看起来。

但面对着刘备的询问，曹操却是置若罔闻，不多时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曹操今年已过三十五，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步入中年时期了，加上早些年的经历，早就养成了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但如今，就是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像是一个三岁稚童般嚎啕大哭，这可是把在场的刘关张三人给看懵了。

以往曹操的表现，即便是受了再大的气，都能直接一笑了之，即便是关羽都暗自佩服其胸怀，可如今这等人物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会直接哭起来了？

“我曹操英明一世，自诩为英雄豪杰，可没成想，没成想，居然会是这样...枉我三十有五，这些年全白活了，白活了啊！”

曹操一边大哭，一边诉说着此刻情绪。

他这半生，受过委屈，也让别人委屈过，但无论多大的劫难，他都可以安然度过，即便是当年刺董不成被追杀，他都未曾掉过半滴眼泪。

但今日周中鋐的出现属实是让他无法接受。

自己拼了命去争夺的一切，自己愿意用命去换来的东西在那些人眼中，却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自己曾经为之奋斗的终生理想，今日却成了一则笑话，而且还是别人听到都不想笑的笑话！

一想到这，曹操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沈自山说的对，有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幸运！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真相会如此，那他宁愿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这方天地太大了，大到即便是他都无法承受。

嚎啕了许久，直到曹操的声音都有些嘶哑，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时才渐渐停息。

“孟德兄到底遇到了何事，竟是如此失态？”

看到曹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刘备也是连忙追问起了情况。

在他看来，能让曹操都崩溃大哭的事情，那绝对是天崩地裂的大事。

莫非沈自山要废帝？

思来想去，刘备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可对方明明才准备用天子和洛阳换兖州的，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无事...只是太累了，无事...”

曹操看着刘备的眼神中依旧还是毫无神采，良久后方才呢喃道。

“孟德兄不必瞒我，是不是沈自山要废帝？”

“嗯？”听到这话，曹操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

“你误会了，若真是废帝，我也不至于如此了，玄德先请回吧，今日我累了...”

比起今日所见，区区一个废帝怎能比拟？

刘备看着曹操一脸心事的样子，心里也是万般着急，可无奈对方已经请人送客，他也不好强留，只能是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在刘备等人离开后，曹操方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并且勒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曹操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夜幕降临。

期间他没有喝过一口水，也没有吃过一口饭，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般安静的坐着。

“天下已变，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良久后，曹操突然回过神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天上的星辰，目光里闪过失落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