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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江，陆运不顺，但漕运畅通，天然的大运河让这座城市繁荣昌盛。

反之，也就没有了开垦大山的必要。

群山之中植被茂密，炽烈的阳光被树叶遮蔽大半，也变得稀疏，阴盛于阳，阴气便容易滋生，很多人夜行山路会感觉寒气渗人，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冷，另一方面也有阴气入体的缘故。

阴阳二气在人体内处于平衡之势，一旦失衡，便容易生病，传闻里很多人在山中糟了邪祟，回来大病一场，也正是这个道理。

在这种情况下，阴气如果因为某种原因聚集到一起，便容易滋生真正的邪祟，换成武道世界的说法……会孕育出妖鬼。

陆烽从这其中，窥见发展致富的商机。

从牧鬼堂买了一些药材离开后，陆烽顺着来时的路出了蚂蚁洞，瞧见门卫正向着一位少年郎汇报。

少年郎身高一米六，两个两米高的壮汉只得弯下腰来，才做得到俯首帖耳。

汇报完后少年点了点头，下一瞬突然暴起，双手抓住一名壮汉的头，提起膝盖就撞了上去。

壮汉吃痛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一个没入品的武者能以气御物，这种瞎话也编的出来，你们这眼睛还有什么用？”

“明知道那姓陆的抢了本老爷的人，还让他进去了。”

“好好好，这几年你们靠着给蚂蚁洞看门，房子也买了、老婆也娶了，日子过好了，就忘了是谁提携的你们啦？”

另一名壮汉立刻跪倒在少年郎面前，恳求道：

“王贰少爷……不，老爷，我和二弟是真没看见他出手，那铁锤砸出的坑还在墙上呢。”

“没有您的大恩大德，我和弟弟还在给人拉车，可那人是真的有些邪门，我们正准备下了工去给您和大掌柜汇报呢。”

王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壮汉，又回头看了看墙壁上被锤子砸出的凹坑，以及凹坑四周蛛网般的裂痕，冷哼一声。

“下次再遇到他，必须拦住，要是你们被他打死了，你们的妻儿父母富贵一生，要还是拦不住。”

“我倒要看看你们残废后，你们的妻儿父母对你们有几分真情！”

撂下两句话，王贰消失在通往出口的通道拐角。

等王贰离开，跪着的壮汉爬到倒地的壮汉身边，将他搀扶起来，途中原有些吃力，却忽然有人搭了把手。

“谢谢。”

壮汉刚道谢，抬起头便瞧见了陆烽的脸。

“陆老爷！”

两名壮汉一时愣住了。

“让我看看。”

陆烽看了看被王贰撞伤的眼睛，伸手注入了些灵气进入，眼睛被伤的壮汉立刻回过神，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疼。

见自己二弟喊叫，当大哥的壮汉立马怒上眉梢，就要摆出战斗架势。

“姓陆的，你莫不是要戏弄我们！告诉你，我们可——”

“诶？不疼了？”

他的怒火瞬间被身旁二弟惊喜的声音浇灭，话音随之一转：

“可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啊，先前为难你，实在是迫于无奈。”

陆烽摆了摆手：

“大家各为其主，你们没做错什么，只是那王贰的行径，我有些看不下去。”

说罢，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面值一百两的大周宝钞，递给壮汉里当大哥的，叮嘱道：

“刚刚只是些止疼的小把戏，眼睛伤的不轻，及时去找个有本领的大夫看看，别耽误了。”

看着手里面值一百两的宝钞，轻如鸿毛的一张纸，此时在手中却似有千钧重。

壮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陆老爷……”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抬头却发现陆烽已经不见踪影。

“大哥，这……”

“陆老爷是个善人，他身上的古怪之处，我们暂且不要给大掌柜汇报，等下了工，我先带你去找大夫，再打听一下陆老爷的大宅在何处。”

……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陆烽给秋月交代了一下他不在时的事务，便出了城。

鬼血药材受到管制，不方便一次携带太多，陆烽便在这三日内分批次的运到城外山上，今日再循着记号从土里挖出。

他自己还带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吃食和换洗衣物，只不过并不是他的，而是年轻女子的衣物。

领着两个麻袋走到洞窟附近，他看到了从入口处冒出的白烟，顿时心中一急，捏了个辟火决就跳了下去。

“啊，回来啦？吃鱼吗？”

洞窟内，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火堆，火堆周遭插着七八根树枝，每根上面就穿着一只鱼。

一个面容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女用树皮和树叶缝成的衣服披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根烤的焦香的鱼，朝着陆烽的方向递过去。

“谢了，我给你带了衣服。”

陆烽接过烤鱼，给少女指了指两个麻袋的其中一个，自己坐到了火堆边上。

不一会儿，少女穿戴整齐，坐回到火堆旁，原先的树皮和树叶，则做了垫子。

看着眼前的少女，出落得水灵，换上一身平民百姓的衣裳后，气质依然清灵如风。

少女不是陆烽诱拐来的，也不是迷路至此的，她便是那个，从陶土神像当中诞生的事物。

当时看到一个婴儿从陶土神像里滚落，陆烽偏移了法器的位置，留了它一命。

它刚诞生便吸收着周遭的阴气迅速成长，不到一刻钟，便长成少女，拥有自我意识与智慧，甚至知道自己是谁。

她自言：“自己有着所有被献祭者的记忆与知识，但却因为献祭仪式不够完整，以另类的方式诞生于世的妖鬼。”

“虽是妖鬼，却与人相近，打算以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那怨气似乎与阴气一同成了她的养料，被消化的干干净净，陆烽能察觉出她与凡人的细微差别，却找不到她身上溢出的阴气或怨气。

真如她所说，她与人相近。

陆烽为其取名：“陆莲。”

生于阴浊之地，却纤尘不染。

“准备闭关修炼？”

“嗯，可能要好几日。”

“这段时间我能进城吗？”

“不能。”

“凭什么？我都当了三天野人了。”

听着陆莲的抗议，陆烽叹了口气，问道：

“陆莲，你觉得你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