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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此时很紧张，因着前世的阴影，她白了脸。

秦斥知她心结，也算是耐心。

锦帐里，低语偏浓，云梦闲情，久儿一声哭啼，自是春宵一刻。

云苓背对着秦斥，用锦被掩了面，她刚才委实丢人了些。

可，可哪里有第一次就这样的。

云苓羞而怒遮娇颜，秦斥一脸好笑看着她抖动着的背影。

温声问道：“可是，还痛？”

云苓不理，甚至将锦被扯得高了些，那是将整个头都埋了进去。

又偏偏，鼻尖处都是那味，又从一旁露开，将味道驱散了些。

看着云苓娇娇俏影，秦斥觉着，似乎，还可以再来一次。

从云苓背后搂住她的腰身，细腻的肌肤上还留着他的气息，秦斥有些意动。

云苓“啪”的一下，拍在他手上，有些低哑道：“不行！”

秦斥幽幽在她背后叹了声：“阿苓真是好狠的心。”

但也知她此时怕是恼他得不行，便是害怕明儿夜里他就只能去书房歇了，便偃旗息鼓，作罢。

云苓摩挲着脚指头，那里还酥麻着，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

莫名有些羞耻。

腿心处传来的异样叫她知道，她已是名正言顺的秦夫人了。

又好似有些欢喜。

带着这样复杂的感觉入睡。

可那梦里似乎不愿她好过些。

梦中——

云苓迷迷糊糊醒来，身子传来的剧痛，叫她忍不住蜷缩了手指，低吟出声。

意识尚未恢复，她连她此时身处何处都不知道。

等到意识回来，她倏而白了脸。

她记得，她与白玉出来见三公主的，却突然觉得有些热，又有些困。

在白玉一声一声的呼唤中昏睡着了去。

可她此时，显然不该是这样的。

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她才发现，腿心处的痛意几乎是拉扯的，便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但她知道，她现在这般模样是为什么。

她闭着眼睛，觉得这是在梦中，却意识到了，并不是。

眼角处浸出的泪和身上的痛，叫她绝望，她的身上盖着被子，可被子地下几乎未着寸缕。

云苓缓缓睁开眼。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床上的凌乱，和手臂上的青紫无一不是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除了刚开始那会，云苓哭了，等看见了自己这般模样时，便是惨白这脸，连泪都没有了。

她的身旁没有人，这屋子很安静，想来那人是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离去。

撕心裂肺般的痛意，不止身体上的，还有那个支离破碎的灵魂。

她甚至，连被谁玷污了身子，都不知道。

就这样呆愣着坐到了晚间，白玉寻来了。

哭着扑在她身上。

哭着说是她没有保护好她，可她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在被圣上下旨点她为三公主陪嫁时，她就知道她的下场好不了了。

可发生了这事，便是不用人说，她也知道自己活不去了。

失了清白，违了圣旨，就是父亲也不会放任她的。

白玉为云苓穿上了衣衫，看着云苓身上遍布的青紫，下意识捂住了嘴，压下了想要叫出声。

“姑娘——”白玉哭着，泪眼模糊。

云苓淡淡开口，也不过是发出了一点声音：“穿衣吧。”

