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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一墙之隔，如换天地（二合一大章）

之后几天，岳山“人前显圣”的消息在扶风城的武者圈子里飞速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凌空踏步”和“养神境”两个词成为了武者中最火热的谈资。

茶楼中，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啪！

“话说那日，厉大人脚下一点，腾云驾雾而起，穿云过霄，一步迈出，便是百里之外......”

“云轩居”的雅间中，岳山和秋芙相对而坐。

岳山听着街对面传来的一阵阵说书人的说书声，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这一幕正好被对面的秋芙看见，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说的是你吗？”秋芙捂嘴轻笑道。

街对面的茶馆离这儿不足二十米，说书声很轻易地就被两人捕捉到。

岳山哭笑不得。

自己的事迹已经逐渐传开，只是传着传着，竟然这会儿连姓氏和事迹都变了。

厉大人是哪位？

一步百里，确定说的不是神仙？

岳山无语，只好摇了摇头，毕竟到了如今他的这种层次，虚名真如浮云，追求更进一步的契机才是绝对关键。

岳山越过窗边的木栅格，看向街面。

这里是内城，扶风町。

与外城不同，尽管此时距离“虚无兽潮”来临之日已经不足一个月，但是这里的氛围却远比外城要安逸平和。

尽管不如往昔，但是内城中依然随处可见吃早茶、宴宾客、赶红白场的场景，仿佛一切都将安然无恙。

“内外两城，一墙之隔，如换天地啊！”

听着岳山的感慨，秋芙也是认同地点点头。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同进到内城，之前出来乍到，一直在忙着站住脚跟，根本没有机会出来游玩。

没想到临到兽潮降临，竟然终于能偷得一日闲，在岳山的主张下，来到内城享受美食。

“没想到这内城之人竟然丝毫不受兽潮的影响。”秋芙看着街面上的车水马龙，喃喃道。

“不是不受，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岳山轻轻道。

早在兽潮的消息传开之前，内城与外城的通道便已经尽数关闭。

城卫军加强了内城墙的守卫，从原本的三班轮次巡逻，变为了四班轮值，十二个时辰昼夜严查死守，确保没有闲杂之人进入扶风町。

不过岳山显然不在‘闲杂’之列，身为养神境武者，如今只除了几个东方家族特有的私家地点，其他地方皆是畅通无阻。

只是如今能吸引到他的东西，在扶风城已经很少。

岳山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放在手里摩挲把玩。

令牌通体尽是金灿灿，正面刻着一对相争的龙虎，背面则是刻着两个大字，“扶风”，右下角还有两个小字，“岳山”。

这金牌乃是每一位养神境供奉所特有的身份标识，铸造工艺极其特殊，私人无法仿制，据说乃是通过府城的工械局打造而成。

这枚令牌据说还是通过特殊渠道，在昨日从府城取回并送到了岳山手中。

金牌供奉一般只出现在大城之中，盖因为小城中的资源和机遇也无法支撑起一位天才的成长。

纵然是岳山，也是在扶风城收获了珍贵的混元丹，才加快了自己突破的进程，否则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兽潮来临之前突破到养神境。

此刻对于他来说有吸引力的已经不多，这枚令牌便是其一。

凭着这枚令牌，岳山有机会进入到大乾最顶级的武道学院。

而离岳山最近的便是位于天运府府城的天运武院。

天运学院颇负盛名，是大乾最顶级的“五府六院”之一。

学院招生采取推荐制，有资格进行推荐的只有学院之人和朝中五品以上的大员，大城城主皆是三品往上，小城城主则俱是五品到三品之间，皆是有资格进行举荐。

而尽管以岳山之才，惊艳绝伦，旷古烁今，却也缺少渠道进入其中。

听起来很扯淡，但这就是当下的现状。

武道超凡，类似与前世中仙侠世界，有武道资质的两人结合会有更大的几率诞生出有武道资质的后代。

贵族或者富奢大户舍得在后代的孕育期便投入大量名贵的丹药和药材，对未出世的婴儿进行洗涤，这叫做“洗脉”，可以有效提升孩童降生之后的武道天赋，远比一般人家所要诞生高资质孩童的几率要高。

