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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4 章 担忧

  • 作者:柳明暗
  • 类型:网游动漫
  • 更新时间:10-04 18:27:03
  • 完书字数:13848

或许马面更该问的是, 这会儿盯着孟彰的,还有谁没有注意到。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遥遥往马面处看了一眼。

然而马面却是半步不让地迎上两位门神看来的视线,面上没有分毫惧色。

竟是半点不带怕的。

这位阴神非但不怕, 还理直气壮地道:“机会都叫你们两个拿走了,还不让我在旁边提醒两句的吗?”

郁垒和神荼两位门神面上有一瞬间的无奈。

跟在马面旁边的牛头又拉了拉马面的袖角,劝道:“大家都是手足兄弟,很不必如此, 你还是莫要多说了,大家都和气些吧……”

“不是说好了轮流来的吗?下一次或许就轮到你们俩了呢?”神荼道。

就像牛头刚才说的那样, 大家都是兄弟手足, 谁还不知道谁的脾气?何况马面身边还有牛头呢。

马面听得这话, 顿时喜上眉梢, 一错不错地盯着神荼, 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待到下一次择选人手送到阿彰身边去的时候, 你们两个会支持我和马面?”

都不等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答话,这位阴神就又自顾自地说话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待你们俩得了空,我和牛头请你们吃酒去。”

一叠声地说完话, 这位阴神就想要落定事实,当下反手带上牛头就想要离开。

郁垒只心神一动, 牛头、马面两位阴神身边的虚空便即封锁。

牛头、马面这两位阴神倒是还能活动,但活动的空间就只剩下祂们身边的这一点了, 指望着撕开空间离开?想都不要想。

“急什么呢?先将话说明白了,再走也不迟啊, 马面,你说是不是?”郁垒笑着盯紧马面问。

马面木然背着两位门神的方向站立。

牛头倒是没顾上其他,先往孟彰那边厢看了一眼。

早先一阵子因为孟彰周身出现的突破异象, 那些炎黄人族族群的各家先贤们就都停下了动作,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孟彰,并不曾打扰他。

尽管眼下孟彰周身气机已经完成了跃迁,显然突破已经完成,只剩下巩固境界这一步,这些炎黄人族族群的各家先贤也还是没有谁急着出手。

是以肩负着为孟彰护法重任的郁垒、神荼两位门神此刻也能稍稍放松,乃至于腾出一个来料理马面。

牛头松了口气,这才回过目光来看马面。

马面和祂的视线一对上,眼眸中就有一记眼刀飞出。

‘你这憨货!’

明明马面没有说出声来,甚至没有给祂递出一点心念,牛头也还是“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祂咧着嘴笑,也未曾反驳,只给祂传了一道心念:“我们还是好好跟郁垒、神荼两个说话吧,像你方才那样是不成的。”

马面说祂“憨”,可牛头却是真的觉得,马面其实也没比祂强到哪里去。

马面横了祂一眼,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身来直面郁垒、神荼两位门神。

“诶?你们这会儿竟是有空闲的么?”马面故作好奇地问,目光一时看看郁垒、神荼这两位,一时又看看那边厢的孟彰,意思无比明显,“我还以为,你们俩该是正忙着,不好分神的呢。”

郁垒也露出一个友好、亲近的笑容。

“这一点时间,我们还是有的。来来来,你我兄弟,也不多作客套了,便长话短说吧。”

坐在自家神道法域里的郁垒不过伸手往马面、牛头两位阴神的方向虚虚一拉,两位阴神的一点心念便被接引着出现在了郁垒的神道法域中。

尽管马面脸上还挂着笑容,可祂那瞳孔一转一转的……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阴神已然是有些慌了。

“你,你要说什么?”

郁垒伸手一勾,马面的上半身便往祂的方向前倾过去。

“当然是要事。”郁垒脸色忽然一整,眼睛已经锁住了马面的双眼,“告诉我,马面,阿彰才刚刚完成突破,你就惦记着要到祂跟前去……是你发现什么了吗?”

马面原本脸上的异色尽数一扫而空。祂直视着郁垒的眼眸清明沉静,全不见方才时候溢于言表的骄横。

祂像是在盯着郁垒细看,又像是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最后,这位阴神伸手将郁垒的脑袋往外推了推,拉开祂们两个间的距离。

郁垒也不坚持,顺着马面的力道放开了祂。

马面重新和牛头站到一处。

仅仅只有这样,这位阴神似乎还觉得不够,祂左右打量了一圈郁垒的神道法域,问:“你确定要在这里听我说?”

