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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并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也不是第一次见皇帝，但上一次见的皇帝是病着的，几乎零交流。

话说老皇帝长什么样儿，她都不太记得了。

“祁姑娘，这边请。”

洪老太监把祁念请进御书房，果真是御书房。

祁念都听到三小只在身后窃窃私语。

“这儿原来是皇宫，娘为什么要来这里？”

“咦，睿哥你看，御书房。”

“你是宫女姐姐吗？你能告诉我皇帝凶不凶吗？”

……

三小只可太难为小宫女了。

祁念也没管三小只说什么，她在悄悄地观察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那太监低眉顺眼笑咪咪地，对童言童语当没听见。

洪老太监发现祁念看他，他回以一笑，腰弯得更低来领路。

直到了老皇帝办公议事的御书房正殿，三小只才被宫女们放下来自己走路进去。

还有这规矩吗？祁念心想。

然后看到御书房最外面太后和皇后派过来的宫人，又觉得猜到原因，三小只都到皇帝跟前了，没人敢抢了呗。

那位老皇帝陛下早就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睛定定地看着走进来的三小只，他不是第一次见，上次得知祁念带着孩子们进城，老皇帝夫妇在酒楼隔壁房间里，见过几眼三个孩子。

可那是偷偷地看，现在，光明正大地看曾孙子，不一样。

若不是要维持皇帝的威严人设，老皇帝估计就会扑上来抱孩子。

小小三只从容淡定，一步一迈走得跟小皇帝似的，老皇帝盯着他们看，他们也眨巴着清澈无尘的大眼睛回敬。

“祁念见过见过陛下。”祁念行的常礼，这里不是大殿，又不是皇帝正式召见，常礼并无不妥。

其实，最主要是她不喜跪拜，能免则免。

“来啦？免礼。”

祁念身边的三小只见亲娘行礼，他们也懂见皇帝要行礼，这不，三小只小屁股撅得老高地给老皇帝来了个大跪拜。

“小睿拜见陛下。”

“小晨拜见陛下。”

“小晞拜见陛下。”

两小只男娃还好，有跟着外公锻炼身体，手脚灵活得很，小晞不一样，一大家子都把她当朵娇花一样对待，平时也从没行过跪拜礼，这不，屁股撅得太高，才拜下来，老皇帝的那句“免礼起来吧”还没说出口，小姑娘就歪跌在一边。

哎哟，小祖宗！那位洪老太监着急忙慌地把小姑娘给扶起来，比祁念这个娘看着要上心多了。

其实不是祁念不上心，她是在培养三小只的社交能力。

“哈哈哈，快，都起来，起来啊，都到朕这儿来。”

我们认识吗？三小只有点懵，干嘛皇帝让他们过去？只能求助地看向亲娘。

从小睿和小晨的脸上祁念看到不解外，没有什么胆怯，很好，小晞脸有些通红，可能是刚才拜倒在地让小姑娘觉得没做好，懊悔呢。

祁念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她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们说他们姚家的关系，老皇帝自己迫不及待，他开口说正好，祁念怕麻烦。

得了允许，三小只哒哒地往御桌后面的那个老家伙跑去，管你是皇帝还是普通人，刚才礼已经到了，现在你让我们过去，那三小只现在只是跑向一个老爷爷身边，完全没把他当高高在上的皇帝对待。

偏偏这样更让人感觉到亲近，老皇帝一是最烦小辈怕他，二是最烦小辈们故意讨好他。

老皇帝四个好大儿呢，比姚承熠这个孙子更年长的孙子有，比姚承熠年纪小的孙子更多，曾孙子也有。

早些年四个王和老皇帝还没闹翻时，那几个王经常带各自的孙子进宫见老皇帝，那一个个的，假得很，对他不是猫见老鼠一样害怕，就是各种小心思的讨好。

哪像现在眼前的三小只，完全是孩童本性。

那跪拜，老皇帝看得出孩子们没有刻意学过，就如现在，三小只跑到他跟前，一个个眨巴着大眼看着他，都伸手过来要抱抱。

三小只平时最多的就是被人抢抱，老皇帝叫他们过去，可不就是想抱他们嘛，伸手要抱抱有问题吗？

没问题的话，这位皇帝老爷爷怎么不抱呀？

老皇帝想抱来着，可一下来三个，他先抱哪一个？

“陛下，你不是想抱我们吗？”当大哥的冲在前头问。

“啊？嗯，对对对，来，朕抱。”老皇帝一下把小睿抱起来，然后放在御书桌上。

然后亲自上手，用袖子把一桌子的奏折往旁边一扫，又抱起小晨上来，接着又到小晞。

三小只排排坐在御书房老皇帝批奏折的御案上。

终于抱上了，近距离接触亲亲曾孙子了，老皇帝刚才还端得住，现在抬手就能捏到三小只的小脸，终于绷不住，分别撸了三个宝贝孙孙的小脑袋，激动得眼眶红红。

“陛下，你怎么哭了，要不然，小晞亲你一个就好了啦！”

小晞坐在御桌上，老皇帝坐在椅子上，老少四人正好面对着面，踮脚都不用，小姑娘噘起粉嫩嫩的小嘴巴吧唧一口就亲到老皇帝的老脸上。

这感觉很不赖。

在皇位好几十年的人了，早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可此刻，老皇帝比任何时候都感性，当什么皇帝？他只想听三小只喊曾祖父。

“你们两个要不要也给朕亲一个？”

老皇帝一开口，洪老太监差点站不稳，皇帝以前又不是没逗过曾孙，果然最看好的孙子生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老皇帝的眼底全是期待，小睿和小晨对望一眼，非常地心有灵犀，好吧，这个陛下给他们的感觉不坏，妹妹也亲他了，既然他那么可怜兮兮地要亲亲，就赏一个吧。

两只小男娃一人亲一边脸颊。

祁念就静静地看着一老三小在闹。

洪老太监心里戏很多，他想，皇太孙的地位怕是不保了，以后小皇太孙也不是不可以有。

“小睿，小晨，小晞，你们知道朕是谁吗？”激动过后，老皇帝终于要认亲了。

你不是皇帝吗？三小只面面相觑，可他们也知道皇帝问的肯定不是这个。

于是，三小只十分默契地摇头，不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