所以贵族大户之家往往世代都有武者接续，而且资质还是不凡，而普通人家却需要碰运气，运气好，生出一位有资质的孩童，若是有余力，还能让后代修习武道，便有可能鱼跃龙门，直接晋升成为武道家族。

只是这其中所需要的运气实在太大，根本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赌得起的。

修习武道这一关便已经卡住了九成九的普通人家，而通过习武得知自身是否具备武道天赋便是又一层难关，同样会刷下去九成之人，到最后千不足一，概率小的可怜。

所以这也是为何，这种顶级武道学院只面向武道家族的原因，普通人家的筛选纵然是对于庞大的朝廷来说也是太过于费时费力，得不偿失。

岳山对此倒是别无异议，毕竟这个世界的规律便是如此，强者恒强，弱者难有出头之地。

而武道超凡的世界，又极大地确保了这种畸形制度的稳固性，毕竟绝强的武道修为足以镇压一切不平静的声音。

这个世界想要翻身，只有天赋加运气和努力，融入其中，才有崛起的一丝可能。

他才不会去对着已然阶级固化的世道，大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凭借他的资质和机遇，融入其中，一定会有出头之日。

扶风城是大城，城主东方旭更是先天之上的武修士，乃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手中有着两个推荐名额。

而广源城的裘西峰只是养神境的武者，身为小城之主乃是五品官员，手中只有一个推荐名额，更是早已被他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纵然岳山天姿再高，也断然无法从裘西峰手中拿到名额，更何况岳山在裘西峰那里的印象并不如何。

岳山突然哑然失笑，他想到要是自己突破养神境的消息传到裘西峰耳中时，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不过如今，岳山已经有了门路。

东方旭已经向他允诺，等到兽潮一过，便会举荐他的女儿东方琉璃和他一同进入府城的天运学院。

天运学院的举荐亦有要求。

除了举荐人有要求以外，被举荐者的年龄不能超过三十，天赋至少要是中等，但若是内炼境以上的武者被举荐加入学院，便可以免除天赋的限制，年龄也可以放宽。

如岳山和东方琉璃这种不满三十岁的养神武者，一进入天运武院便会被当做先天种子，核心学员，据说还是有机会拜一位修士为师！

而且据说其中更有突破先天的功法密录，岳山对此向往不已。

自家的伏山功等级尚可，可以一路修炼到先天之境，只是之后的路便戛然而止，再无前路。

而且如今在扶风城，岳山很难获得有效的手段去加速自身在养神境的修行，所以更进一步，进入天运学院进行修习便是他势在必得的。

收拾好思绪，两人继续品尝美食，只是忽然听见一个清脆又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拥有超凡感知的岳山清晰地感受到这阵脚步声是直奔自己而来。

岳山停下碗筷，转头看向房门处。

那脚步声从楼下一路走近，近了，更近了，终于进入岳山的感知域中。

是她！

岳山眉头微皱，神色有些纠结起来。

“是谁？”秋芙知晓岳山的超凡感知力，见他面色不虞，赶忙问道。

如今在这扶风地界，能让岳山皱眉的也是没有几个！

“一个狗皮膏药罢了！”岳山并未遮掩声音，淡淡道。

只是这一瞬间，岳山清晰地感受到那楼下的脚步声顿住了一秒，随即脚步声又如常的响起，还是那样沉稳，只是声音多了一丝厚重。

岳山眼角一抽。

忘了，这种偏执狂最不能刺激，不过事已至此，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想让他道歉更是门儿都没有。

