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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风不再犹豫，右手剑诀再变，顿时围绕在周身的所有剑气小剑全部激射而出，犹如一头剑气游龙扎进了尘雾中，然后便是乒里乓啷的碰撞音不断传来。

很快，无数的剑气小剑搅碎了荡起的沙石，李阳的身影也终于露了出来。只见流云剑剑尖正顶着李阳的右拳，尾部还不断爆发出一圈圈的音爆气环，却是还在奋力突刺想要刺破李阳的拳头，但始终毫无存进。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剑尖和拳头之间有一层淡淡的紫芒正抵挡着流云剑的突刺，在与剑尖不停地碰撞中，不断有火花喷射而出。

而无数剑气小剑也在围绕着李阳疯狂的切割着，却全都被紫芒纱衣抵挡了下来。

眼见无法撼动李阳的防御，白凌风不再犹豫，立刻脚踩流云步，三两步便出现在李阳头顶，右手探手抓住剑柄，先是往后一撤，再奋力往李阳的下腰斩去，剑上的寒芒尽数喷涌而出，竟是将纤细的流云剑包裹成了一柄银色巨剑。

“老小子忒不厚道，堂堂乾阳第一高手却噶人腰子！”李阳怪叫一声，双腿用力连忙后撤。他倒不是担心紫芒纱衣挡不住流云剑，而是下意识的对自己的腰子特别在意。

他躲得快，白凌风的巨剑更快，竟是再次暴涨三尺，大有不噶了他的腰子誓不罢休的趋势。

“卧槽！这TMD的什么鬼东西！”李阳怪叫一声，既然躲不开也就索性不躲了，双拳同时向巨剑轰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白凌风连同巨剑被李阳轰飞出去，同时剧烈的反震通过李阳的身体传播到地上，先是炸碎了他的鞋子，然后在地上炸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大坑。而李阳就站在坑里，两条小腿还埋在土里，那形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反观白凌风，借着李阳的拳势向高空飞去，巨剑横在身侧，白衣飘飘，要多仙有多仙，简直帅爆了！

“娃嘎嘎嘎嘎……气煞我也！”明明自己的力量更强大，一拳将白凌风轰上了天，凭什么他宛若谪仙，自己却像个灰头土脸的土行孙。

趁着白凌风还在空中无处借力，李阳下蹲将紫色能量灌进双腿尽全力一蹬，整个人就像炮弹一样拔地而起，向着空中的白凌风飞去，同时右拳紫色能量凝聚犹如实质，散发着幽幽紫光藏于身侧，就等接近的一瞬间轰击在白凌风帅气的老脸上。

“来的好！”白凌风将巨剑指向天空的云海，那云海仿佛得到了某种命令似的陡然加速旋转起来，同时云海的圆心中一道寒芒瞬间落下正中流云剑的剑尖，那寒芒似是有万钧之力，带着流云剑如雷霆降世般朝着冲天而起的李阳斩去。同时无数道剑气小剑也从地面席卷而上，再次乒里乓啷不断击打在李阳身上。

同一时刻，无论是武烈帝周没南还是巡逻的禁军将士，无论是右相欧阳胜还是站在自家院中的皇城百姓，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两道身影，陷入深深的震撼！

云海下，白虹从天而降，紫芒冲天而起！

“轰！”又是一声巨响如雷霆轰鸣。白虹再次飞向高空，而紫芒也瞬间坠落。

刹那后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料想应该是紫芒砸中大地发出的。

“结束了么？”这是所有人的心声。那所向披靡的一剑应该已经斩碎了紫芒吧，无敌的天下第二应该再次屹立在了神灵之下的武道巅峰吧！

“那人不会死了吧！”传令归来的梁彻喃喃说到。

“不，你没发现大司命这次飞的更高了么？”吴用反驳道。在场的众人中以他的武道境界最高，也只有他看的最清楚，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碰撞中李阳的下落虽然很快却很平稳，说明其身形稳定，并没有落败的迹象。而反观白凌风，不但被轰飞的更高更快，而且巨剑都甩倒了身后，显然是控制的有些吃力！

幽兰雅室的楼顶，柳薇薇端坐在屋脊的琉璃瓦上，这里没有案几，青鸟古琴就随意的平放在大腿上，画面却依然无比和谐。

遥望着紫芒坠落，柳薇薇面含微笑，十指轻拨琴弦：“就让妾身为郎君助兴，让这世人皆知郎君的神威！”

“铮……”随着柳薇薇十指游走于琴弦之间，一曲气势磅礴的《圣皇破阵乐》从青鸟古琴上向四面八方传播。那乐曲传自琴大师一脉秘本，相传曾是上古一代圣皇为凯旋归来的万胜之师所创，最是恢弘大气，蔚为壮观。

秘本中记载，这首《圣皇破阵乐》需要百器共鸣，千人同奏方可表达乐曲的韵味。可今日柳薇薇却只用一把琴，便奏出了一代圣皇的霸气与万胜之师的雄壮。再搭配东方天际那雄厚的云海和霸道的紫芒，铮铮琴音宛若千军万马踏碎天穹！

原本坚硬无比的斗兽场地面出现了一个深达两米的深坑。深坑周围大地皲裂，烟尘弥漫。突然一道身影从深坑中弹出落在地面上，正是刚刚极速坠落的李阳。

李阳并没有第一时间抬头，而且迅速看向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都在紫芒纱衣的保护下完好无损。刚刚碎成渣的鞋子已经让他心疼好久了，要是衣服再碎了，啧啧啧……

