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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锦鲤

我将石黛黛送回青荷园，一路上石黛黛都不言语，而我总是不停地说着笑话和冷笑话。下车后，石黛黛只说了句“再见”。我看着她走进去的身影，心里腾地升起不丝莫名的无助感，我明知道她也爱我，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像个正常的女人那样和我谈一场恋爱，然后携手到老。

十月二号这天，我如约陪父亲去钓鱼，父亲问起昨天在青荷园里的情景，我大概说了下，我也有告诉他石黛黛赠我书法的事。父亲笑道：“石黛黛的字是不错的，我昨天在你书房里就已经看到那幅字了。”

父亲又很八卦地打探：“石黛黛赠字给你，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你了？”

我一听苦涩地笑道：“爸，您认为她要是接受我了，我还会在这陪您钓鱼吗？”

父亲一手朝我的后脑飞来道：“臭小子，有了女朋友就不要你老爸了？”

我忙躲开笑道：“怎么会呢，答应您的事我怎么会反悔？石黛黛要是真的接受我了，我今天就会带着她来一起陪您钓鱼了。”

父亲呵呵一笑又道：“慕远，爱情这回事嘛，一定要两情相悦才行……”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我忙打打断道：“行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别以为知道石黛黛那点过去，就认定她不敢接受我，她在外人面前都已经承认是我的女朋友了。这就说明我跟她是两情相悦的，只不过她还没有走出之前受伤害的阴影而已。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总有一天，她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

父亲摇摇头道：“这你孩子。既然你已经想到这一层，那么就坚持到底吧。人都有年轻过，谁没犯过错误呢。你能看得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她，我只恨没有早点认识她，或许那样就能避免她受到伤害了。”

“你这么肯定是她受到伤害，而不是她伤害了别人？”

我对着父亲一撇嘴道：“她若不是受了伤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吗？”

父亲没回我而是快速提起鱼杆道：“哈哈，我又钓到了，这可是第三条了，你可要加油了。”

我们没有再讨论石黛黛的话题，而是扯到了两个姐姐身上，父亲说明天是中秋节两个姐姐都会回来。让这我很高兴，我又可以看到我的外甥泡泡了，一个两岁半的可爱小男孩。

第二天上午我的大姐和二姐拖家带口的准时来报到了。一大家子三代人围坐在餐厅很有大家庭的氛围，让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青荷园里左司令在餐桌上的那番话，现在我家的这种情景应是左司令是极其希望拥有的吧。

二姐夫喜欢吃辣，桂姐便特意把昨天钓的鱼烧了一份加辣的。我尝了尝很够味，突然有点后悔那天在青荷园里没尝尝那份鱼是个什么滋味。

饭后，姐姐们跟父亲聊天，我则带着泡泡去了离家不远的游乐场。老实说我真的很希望能跟石黛黛偶遇，我以前也看过台湾版的流星花园，里面就有男女主角带着邻居家的孩子一起逛游乐场和动物园的情景，而现在我有了这么现成的道具却碰不到那个女主角，这让我挺失落的。我想给她打电话，但我拿出手机时又觉得她不会来，便又放了回去，想想觉得很不甘心，又了拿出来，几次三番最终决定还是算了，等明天晚上我去一品茗接她时再见面吧。

我带着泡泡回去的时候大姐和二姐已经从我那八卦的父亲嘴里知道了我和石黛黛的事情了，两个人追着问我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牵手，接吻或者更进一步。我被她们逼得无处可逃便说除了更进一步，其他两种都有做过，但都是我一厢情愿，浅尝辄止的。我的二姐很豪放地说：“你也太唐僧了吧，直接扑倒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她的话遭到了包括泡泡在内的所有人的强烈鄙视。

大姐给全家人安排了去DJ岛自驾游玩的行程，三天两夜，明天一早出发。我考虑到要接石黛黛下班，便没有同去。

第二天我起床晨练回来，大家已经出发了。我吃过早饭便进了书房，看着已被我装裱好挂到书桌对面那幅‘宁静致远’。我心底一笑，打开电脑MSN自动登陆。显示我有两封未读邮件，我点开一看，一封是桑君发来的‘国庆快乐’的电子贺卡。这个桑君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跟我说明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我看着这封邮件不知道我和桑君还能不能回到从前的那种纯友谊时代。我从贺卡库里挑了一张中秋快乐的贺卡回送了过去。