白玉拿起一旁的罗裙，已是被撕碎了，就是里衣，也不能穿了。

满床的凌乱和血污，告诉着白玉，云苓是遭受了什么，可她除了哭着后悔，没有其他用处。

白玉只比云苓晚一点昏过去，等她醒来就在这院里，她也是找了好一会，才发现云苓在此处。

可看见的，却是叫她胆颤。

白玉去寻了身罗裙回来，为云苓穿上，可这回去，便成了问题。

白玉一人也不能将此刻模样的云苓扶回去。

莫说云苓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就是这样被白玉扶着回去也是不能的。

白玉又去外面找了个小孩，叫他帮她报信给谢嬷嬷。

谢嬷嬷来的很快。

看见这样，立马就猜到了，红着眼睛立马找了辆马车来。

云苓被接回了府中，可就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也依旧被苏茗知道了。

闹到了苏大人那里。

后来，苏大人向圣上禀明了实情，对外称她重病在床，实则将她除谱，赶去了庄子。

那是她第二次遇见秦斥，在河边处，谢嬷嬷为她去买松子糖，她说吃了便会心情好些。

可她，分明是不想活了。

拖着已经麻木的身子走到了河边，看见那河中清澈见底的碧波，像是白玉在向她招手。

她含着笑，跳下去。

却被人拦腰救了上来，她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她再也忘不掉的，也是她的救赎。

秦斥将她带回家中，林应赶得车，她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却依旧跳下河中救她上来。

后来，秦斥又找到了谢嬷嬷。

谢嬷嬷抱着她痛哭，说再也不离开她身旁一步。

那时候，她看着秦斥不需要人扶着也能如履平地，她想，这男子真是有勇气极了。

像是生长在高岭之花，也是充满生气。

后来，她一点一点沦陷在他温柔的陷阱了，直至谣言将起时。

她已然沉没。

这梦中的场景，像是第三人那般，在云苓梦中放出，清晰得可怖，也叫她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

云苓哭着醒来。

再回想一次，哪怕早已知晓后续，也能痛得她心惊。

秦斥突然被人抱住，惊醒，后察觉是云苓，才缓了口气。

又察觉她呼吸有异，指尖触上了那点冰凉，他知，是云苓哭了。

紧紧抱着她，也不说话，等她缓了些，吻着她的脸，她的发际，她的眼——

云苓小声哽咽着抽泣：“秦斥，我，我又，梦到我，失了清白——”

“阿苓，别怕，有我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她至死都不知道那日的人到底是谁，甚至后来秦斥也曾问过三公主，她说她从未约她出来过。

那日她喝得茶，没有任何问题，偏偏她和白玉都昏了过去，一切都像是一次意外，可她知道，不是的。

秦斥唯有拍着她的肩，这一世，不一样了，前世的事已是模糊，查起来那就是难如登天。

可他依旧应下：“好。”

云苓在他胸前蹭了蹭，将眼泪都蹭到了他的里衣上，才耸着鼻子，带着鼻音，娇软开口。

“我，是不是，无理取闹了些？”

也是从梦里的刻骨铭心恢复了清明，云苓想起刚才对秦斥说的。

她好像在为难他。

秦斥只道：“我家夫人娇气些，又何妨，左右有我。”

云苓展开了笑颜。

这一次似是雨过天晴。

可秦斥不想天晴，想下雨，覆上了云苓的身，堵住了那张红润的唇。

在云苓尚且未反应过来时，夺去了她的理智。

晨间薄雾散去，日上梢头。

主屋内的两人依旧没醒，睡得酣甜，谢嬷嬷昨夜里好像是听到些动静的，笑得一脸神秘莫测。

吩咐了院里的人，都不许去叨扰他们睡觉。

转身就去了厨房。

哎呀，这补身子的药膳可得多备些。

也是谢嬷嬷前不久才从云苓那里知道，原来，这么久了，他们竟是还未圆房。

不过在听了云苓的狡辩后，谢嬷嬷也不作声，只默默地给云苓做药膳补身子。

如今，谢嬷嬷老脸笑开了花，这不比看见自家孩子成亲高兴。

那一脸的笑，惹来了白玉的疑问。

谢嬷嬷凑到她耳旁嘀咕了几句。

白玉是连脖子都红了，妙目一瞪：“嬷嬷快别说了。”

再说她都要烧起来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是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嬷嬷与你说了，你也好心里有数不是。”

可她不想有数啊。

也，不想嫁人。

自她落入青楼，便没再想过嫁人之事。

但显然，谢嬷嬷不会如她意的。

追着她教她这些事，叫白玉白日里便红着脸，就是看见林应都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