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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超六人都穿着迷彩背心，冷得直哆嗦。

刚才喝酒时，他们都把作训服外套给脱了。

像头盔，战术背心，背囊等，通通丢在越野车上了。

枪呢？

蒋超心里一惊，他们的枪呢？

他居然想不起枪在哪里了？

蒋超努力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头疼得厉害，怎么使劲，都爬不起来。

但，管不了那么多，如果枪丢了，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情理之中，蒋超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然后拼尽全力大爬了起来。

迈着踉跄的步伐，向四周走去。

只见食堂里是满地的水，满地的酒瓶子，满地的残羹剩菜……

他的枪，他们的枪，都安然无恙地躺在桌子上。

“……”蒋超心里的巨石，也瞬间稳妥落地。

刘勇五人，此刻也死命的挣扎着爬了起来，都狼狈不堪地看着满地狼藉的食堂发呆，出神！

“整理着装，去校场的军旗下站着！然后再背一百遍龙国人民解放军的军纪条令！再去烈士陵园的无名碑前站着！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擅自离开，哪怕站到死！”

“否则开除军籍！永不录取！滚！”叶大队怒火冲天的大吼道。

吼完，用那双冷如刀锋一样的目光剐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叶队！”蛟龙痛心地看向他们，叹息道：“真是作死啊你们！”

然后拔腿就去追叶大队了。

“我真是，我……”黑龙扬起的巴掌，又放下。

叹了口气，也追了出去。

叶大队，是真的生气了，心脏病都差点气出来！

“愣着干嘛，赶紧打电话让参谋长过来！叶队的牛脾气，只有参谋长治的了！还有，让炊事班的赶紧起来加班，然后把这收拾一下！”

“今天这事绝不能外传！真是一群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浑蛋！”王长明冷静下来后，对白龙和金龙低声道。

“明白！”金龙和白龙喜出望外，拔腿也跑了出去。

“这些损失费和加班费，就从你们这个月的工资里扣除！滚！”

王长明说着，又气不打一出来，抬腿就踢飞一张凳子。

“啪啦”

凳子当场粉身碎骨。

“……”蒋超六人拿好作训服，抱着机枪就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应该是连滚带爬地走到了校场的军旗下，然后踉跄着列好队，声音沙哑，头昏眼花地扯开喉咙，齐声背龙国人民解放军的军纪条令……

他们一直背到喉咙冒烟，口吐白沫，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把最后一句话背完。

趁着战友们还没早操，也为了不当众出丑，他们又使出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拼着最后一口气，拔腿跑到寂静的烈士陵园。

然后喘着粗气，昂首挺胸地站在巨大的无名碑前反省……

半晌，铁马打破沉静道：“怎么办？”

“凉拌！过了今天，我们就统统打包回家种地！”朱星吐着白沫，声音嘶哑的说道。

“我最担心我爸来，他昨夜没来……今天过了晌午饭，肯定会来。”

蒋超真是后悔死了，一提起老爸，心里就发毛。

“打骂倒没所谓，就是……”朱星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

“嗯，就是怕他伤心，对我们失望，甚至是绝望！他怎么可能会包庇我们！如果我不是参谋长的儿子，可能你们就不会这样了！最多，面壁，将功补过！再说了，你们也不会破戒喝酒啊！还是怪我！”

蒋超懊恼地说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铁面无私的父亲。

“别说了，我们都是自愿的，要走一起走，我们绝不会独自留下来。再说了，谁说退役后就不能为人民服务了？”

他们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虽没错，但是无论如何都是我们错了，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大家的仕途，晋升，和出国学习的机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蒋超的话一出口，大家就沉默不语了。

一个个面色沉重的看着无名碑，和远处的青松翠柏，还有一座座丰碑……

他们就这样站着，一直将湿漉漉的作训服站干，再到湿透为止。

始终都没动过一下。

他们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只是注视着远方，在心里忏悔，责骂自己。

尤其是想到即将被开除军籍时，心里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两半。

烈日灼心，汗如雨下。

可他们的心，却坚若磐石，冷若冰霜。

黄昏的落日，把整个陵园笼罩成一片金色。

他们泪流满面地注视着远方……

耳旁似乎响起了枪林弹雨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墓地里的英雄，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身影……

蒋超又好像看到了他的外曾祖父，正含笑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伸出手，说道：“小超啊，你长大参军了，穿军装真帅气。你要听你爸的话，不要惹你爸生气，要当个好兵，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

恍惚中，“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蒋超立马觉得脸上有股火辣辣的疼痛感。

抬眼一看，蒋清风正怒气冲天的站在他面前，咬牙切齿的狠抽了蒋超两个大耳光。

打得他眼冒金星，头晕脑涨！

果然是亲爹！

蒋超的身子往右动了一下，然后马上回过神站好，泪流满面的看着暴怒的父亲。

“啪啪”

他身旁的朱星，也同样挨了两个大耳光。

打得朱星也是左摇右摆，差点摔倒在地。

“啪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停止后，就是每个人又结实的挨了一脚。

然后六个人全都被踹翻在地，摸着火辣辣的脸，揉着肚子躺在地上。

低头，不敢言语。

“混蛋，看我不打死你们！”

蒋清风气得头发晕，挽起常服袖子，一边骂，又是给他们一顿暴揍。

片刻，蒋超六人一骨碌的爬起来，然后站成一排再次准备挨揍。

“你个小畜生，还学会偷我的酒喝了！我真恨不得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这张老脸都替你丢人丢不够！”

蒋清风把常服给脱下来，扔给一旁无计可施的警卫员，又反手给了儿子一巴掌。

“一群混小子，都他妈翅膀硬了啊，敢在特种大队偷酒喝！建军以来，你们是第一批！我已经把这事上报给总部了，是去是留，全由总司令做决定！我蒋清风绝无二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