郁垒皱了皱眉头,跟神荼交换一个眼神,站起身在前方引路:“且跟我来吧。”

“等等。”马面又一次叫住了祂。

如果不是相处多年,郁垒自觉足够了解这位手足,祂怕是还要以为马面祂就是在找事。

“还有什么事?”祂问。

马面理所当然地道:“还有人没到呢。”

牛头看了看马面,又看了看郁垒,忽然想明白了。

“是,”祂嗡声道,“我们还得再等一等。”

还有人没到?谁?这会儿子孟彰那边的事情,还缺了谁?

但是不等祂询问马面和牛头,祂的神道法域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叩门也似的震动。

随着那动静一并映照在祂心神里的,还有两道祂也很熟悉的气机。

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

怎地是祂们两个?

这样的疑问才刚刚从郁垒的心底生出,便又有一份答案随之而来。

为什么就不能是祂们两个?

牛头、马面、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祂们四位都担着一份从阳世天地处接引亡灵的职责呢。

“难道阿彰接下来的修行,跟接引亡灵有关?”祂问马面。

马面失笑摇头:“当然不是。”

郁垒深深看祂一眼,扬手一招,将神道法域之外的两位无常又请了进来。

“又见面了啊……”白无常见了分站在两处的郁垒三个,面上当即就显出了一个笑容。

“是啊,”郁垒却是有些无奈,“要早知道此间还有你们两个的事情,方才时候我就该留你们的。”

黑无常范无咎摇头:“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都走吧,继续站在这里做什么。”

“无咎你说得在理。”郁垒反手一拍自己的脑袋,引着四位阴神往里走,“那我们就先进去吧。进去了再说。”

郁垒直接将四位阴神引到了烂桃树树荫下,在那里找了干净地方坐下。

“这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郁垒说道,随即一一看过马面、牛头、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面和白无常谢必安对视了一眼。

牛头和黑无常范无咎直接就被祂们两个给排除在外头了。

也对,祂们两个一个性情憨实,一个无比信服白无常谢必安,都是乐得将这些琐事丢出去的主儿。

“我来说?”白无常谢必安问道。

马面低低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郁垒的目光便落到了白无常谢必安身上。

“早先我们兄弟就曾有过定论,阿彰那曾经掌握的神职,可能跟我们一众兄弟手足都有所牵扯……”白无常谢必安斟酌了一下,先开口将旧事引出。

郁垒点头:“定论是有这样的定论,但到底是怎么样的牵扯和关联,早先时候我们谁都没能真正确定。怎么,现在你们是已经看出来了?”

白无常谢必安不急着点头或是摇头,祂又提起一件旧事。

“你还记得早前时候阿彰曾在一次交战之中,牵引过‘河’的烙印吗?”

郁垒扯了扯唇角。

祂怎么可能会忘记?

“难道是‘河’的烙印又出现了?”郁垒问,面上满是狐疑。

祂倒不是怀疑白无常诓骗祂,但孟彰突破时候,祂和神荼就守在孟彰身侧,可祂们俩却是谁都没有感应到“河”的出现。

……到底是祂和神荼两个出了问题,还是白无常谢必安这四个弄错了?

白无常谢必安叹了一口气,劝祂道:“你没留意到是正常的,因为这一次‘河’的气机真的太晦涩了,而且它似乎也在着意隐匿,不愿叫寻常人等察觉到它的踪迹,而阿彰突破时候周身气机暴动跃迁……”

“如此两厢修饰,能叫你们两个发现痕迹就叫奇怪呢。”

明白了个中的因由,郁垒稍稍松了口气。但一个问题才刚得到解决,下一个问题就又出现了。

“那你们又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察觉的呢?”

白无常谢必安对着郁垒伸出手,向上的手掌稳稳拿住一道锁魂链。

锁魂链的神光暗沉,道蕴深敛,看着就是寻常普通的一道铁链罢了,可郁垒却不敢小瞧了它去。

开玩笑,这玩意儿看着寻常,但本质上却是白无常谢必安的伴生神器,跟祂和神荼手上的鬼门是等同的。祂怎么敢轻视?

郁垒眉头仍是紧蹙,不见舒展。

白无常谢必安索性就抬起另一只手来,屈起手指用指骨骨节轻叩锁魂链表面。

一声闷响中,锁魂链表面道蕴激荡,神光辉耀,隐隐透出些气息映照在郁垒的心神中。

“囚锁道蕴?!”郁垒低声惊呼。

阿彰跟“河”有着莫大的牵扯,甚至“河”的烙印很可能就在他身上,这不叫郁垒吃惊,可郁垒是真没想到,“河”居然也可能跟囚锁道则有关。

“怎么会?‘河’不是应该跟滋养、滋长相关的吗?怎么是……”这样的?

