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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罗。”

等待教授和顾生交流结束的姜罗，忽然听到绫珠的声音。

扭头，白发少女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没事吧？”

绫珠说着没头没脑的话，眼神担忧，又往近走了一步。

我能有什么事？

姜罗心里纳闷，见到绫珠的俏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将身体向后挪了些许。

若是其他少女看到靠近时姜罗退后的表现，即便嘴上不说，心中多半会有点受伤。

只是想要靠近观察一下的绫珠反倒是松了口气。

——还是平时的姜罗。

“哈哈哈哈。”

不远处旁观这一幕情形的水绪乐不可支，连水鸢嘴角都勾勒出微微弧度。

“学姐？”

被当做乐子看待的少年半恼。

“哈哈……好吧，就不笑话你了。”

水绪见好就收，主动转移话题。

“话说你们都没觉得肚子饿了吗，先把宝可梦放出来，我们让宝可梦吃完饭，接着再和教授商量下午的计划吧。”

话题转移的效果很有效。

再怎么也不能饿了宝可梦，尤其姜罗昨晚令索罗亚透支使用了幻觉特性，小狐狸差不多有半天没吃饭，都快饿坏了。

待到索罗亚和水水獭各自蹲在一旁，等候水绪分配口粮时，姜罗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水绪学姐，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和水鸢学姐的宝可梦？”

少年语气好奇。

按理来说重泉学院的学生在一年级时都会拥有各自的宝可梦伙伴，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学姐放出宝可梦。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吗？”

水绪撇撇嘴，倒也没再多调侃，随即说出事情。

“因为我和姐姐的伙伴都是幽灵系宝可梦，幽灵系宝可梦的食物口味和平常宝可梦有所差别，多需要另行调配，所以我在给索罗亚和水水獭喂食的时候暂时不会把它放出来。”

“毕竟我们是二年级学生，早就度过了跟宝可梦打好关系的阶段，一两顿饭没在一起吃不算什么。”

水绪越是这么说，姜罗越是感到好奇。

“幽灵系宝可梦又怎么样，一起吃饭也无所谓吧？”

“姜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

学姐瞅了几眼少年，见他真一脸迷茫，这才叹气开口解释。

原来，因为幽灵系宝可梦的特殊性，即便是重泉学院的学生都不一定会百分百接受它们。

因为幽灵系宝可梦的生命形态介于生死之间，它们比寻常生命具有更强烈的欲求，即便成为训练家的伙伴，它们多半也是将那份欲求转化为更具体的事物上。

野生幽灵宝可梦以情绪或生命力为食，如果成为训练家的伙伴，欲求丰富的幽灵宝可梦在饱腹以后会将注意力转移到训练家身上。

例如使用恶作剧吸引注意力，采用各种各样的姿势贴贴，喜欢的训练家自然是苦中作乐，但难以接受这一点的训练家，即便是学院学生，见到幽灵系宝可梦也会避之不及。

“原来如此。”

姜罗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但参照印象里游戏图鉴的描述，他倒是瞬间有些理解了。

例如以恐惧之心为食的梦妖，它难道在成为训练家的伙伴以后就不会吓人了吗？

倘若梦妖当真喜欢训练家，以它们的性格，必然会时不时惊吓自己的训练家，以此取乐，认为是能和训练家相互亲近的方式。

——这样想来，不是真喜欢到一定程度，普通人惧怕幽灵系宝可梦才是正常表现。

“其实也有一些外部因素。”

和对课本知识了解不足的姜罗不同，早已读完课本，时间都放在阅读闲书上的绫珠有其他看法。

“因为大家都有幽灵系宝可梦很可怕的印象，所以、电视剧、电影，还有一些动画里面，只要有需要都会在需要的环节上安排幽灵系宝可梦出场。”

“所有人从小到大都是接收这样的观点，看法就会根深蒂固。”

七洲联盟确实倡议人类与宝可梦和谐共生，但联盟可不建议普通人随意接触危险的宝可梦，毕竟这个世界野外真的有野生幽灵系宝可梦，谁又能阻止别人作死跑到外面去，只能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

正是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幽灵系宝可梦很可怕已经变成了某种刻板印象。

姜罗理解了前后因果，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顾生对于洗翠火暴兽的态度。

两年前的学长笃定鬼火宝可梦是喰食灵魂的恶兽，是否也是因为类似的刻板印象呢？

“真可惜。”

少年长叹。

“明明幽灵系宝可梦也挺可爱的……”

博爱的姜罗不讨厌幽灵系宝可梦，如果是梦妖或者谜拟丘那种可爱的类型，能养一只他绝对不会拒绝。

周围少女们听到姜罗感慨，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绫珠是习惯了姜罗经常讲述自己对各类宝可梦的喜爱，但水绪和水鸢没见过这幅场景，当姜罗忽然开口，水绪直接露出了老人在手机上看到奇怪事物的表情。