我再点看另一封没有存名字的邮件，里面是几张很具地中海风情的照片，我想都不用想便知这是申超逸从爱琴海发过来的实景图。我一张张地翻看下去，申超逸和莫心蓝这两口子在那边玩得还真是不亦乐乎，搞怪的表情也有好几张。最后还给我录了DV，申超逸在镜头前冲我大喊：“江少，以后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玩哦，真的很不错。”

说完镜头一转又让我看了他身后的那一片湛蓝的海。邮件里还有两款他们的新创意作品。具有地中海风情的秋款男装。我看完后给他们回复道：“地中海风景很美，新的设计也不错，不过我们马上要准备的是冬装和来年的春夏装。你们多在那边找灵感，设计出更多高品质的作品，最后祝玩得愉快。”我发完邮件又觉得自己有点黄世仁了，连他们假期也不放过。不过已经发了出去，我断不能再发一封过去做这种自打嘴巴的事。

我在家一整天总觉得时间难以打发。好不容易挨到了吃过晚饭，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我刚进一品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石黛黛便进来了。她没有看到我，我也没去叫她。我示意发现我的那个服务员不要告诉石黛黛，那个服务员很配合的做了个OK的手势。

石黛黛坐在琴案前孤芳自赏地演奏着，一个半小时后，她起身将琴收起背在肩上便要走出门去。巩老板忙道：“你明天还来。这琴背来背去的也麻烦，怎么不放这里呀。”

石黛黛一笑：“我已经约好朋友去练琴了。”巩老板哦了一声后，便不再发话了。

石黛黛出了一品茗便往得月楼方向走去，我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这个时候宁湖边散步游玩的还有很多人，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我。快到得月楼门口时，她忽一转身快得让我无处可躲，我尴尬地走上前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石黛黛提了一下肩上的背带：“出了一品茗不久就发现了。”

我笑着接过她的琴：“那你怎么不当时戳穿？”

“知道是你就懒得戳穿了。”

我不以为意地一笑：“工作结束了还不打算回去么？”

石黛黛道：“嗯，来这里练练琴。”

“你刚已经弹了那么久了还要练？”我说。

石黛黛浅笑一下道：“就去和一首，走吧。”

宁湖散人见了石黛黛很高兴，石黛黛坐下后取出琴道：“我来和老先生和一曲《朝元歌》，这纯属琴艺切磋，老先生可不要再找其他理由拒绝了。”

宁湖散人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到现在还记着仇呢。”

说着便叫人抱出了琵琶，很快我就听到了古琴和琵琶的合奏版，一首下来，石黛黛苦笑道：“这看来还得多练才行，再来一遍吧。”

说完又和宁湖散人合奏了一次。到最后共合了五次，才勉强作罢。宁湖散人道：“小丫头今天就到这儿吧，也别叫你这朋友等了。下回有空再来。”

石黛黛起身道：“好吧，下回叫上我那会弹铮的朋友一起来吧，他还会**，融合他的萧声会更完整些。”

宁湖散人很欣慰：“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送石黛黛回家的路上，我提起要石黛黛搬去公寓的事。石黛黛没有回答。我又说：“黛黛，十一假期过后我又得去X城，估计这次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你还是搬去吧，这样你工作完就不用回青荷园了，公寓比雅苑离学校更近。去那方便很多，小区保安工作也不错。”

石黛黛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笑道：“行，这几天你就好好考虑吧。六号回复我就行。”

“你七号不在H城？”

“嗯，打算七号下午去X城。你决定好了，七号上午我可以带去你公寓看看。”

石黛黛点了点头说：“我明天跟外公和爸爸说一下。”我听到她这个回答便知道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七号上午我在公寓等石黛黛和左司令，之前我特意叫了保洁员来这里打扫了一番，将之前留在公寓的衣物全部收进了储藏室，又帮石黛黛准备了新的床上用品。左司令到公寓看了一番觉得很合适，便让平叔把石黛黛带过来的一箱衣物搬了进来。中午又一起吃了饭，左司令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我们回到公寓整理东西，石黛黛从洗手间出来后便说要出去一趟买点东西，硬是不让我陪同，我见她态度坚持便知道了原因，笑道：“那好，你自己去吧，楼下就有便利店，我在这帮你整理下东西。”石黛黛忙抓过包包就出了门。