郁垒怔怔看着白无常谢必安,满眼不敢置信。

天空上的星河以星光为水,互相供养着星河中的星辰;人间处的长河更是在供养着沿河生活的生灵族群和文明。这两处大河尽管相有不同,源也不同,可本质都是一致的。怎地到了他们阴世天地里的“河”……

就平白生出了变故呢?

非但“河”一直不见踪影,现在还要告诉祂“河”可能不似祂们曾经所幻想过的样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

白无常谢必安同黑无常范无咎、马面、牛头三位对视了一眼,幽幽叹了一声。

“但这就是事实。”

或者说……

“还有什么?”不知是不是郁垒察觉到了白无常谢必安还有话没有说完,祂自己径自追问道。

白无常谢必安沉默着转了目光来看定这位门神。

“你真的想要知道?”

郁垒又一次紧皱了眉头:“我不能知道?”

“没什么不能的,”白无常谢必安摇了摇头,“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略停一停,白无常谢必安缓过心绪,跟郁垒说道:“‘河’,它可能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

迎着郁垒下意识带上紧张的目光,白无常谢必安吐出最后两个字:“凶戾。”

“河”,它可能会比祂们所知道的,还要凶戾?

“那阿彰他!”郁垒坐不住,直接站起身出现在白无常谢必安身前,按住祂的肩膀就要讨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会受到影响吗?”

“河”,它既然会比祂们所知道的还凶戾,那么也就是说“河”是有很大可能会暴动的。

或许因为阿彰身上带着阴世天地的本源,又有着“河”的烙印,跟“河”显然有着不浅的缘法同牵扯,再是凶戾狂暴,“河”也不会嗜主。

但这不代表“河”不会影响乃至伤害到孟彰。

当一份力量凶戾狂暴到了极致,首先摧毁的,未必外物,而是它自己,以及它周遭的一切。

而孟彰……

他也才刚刚突破筑基晋入养神境界,还在炼气入神的阶段,只这一点浅薄修为,如果“河”真的暴动,他能抵得住这份力量的侵蚀吗?

可莫要忘了,孟彰他现在还只有一道魂体,连神体都没有。

“不行!”郁垒也不按着白无常谢必安的肩膀了,祂双手用力,将白无常谢必安带着从坐席处站起,就要牵引着祂往孟彰那边去,“我们得去盯着阿彰些,真要是祂身上的力量失控,我们可以帮帮他……”

白无常谢必安直接被郁垒提起,不过堪堪站稳脚跟,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郁垒有些慌乱的话。

“不对,只我们这几个,怕是顶不上多少用处,还得再找人。”

“对!得再找人!”

“各位阎君大兄乃至阴天子长兄,都该要叫上……”

好家伙,真要是叫郁垒因着这个乌龙惊动了那些兄长,让阴神正位的大势凭空再生出虚空波折,祂们怕不是都要被诸位兄长给“惦记”上了。

“且慢!”

白无常谢必安急急立定身形,同时反手拉住了郁垒,定睛凝望着郁垒的眼,直直望入到郁垒的眼底深处。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严重,你且稳定心神,莫要失了方寸才是。”

郁垒还在震颤的瞳孔一时定住。

“情况不是我想的那样严重?”祂怔怔问。

“当然。”白无常谢必安重重回答,祂面上惯常挂着的柔和笑意此时已经消隐无迹,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至极的郑重。

“你要相信我们。情况真要是有那么严重,这会儿出现在你面前的,就不只是我们四个了。”白无常谢必安说道。

可是不等郁垒再开口说些什么,白无常谢必安自己就先否定了。

“不,不对,你甚至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们,我们该都在阿彰那里才是!”

郁垒的眼珠终于又动了动。

祂放开了白无常谢必安,往后退了两步,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袖,也整理祂自己的表情。

“你说得对。倘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不该还在这里……”

白无常谢必安舒了口气,偏头对上旁边黑无常范无咎询问的眼神。

白无常谢必安笑着摇了摇头,无声安抚住黑无常范无咎。

黑无常范无咎看了看不远处的郁垒,也很有些无奈。

郁垒是关心则乱,且祂也是祂们的手足兄弟,祂不至于为着这点小事就对这位兄长生出了什么怨气。或者说,确实会有些恼怒,但祂也真不会怪祂。

马面眼睛眨了眨,隐去眼底的笑意,但也在这个时候,祂感觉到了自袖摆处传来的一点力道。

往侧旁看了一眼,马面也有些无奈了。

牛头又是憨憨笑着,更用了一点力道去拉扯马面的袖角。

马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怕了你了……

“都坐下来再好好说话吧,站在那里算是个什么事儿?!”