过了两个呼吸，楼下的脚步声已然停在了包厢的门外。

只是门外之人并没有敲门，只是在确认着什么，过了数个呼吸，转身即走。

而包厢内早已人去楼空，徒留下一扇打开的窗，和自由的窗叶被风吹得吱嘎作响。

一道身影在内城门外骤然闪现，背上还背着一位俏丽的佳人，正是一路从云轩居飞奔到这里的岳山和秋芙。

被好战的偏执狂盯上怎么办，当然是避而不见！

尽管岳山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是面对一位手段未知、功法未知的强大对手，取胜的概率难说。

纵是要取胜，恐怕也必须要手段尽出，这对于一向喜欢谨慎留一手的岳山来说，是绝难接受的。

最关键的是参与比斗的好处在哪里，纵然击败了东方琉璃也不会有什么让他满意的好处，所以这买卖除了亏便还是亏，做不得！

岳山回头看着秋芙一脸红扑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全力逃跑”的刺激中。

“你这小妮子......”岳山笑道。

放下秋芙，两人穿过内城墙，坐上马车，向着小院赶去。

......

外城八町，此刻的氛围却是截然不同。

街面上闲逛的普通人家已经很少，除了依旧需要养家糊口的穷苦人家依旧还在外面摆摊叫卖，只是限于街面的萧条，惨淡的客流让一众本就穷苦的百姓更是叫苦不迭。

巡逻队依旧在坚持着在各个区域巡逻，只是町域的面积过大，而一部分巡捕的人手也被抽调到内外城墙处去加强防守。

所以治安的效果愈发低下，城内的混乱愈发凸显。

岳山自从显露了养神境的修为，便被东方旭要求到南城门协助城卫军，进行守城事宜。

毕竟兽潮将至，外城墙的防守方为关键。

而城中的养神境武者算上新晋突破的岳山、万凌肖和以前一直隐藏修为最近方才显露的金玉遥，再加上城主府中可能隐藏的一两位“扫地僧”，满打满算估计也就十二三位而已。

再加上扶风城五位先天境的修士，这兽潮想必不难度过。

岳山站在院中，看着依旧在呼哈着练武的武馆众人，心头大定。

随即摆开架势，开始一板一眼地打起最基本的伏山拳。

尽管如今岳山对于伏山功的修行早已不需要动功，但是每日他依旧会认真地打上两遍。

这拳法中所包含的力与劲，便是如今他渐渐明晰的道路。

天赋在金手指的加持下已经超越九成九的武者，自身的修为也已经到了一个自保有余的境界，所以自己之后只需勇往直前即可，前路尤为可期！

而自己的优势便是巨力，那便莽到底，一力破万法！

不知不觉间，岳山的武道之心更加坚定有力，明确了道路的武道之心似乎也在不断地升华着。

傍晚时分，岳山悄然出了小院，借助身融天地，悄悄地来到了金环町和南桥町交界的一处小楼。

上得三楼，房间中已然坐着数人。

最上首一位俊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赫然便是城主东方旭，此刻一身锁子甲穿在宽大的衣袍下。

一位身材巨大的黑袍将领，隔着黑袍还能看出下面厚重的铠甲，正是城卫军大统领于景凰。

还有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童老。

下面还坐着数人，其中有着岳山见过的东方琉璃和三位金牌供奉。

其中两位是岳山的老熟人，方供奉和李供奉，还有一位，便是唯一的女性金牌供奉——尤小芙。

而那日席间的两位中年供奉则是没有见到，取而代之的是两位面色稍显苍白的老者，皆是一身青色长袍。

右手边还坐着两位身穿锁甲的中年将领，看服饰应该是城卫军中的统领。

岳山赶忙快步走进屋内，恭敬施礼过后，坐在了最下首。

“好了，大既然家已经到齐，那么可以说正题了。”一直闭目养神的东方旭陡然睁开了双眼，淡淡道。

岳山心下很是好奇，临近傍晚时分，他突然接到东方旭的秘密传信，所以一刻没敢耽搁，一路急速潜行，来到了这间屋子。

只是里面的场面过大，让他很是讶然，这时听见东方旭言及正题，不由地正襟危坐，拭目以待。

东方旭此刻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场下众人。

“今夜，我们要破教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