往后数千年的子孙改怎么评价这场旷古烁今的战斗？难道说大神李阳与剑圣白凌风相约决战于斗兽场之巅，两人拳来剑往，大战三百回合，白衣剑圣白凌风如谪仙降世，迷倒乾阳万千少女，大神李阳全程蹦跶攻击，最后打架打到裸奔，百年无脸见人？你听听这名声好听么？哪怕是打赢了也是要遗臭万年的节奏好不好！

“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了！”李阳已经出离了愤怒，再次疯狂调动全身的紫色能量。同时，天空中链接两个太阳与李阳之间的红蓝两条能量线再次变得粗大，无穷无尽的红蓝能量疯狂涌入他的身体，再汇聚到心脏后经过太极旋转融合后喷吐出更加浓郁的紫色能量。

也许是身体的进化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紫色能量不再渗入细胞，而是在身体内沿着奇怪的路线游走一圈后融入了李阳表面的紫芒纱衣当中，使其越来越凝实。

“给老子吸！”眼见紫色能量越来越多，李阳也感受到了紫芒纱衣的变化，同时感到纱衣的进化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于是开始更加疯狂的吸收两个太阳的能量。

李阳的变化，身在空中的白凌风也看在眼里，那紫色的能量无比霸道，凝聚出的紫芒纱衣防御力无与伦比，他刚刚奋力斩出的剑气寒芒根本就无法突破，而现在那纱衣竟然正从淡紫色向深紫色转变，任谁都知道李阳正在以一种不可捉摸的速度变得更强。

“也许该试试那一式了！”白凌风眼中寒芒一闪，已是下定了决心。世人皆知白家流云剑决共有九层，当修炼至第九层大圆满之时，可生剑意，可化剑气，可聚云海，可凝寒芒，可御飞剑，可成半神之境！却不知在流云剑决秘籍的终章之后还有一行只有将半神境的剑意灌入秘籍时才会显现小字——碎云海，泯剑气，熔化寒芒锻流云，脚踏虚空一剑可开天！

白凌风因被神灵断臂而顿悟入大圆满境界后闭关整整二十年不出世，修的就是这一式，只是二十年蹉跎岁月，剑气越来越多，云海越来越厚，寒芒越来越实却始终无法踏出那一步。他不是不明白这句谶语里“碎泯熔破”几个字的意思，只是苦修近五十载的境界哪能说散就散，万一到头来只有一场空又当如何？万一跌落凡尘残废终身又当如何？

二十年来的每个夜晚，白凌风都在被这两个问题折磨，放不下又抛不开，于是他开始疯狂喝酒，喝的自己酩酊大醉，仿佛只有那热辣的太白酒才能给他破碎一切的勇气，可终究，他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多年的积累如今反倒成了桎梏，将他困于半神境界。

白凌风大喝一声：“剑来。”天空犹自翻滚的剑气小剑游龙一般飞到了白凌风脚下。

白凌风运转流云步在剑气游龙上连踏七步，身形再次拔高竟是朝着天空的云海飞去，身后剑气游龙随风而动，也朝着云海飞去。

这一幕看在所有人眼里，犹如谪仙飞升，心中不禁升起陌拜的冲动。

“大司命这是要成神了么？”这个疑问同时浮现无数人心中。

“想不到传说中的半神之境仍不是终点！”梅无为不自觉的停下了摇动的蒲扇。

周没南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朕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不同于天空的仙人飞升，地面已是另一番景象。随着李阳不停的凝聚再凝聚，紫芒纱衣已经凝实成了一套炫酷的紫色甲胄将他从头到脚无死角覆盖。

头盔狰狞如龙首，面甲遮盖了口鼻，只余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迸发着无尽的战意。头盔之下，先是出现一片片泛着紫光的鳞片组成内甲，神秘且危险。然后是护颈，肩吞兽，披膊，胸甲，背甲，护臂，护腕，手套，裙甲，鹘尾，护裆，战靴一一显现。到这时，李阳整个人已经壮硕了一大圈，宛如一头人形怪兽。

“嘿嘿！老子终于也帅气一回了！”李阳嘿嘿笑到，心念一转，一条丈二长的披风“唰”的一声从后脖领处甩出，无风却能上下翻飞，猎猎作响！

转头看着无风自动的披风，李阳突然福至灵心，再将身体内的能量灌入披风，顿时脚下一轻整个人竟然缓缓飘离了地面，稳稳当当的踏在了虚空中。

李阳双臂张开，细细品味着飞翔的滋味。心里突然想起旧世界的一句话:挣脱大地粗鲁的束缚，去触摸上帝的脸。

“不知道现在够不够格去扇这个世界里神灵的脸啊！”李阳喃喃自语。

白凌风此刻已经分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思去用来观察李阳了。当流云剑剑尖轻触云海圆心，一道无比粗大的寒芒从云海慢慢探出，又以极快的速度贯穿流云剑，然后是白凌风的右臂，身体，一路向丹田冲去，所过之处，血肉犹如置身于磨盘，被寸寸碾碎。同时，脚下的剑气游龙从脚尖钻入了他的身体，一路向上同样向着丹田冲去，所过之处筋脉血肉几乎被剑气绞的粉碎。

“啊！”比当年左臂炸碎更猛烈百倍的剧痛席卷全身，白凌风不可抑制的惨叫出声，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和骨髓都在被慢慢磨碎，也许下一刻就是彻底湮灭。

“碎云海，泯剑气，熔化寒芒锻流云，脚踏虚空一剑可开天！”白凌风强行压制住自我了断的冲动，仰天怒吼：“半神之后可成神乎？给老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