我整理起平叔放在书房里的一箱书籍，一本本地拿出来摆在书架上。在这些书籍中夹了一本相册，我下意识地打开一张张地翻看，是石黛黛从小到大的照片，有骑马的也有扛枪的，有练字的也有弹琴的，我还看到了石黛黛档案里的那个张扬发型的照片。是张半身照。整个发型就是个多层蛋糕一样，很可爱，她抱着一颗篮球明眸皓齿，看上去心情很好。我从心底会心一笑，突然觉得她的这个样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已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石黛黛的影集里居然有我的照片！但不是我的独照，而是和另一个穿着白T恤和牛仔长裤的长相有点帅气的男生的合影。我什么时候跟这个男生合过影？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我还是从自己的发型和穿着的球衣上辨出了那是我大一参加校队选拔时的照片，也就是我两年前的照片。我正要仔细辨认照片里的那个男生时，石黛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身边一手夺过我手中的相册剜了我一眼，把相册摆上了书架没有说话。

我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说：“黛黛，整理好东西后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陪你去趟超市吧。”

石黛黛点头应了声，便动手整理起来。很快她便把东西整理完毕。我们去了学校东面的大超市，石黛黛挑了些必须品外，又去生鲜柜买了些蔬菜，肉类和水果。

我见她买了这些便问：“黛黛，你打算自己做饭吗？”

石黛黛微微一笑说：“冰箱里空着，感觉很不舒服，所以买点放着。”

我又建议：“你不做饭，就别买这些了，买点饮料放进去也一样。”

石黛黛推着车说：“我有时间会做的，先买着。”转头又问我：“你会做饭吗？”

我笑道：“会做一些，等我回来做给你尝尝。”石黛黛浅笑一下没有拒绝。我确认道：“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出了超市路过东门市场时，我想起我鱼缸里的鱼因为缺乏照顾都已死光便提议再去买两条鱼养在鱼缸里，石黛黛点头说：“好。”

我们来到东门市场石黛黛对那些热带鱼并不感兴趣却独爱锦鲤，最后我们各挑了一条半大的，我的那条是火红底色的，她的那条乳白底色的，两条身上都有黑白青黛的斑斑点点，很漂亮。

回到公寓我们合力把鱼缸清洗了一遍，装上水再把两条锦鲤放入鱼缸，石黛黛一边擦着鱼缸一边指着她买的那条问道：“你来看看，它像不像一幅水墨画？”

我凑进一看笑道：“嗯挺像的，你那天穿的礼服也像一幅水墨画，很有气质也很漂亮。我当时还以为是青荷园里的哪条锦鲤幻化成人了。原来是你。”

石黛黛脸微一红又叹了口气道：“据说这锦鲤的寿命有70年，人的一生要能像它们这样自由自在，没有忧虑那多好。”

我能感觉到石黛黛这话里包含了对自己身体健康，感情受挫的无奈，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开心地生活。于是我说：“黛黛，你知道鱼为什么整日生活在这个狭小的鱼缸里还能如此快乐？”

石黛黛摇摇头。

我又说：“是因为鱼的记忆只有八秒。它游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忘记，等再次游回来的时候原来的地方又成了新的地方，它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所以才能过得快乐。”

我说完又转回头看着石黛黛。石黛黛却看着游动的鱼过了好一会才说：“江慕远，等我真的变成一条鱼的时候，我们相爱吧。”

我点头道：“好。”

石黛黛惊诧地转头望着我，我微笑着拉过她的手说：“我们给这两个小家伙取个名字吧，就叫小远和小黛好不好。”

石黛黛没有挣开我浅笑道：“你真幼稚，还给鱼起名字。”

我说：“你别管我幼不幼稚，就说这名字好不好。”

石黛黛道：“不好，还是叫小红和小白吧。”

我不跟她计较道：“也行。”应完又说：“黛黛，你说等我回来时他们会不会生很多小鱼出来了？”

石黛黛这下笑出了声，我转头看她时，居然头一次看到了她露出四颗牙齿的浅笑，我不禁一怔。石黛黛忙收住了笑道：“你真没常识。这鱼这么小估计明年也生了不小鱼。再说是雄是雌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还是个问题呢。”

我忙指着我的那条小红笃定道：“它一定是雄的，你的小白一定是雌的。黛黛你一定会把它们养活的，对吗？”

我侧头看着石黛黛，她脸上升起了红霞。我松开她的手，想要搂住她时，她已经感觉到了便说：“你不是要去X城吗？现在还不走，到时候要来不及了。”

我垂手笑道：“黛黛，你这语气很像个管家婆。”

石黛黛脸更红了恨恨地说：“你快走吧。”

我揽过她，把吻印在她的额头道：“我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