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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咱们真的去当兵吗？可如果当兵的话......一不小心会死人的。”一个同样是瘦瘦小小，如同六牛一般大，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小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他叫阿狗，此刻他黑溜溜的眼珠之中满满的是迟疑和畏惧。

其实不论是六牛还是阿狗，跟着罗生一起混耍着生活的孩子，十几岁的年龄还是有的，但是一个个却都因为吃不饱饭，每日饥肠辘辘，摄取跟不上成长，便是山林间摘野菜，亦或者是河中摸鱼，也填不饱他们永远都饿着的肚子，所以都长得不太符合他们实际年龄。

同样也是因为他们各自的家中本身就不会只有他们一个孩子，大狗二狗三狗，甚至是更多因为各种原因而组成的家庭，一大家子同血缘或者是不同血缘的兄弟姐妹，大大小小，却也都嗷嗷待哺。

如阿狗，他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在暗坊这个地方，一个女人怎么带着孩子生活呢？她浑身时不时淤青的伤痕，每天深夜回来，带回果腹的食物，这便是常态。

他不想让那个名为他母亲的女人活得那样卑微而艰辛，但他同样畏惧生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同命运抗争的时候会畏惧。

“难道不当兵就不会死人吗？一不小心被饿死被打死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罗生淡淡地说道，目光扫过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

罗生不在乎他们的决定，亦如他对于他们无论是害怕还是跃跃欲试也一点都不在乎一样，谁也不是谁的谁？他不会去为谁着想或者负责。

他不过是指出一条路来，而这条路崎岖或者平坦，艰难或者一帆风顺，他也不知道，但这是一条路不是吗？

总比坐等被饿死强啊。

罗生很瘦，瘦骨嶙峋的那种，便是时不时地“打牙祭”，但是守住“战利品”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也并不是总能吃饱，而且，他现在还养着一个弟弟。

对于罗生说的话，其实大家都清楚，但是这样直击事实的话语说出来，更有一种冷肃而犀利的感觉，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

“干！反正怎么怎么都是一个死！窝囊地总是在阴暗的角落里活着，还总是吃不饱！这样的日子是个头了！难得竟然有贵人在万关这里招兵！这确实是个机会不是吗？听说军营里管吃管喝管住！说不定能吃饱呢！再说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只要能分给咱们一角！这个冬天也能好过点！”六牛语气昂扬，眼睛中满满的是激动的光芒。

“管饭啊？！俺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了......虽然这兵是太子招的，可能没命的可能性更大了点，但是俺、俺想吃肉了！俺都好久没吃过肉了！太子是未来启国的主人，现在又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说不定太子就是很大方的人，指不定军营的伙食里有肉嘞！要是不小心被太子杀了......也没关系，能让俺吃上口肉就行！”

“憨货！你怎么就这点出息！”

“俺什么出息？难道你不想吃肉？！”

“......”谁不想吃肉啊！这世上还有不想吃肉的吗？

罗生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我只是告诉你们有这么条出路，当然，也有可能是条死路。想不想去当兵，去还是不去，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银子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命享才是，你们自己要做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