叫马面这话一点,郁垒、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都定了定心神,齐齐笑开。

“确是如此。”

“都坐吧,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说。”

郁垒、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咎等几位阴神便又再次坐好。

“所以,”郁垒问白无常谢必安,“阿彰真的不会受到‘河’的力量侵蚀?”

白无常谢必安很认真地点头:“确实如此。”

不是不相信白无常谢必安的判断,可郁垒还是想要看到更多的证据。

“你怎么知道的?”祂问。

白无常谢必安倒是很平静,祂反问祂:“从阿彰突破到现在,虽然还没有过去多久,但也确实是过去些时间了,你看见阿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郁垒定睛看祂一阵,忽然转了目光去,仔细盯着洛阳帝都金銮殿中的孟彰看了半日,终于摇头:“没有。”

祂道:“阿彰眼下的气机还在快速消去浮躁,沉淀下来。”

而这,显然是一个修士修为正在夯实、境界开始稳定的表象。

再明白、再确切不过的表象。

白无常谢必安笑了开来:“那便是了。”

说道这么一句,白无常谢必安又劝郁垒道:“即便阿彰如今还年幼,修为浅薄,本源的漏洞也才刚刚修补上,可他确实是我们的手足,你该更相信他一些才是。何况……”

白无常谢必安面上眼底的笑容深了深。

祂悠悠问:“那是阿彰自己的力量。你们觉得阿彰会让自己的力量失去控制,以至于影响、侵蚀到他自己吗?又或者说,你们觉得阿彰会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会贸贸然进行突破吗?”

郁垒叫白无常谢必安这么一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待祂反应过来,祂却也来问白无常谢必安:“虽是如此,可如果我们这些兄弟手足以及另一边厢处的那些炎黄人族族群的各家大贤,原本就是阿彰为他自己准备的后手河防线呢?”

白无常谢必安听得,也愣了。

下一瞬,祂脸色就开始发白。

黑无常范无咎恰在此时开口:“那我们自当出手。”

郁垒、白无常谢必安、马面和牛头齐齐转了目光看祂。

黑无常范无咎倒是坦然:“即便我们可能会慢一些,可各位阎君大兄和阴天子长兄也都在,有祂们在上头描补,阿彰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四位阴神也都是缓和了脸色。

“无咎你说得有道理,在我们上头,可还有各位兄长呢。”

或许是方才神思紧绷太过,陡然间心神放松难免会有些失措,在气氛好不容易真正缓和下来,郁垒竟问了一个稍稍越线的问题。

“既然‘河’的力量不似我们早先所幻想的那样温和滋补,而是凶戾狂暴,那这会儿的阿彰,又是怎么避开‘河’的力量影响的呢?”

郁垒的问题问出口,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其他几位阴神的应声,抬起视线看过去时候对上的也是几位阴神无言的神色,祂才猛然反应过来。

“咳……”祂清咳一声,拿出一碟桃子来跟几位阴神分食,“来来来,我们吃果子。”

白无常谢必安这几位阴神也不再多说话,各自捡起一枚灵桃放人口中,慢慢品食。

凭现在的他,又是怎么避开“河”的力量影响的吗?

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似乎正沉浸在定境之中,专心致志稳固修为的孟彰,心神高悬于心湖之上,清澈神明掌控魂体内外,又合于阴世天地,洞彻世间万象、映照万般道理。

很奇怪吧,明明孟彰这会儿还只是炼气入神境界的小修士,他身上却偏偏出现了近似合道的状态。

可又正因为他的神魂还太过孱弱,修为太过浅薄,无法承受、把握此刻他自己所映照所捕捉到了的诸般道理,所以他的心神才稍稍涣散,未曾去理解那些由天地映照在他心神处的诸般道痕,而是收敛、理解那些他现下所能够理解的信息。

就像,郁垒方才的那一个问题。

而就处在这种神异状态中的孟彰,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几乎是无意识地将少部分心念汇聚,往他那梦道种子的所在分去一点注意。

他看的当然不是梦道种子,也不会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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