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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大声的说道：“老四，你当我是死的啊？我他妈还在北境工作呢？你漂浮不定，就算了！”

“去去去，就你那花拳绣腿，算了。我都不想提。”

“……”

蒋超转过头：“老二，你孩子几个，多大了？”

“我女儿三岁了。等下去我家坐坐吧。”老二忧伤地说道。

蒋超站起身：“现在去吧。”

“叔叔，你要走了吗？”杨简貌似缠上蒋超了。

“我先去你二叔家喝酒，喝完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蒋超摸着他红红的脸蛋，又问在一旁削水果的嫂子：“三嫂，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嫂子抬头泪眼婆娑地说道：“我在小区对面的超市上班。”

蒋超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放在茶几上，大概有四五千，“这点钱你先拿着，以后有困难尽管开口。”

老四把裤兜翻了个底朝天才掏出几百块，有些还是零钱，“嫂子，我也略表心意。”

“嫂子，也算我一份。”朱星也掏出一叠钱说道。

郭涛不说话，眼睛肿得熊猫一样，他默默地从夹克里拿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少说也有一万。

老二身上没钱，十足的妻管严。

工资卡上交了，平时抽包烟都要“打报告”。

但他人脉广，又在北境，以后至少可以照应她娘俩。

嫂子放下苹果连忙推辞，不肯接受，“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能要你们的钱。”

蒋超严肃地说道：“你若还允许我们叫你一声嫂子，你就把钱收下！你要不收，就是不认我们这些弟兄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只好含泪收下。

蒋超拿起茶几上的笔，在杨简的作业本上写下他的联系电话和家庭地址，“侄子，有事打电话找五叔，想我就来找我，我管衣食住行。”

孩子的眼睛有东西在闪烁：“我真的可以去南境找你吗？可以去你所在的部队看看吗？”

蒋超摸摸他的头，“当然可以。热烈欢迎你来指导工作。”

杨简开心一笑，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撕了下来。

孩子总是这么简单和容易满足。

“嫂子，那我们先走了。你要坚强，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有我们。”

几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小区，回头时，她们娘俩还站在阳台挥手。

“……”他们心里难受，转身钻进车里呼啸而去。

直到身后所有的一切，消失在泪眼模糊的视线里……

三天后。

老三的哀悼会上，那个被蒋超怒吼的女护士带送来了他的军大衣。

那天她是被蒋超吓哭的，今天，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那天，很抱歉，我不是……”

故意二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她抢说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谢了！”蒋超麻利地穿上军大衣，也没觉得有多暖和，反而觉得有点重。

“你是特种兵吗？”她肯定看到了蒋超的臂章，还有落在军大衣口袋里的军官证。

蒋超没做声，只是看着灵堂里三哥那张意气风发的军装照发呆。

哀悼会结束后，女护士又跑来找他，她红着脸看着蒋超，轻声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蒋超冷冰冰地说道：“是因为崇拜吗？还是电视剧看多了？”

她愕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独特。”

蒋超依然冷酷：“呵，是吗？我不这么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士兵而已。你知道吗？我前女友就是护士，第一次和我说话也是你这样，脸红得像苹果。你猜现在怎么样了？”

她有点纳闷蒋超会说这个，摇摇头，迷茫地看着他。

“她要嫁人了，矮富丑。可笑吧？其实我忘了告诉她，我也是一个标准的高富帅，还是高配版的！可惜……”

蒋超特别平静地说道：“所以，请不要盲目地崇拜军人。军人，是你所不能承受的。千万不要伤人又伤己。祝你好运。再见。”

一直到蒋超走出很远时，那姑娘还站在原地发呆，估计，她得想好几个月了。

也许，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也想，她很快就会想明白。

几天后，他们跟着老二去了一趟国防科大。

刘校长还在，他想邀请蒋超为新生演讲，蒋超拒绝了。

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没心情。

他们去以前的老二的教室和宿舍坐了坐。

不少师弟师妹会主动来找他们说话，有些还会问一些专业问题。

老二说，他的班主任，癌症晚期，医生说他活不过三个月。

可是老师说他很幸福，他的学生，一个比一个有用，还说教学50年，老二他们是他最看重最喜欢的学生。

他说他也不开心，因为，有些得意门生比他先走了！

蒋超他们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学校的，他们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得不知所以。

他们找了个饭店，窝在包厢里喝酒抽烟骂娘痛哭，骂着世上的一切不公。

骂着那些恐怖分子和丧尽天良的极端分子。

周海雷喝了口白酒，伤感地说道：“我明天晚上就要走了。上头来通知了。”

白色的烟雾笼罩着他削瘦的身影，这样显得他更沧桑了。

蒋超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像二年前一样。

明明在身边，却抓不着。

“多久？”老二吸了口烟问道，他貌似习惯了。

老四点燃一根烟道：“不知道。”

蒋超放下酒杯，“去哪里？”

老四黯然道：“不能说！”

“那就别说！”蒋超拿着酒瓶猛灌一口。

郭涛从他手里把酒瓶子抢走，一口气就将它干了个底朝天。

“他们认不出你吗？”半晌，朱星对老四说道。

他们，指雇佣兵组织还有活跃在y国的那些余孽。

老四打开一瓶酒说道：“不会，金三角的势力已经被瓦解了，所有人都元气大伤，估计这两年都不会有人作妖。”

“那你是去其它地方了？”蒋超拿走他的酒杯，一口闷了，“能换人去吗？”

“不能！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如此！”老四苦笑，拿着酒瓶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黑暗之剑！”

老二冷不丁地说道：“我想去反恐特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