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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信号算是一般，搞了四五次才勉强和远在b国作战室的接线员说上话。

接线员说，阿里他们也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很快就会与他们会合。

然后又说了些听不清的话，接着就没声音了。

蒋超心里有点不安，但依然平静地对赵立说道：“你去休息吧。”

赵立点点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了下去。

半晌，陆虎坐起来轻声对说道：“我总感觉这次行动有点不祥的预兆。”

蒋超拿起一块小石子就往他身上砸去：“闭上你的乌鸦嘴啊！”

陆虎伸手便接住：“真的！你仔细看看这周围的险恶环境，打起仗来真没地方躲。”

蒋超看了看远处黑压压的群山压低声音说道：“再险恶也没有我们在委国时险恶吧？出去巡逻时刻担心被袭击，正常训练时还要时刻提防那些不怀好意的他国校友的恶意攻击！这里的环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险象环生，到时随机应变吧。”

如果在这之前，蒋超就亲眼见识过a塔恐怖分子的话，打死也不会说这句话了。

金戈突然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冲陆虎低吼道：“3号，能不能消停会，就你话多！要不你去放哨？我们先去补个觉！”

说完，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没出三秒钟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蒋超和陆虎当时真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陆虎笑了笑望向金戈和铁马说道：“这6号和8号是属猪的吧？”

再看看金戈旁边的铁马，早就与周公下棋去了。

嘴里的半块饼干都喂了蚂蚁。

原本握在左手的水壶此刻已滑落在草地上，只有右手的步枪牢牢地握在手中，枪杆和右臂跟随着此起彼伏的胸膛在跳动。

刘勇打着哈欠从草丛里钻出来对陆虎说道：“3哥，我俩放哨吧。你别说话了。兄弟们都累了，需要休息。”

陆虎看了看蒋超，又看看东倒西歪的其他人，然后默不作声地拿起步枪和刘勇走到一边去，把正在放哨的陈杨和李兵换下。

朱星眯着眼没吭声，挪了挪疲倦的身子酣然睡去。

小魏靠着一棵大树坐得很端正，怀里的步枪也跟他一样的端正。

此刻他正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在盯着蒋超看。

蒋超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脱口而出道：“老……苹果，你怎么不睡觉？”

小魏没吭声，只是盯着他看。

在蓝色的夜视仪里他的眼神也是蓝色的，略带淡淡的忧伤感。

蒋超直起身子轻轻地走过去，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你信命吗？”小魏一动不动，冷不丁地问道。

蒋超顺着他的目光往前面望去——陈杨，李兵，赵立，彭小明，张小军，怀抱着步枪躺在一侧的灌木丛里睡得正香。

“不信！”

“我信！”

小魏没等他开口继续说道：“我依然记得09年夏季，我们参加利剑选拔时的场景…可是我那个小组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这一次，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希望你能带着他们活蹦乱跳地回去。”

“你别说了，云省那一次……老李是替我挡枪牺牲的，我一直很自责。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蒋超一提起那件事，胸口还是发疼。

小魏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蒋超望着即将放亮的天空说道：“你还记得老领导临走前，对我们说过的话吗？”

“记得。”小魏用哽咽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他说，要我们好好活着！知道吗？以前我不太明白这句话，后来我明白了！”

“只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太让人痛苦和伤心了。”

“伤心在所难免，痛苦也会让人成长！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并肩战斗，对吗？”

“对！我们还能活着一起并肩战斗真的很幸运！”

蒋超搂住他的肩膀说道：“那我们都好好活着吧！别忘了，我们始终都是一个整体！一辈子的生死战友，永远的兄弟！”

小魏激动地握住蒋超的手说道：“永远的兄弟！”

蒋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睡会吧，睡醒一起战斗！”

小魏点点头，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可蒋超却睡不着了，以往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播放。

他去委国的那二年时间，听说小魏在边境经历了好几场生死关头的硬仗。

他一次次亲眼目睹情同手足的战友牺牲。

这些阴影，恐怕在他心里一辈子是挥之不去的了。

蒋超慢慢地直起身子往陆虎和刘勇走去，他俩正在周边巡逻。

看到蒋超走过来有点惊讶。

陆虎问道：“你和他聊什么了？”

蒋超找了块石头坐下：“聊起了我们刚进特战旅那会的事。”

陆虎转过身望向远处：“那确实挺让人伤感的。”

刘勇默默地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老魏，然后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伤感的气氛有点浓烈，蒋超只好站起身子说道：“我去找个制高点观察一下山下的情况。天快亮了。”

他俩“嗯”了一声，心知肚明地扭过头。

蒋超笑了笑，转身走开。

蒋超趴在悬崖边上一簇枯黄的茅草丛中，拿着八倍望远镜往二公里外的山脚下望去——隐约可见的平地上有一座颇有规模的水泥平房。

平房周围开始有人群走动，大约有12个身穿长袍的男人。

其中6个人手里握着ak47，其他几个人在墙角边吸烟和谈笑风生，但是仍然看不清屋内有任何的动静。

a国的清晨有点凉爽，但蒋超的内心是热血沸腾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放亮了。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清晨周边，也有片刻的安宁。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向枯黄，冰冷的地面时，蒋超的心情变成了湛蓝色的。

现在是a国时间早上十点多，太阳已钻破乳白色的云层露出了金灿灿的大笑脸。

整座峰峦如聚的山顶，瞬间被倾泻的金色光芒所包围。

蒋超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镜片里的画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