“你可真奇怪，别人都对幽灵系宝可梦避之不及，你怎么反而凑上去。”

心直口快的学姐直接把心里想法说出。

“学姐不也是用幽灵宝可梦作伙伴吗？说起来聊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学姐的伙伴是哪只，给我说说也没有大碍吧。”

“噫，你太奇怪了，真不想把宝可梦放到你的面前啊。”

玩笑话归玩笑话，水绪在哈哈过后，还是摸出了精灵球。

砰！

清脆声响落毕，随着光芒闪烁褪去，一只半人高的粉色水母状宝可梦出现在姜罗眼前。

“这是……”

姜罗看着肢体末端长有薄纱，嘴唇微笑的宝可梦。

“——轻飘飘啊。”

水与幽灵复合属性的宝可梦，轻飘飘。

“这么说的话，莫非水鸢学姐的宝可梦也是？”

少年扭头望向不爱说话的学姐，后者微微点头，同样摸出精灵球。

砰！

有一阵白光闪过，第二只轻飘飘出现。

水鸢的轻飘飘和水绪的有所不同，身体颜色是蓝色，脸上的嘴唇低垂，给人生气的感觉。

都是轻飘飘，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别，只是因为轻飘飘是一种有性别差异的宝可梦。

粉色水母是雌性，蓝色水母是雄性。

比起性别差异不明显的宝可梦，这样分辨起来倒是非常简单。

两只轻飘飘浮在姜罗面前，眼神好奇。

要知道轻飘飘薄纱般的手脚实际有着无数肉眼不可见的毒针，触及就有中毒的风险。

轻飘飘们当然可以控制毒针，但像姜罗这样，不满足远处观察，甚至走到近处打量的人类着实少见。

“姜罗，你的胆子可真大。”

水绪也禁不住发出感慨。

姜罗倒是觉得没什么。

“如果真的有危险，学姐你就不会把轻飘飘放出来了。”

少年珍惜每一次看到不同种类宝可梦的机会。

如果排除轻飘飘们的习性，忽略它们的毒针，光看外表，这类宝可梦无疑非常可爱，很有少女风格。

——但真正博爱的训练家就是要包容宝可梦的一切！

“说起来，轻飘飘这类宝可梦，虽然是水和幽灵属性，但因为具备施展毒的能力，所以学习起毒系招式也是得心应手吧？”

姜罗用学术性的目光看向两只颜色各异的轻飘飘。

眼前的少年，明明连人类惧怕幽灵系宝可梦的原因都才刚刚知晓，说出宝可梦能力时倒是如数家珍。

“……说的没错。”

水绪眼神一闪一闪，嘴里应下姜罗的猜想。

“轻飘飘在幼年期就能学会毒针招式，但如果想要专门开发毒系，后续的污泥炸弹或者污泥波就需要额外进行特训了。”

“你问这些，是有特别的想法吗？”

“嗯。”

姜罗点头。

宝可梦的属性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虽然最多具备两个属性，但根据天性能力和特性或者招式效果，它们能施展出各式各样和自己属性不符的技能。

水和幽灵属性的轻飘飘，对于毒属性同样具备额外的适性。

姜罗看着它们就想起了自己的索罗亚。

“索罗亚对于非本系的招式适应性同样不错。”

少年没做掩饰，直接说出的结论。

“例如祸不单行或者暗影球这样的幽灵系招式……索罗亚经过特训应该也能学会。”

“现在想这些未免太早了一点。”

水绪以为姜罗是看到轻飘飘，眼馋幽灵系招式的特殊效果。

“你的索罗亚才刚刚学会大声咆哮，恶系本系的招式仍有提升空间，与其着急学习新招式，不如先把原有的招式打磨成熟吧。”

正常的道理是这样没错。

宝可梦招式求精不求多，这里不是游戏世界，没有招式一定能发挥百分百招式的说法。

倘若招式不够精炼，释放出来别说打到对面，甚至会被对面招式的对冲直接打散。

如果姜罗是普通训练家，他肯定会继续让索罗亚练习大声咆哮，直到大声咆哮招式精通为止。

——但他不是。

模拟器的存在能让宝可梦快速获得战斗经验，尤其是招式熟练度，动辄数年的对战经验结算下来，每次模拟几乎都会有新的招式精通，也能学习到新的招式。

姜罗自信，下次模拟他一定会让索罗亚多多使用大声咆哮，等到大声咆哮精通，姜罗就能慢慢将索罗亚的暗黑咆哮示众。

他要保持外人眼中保有惊人天赋的索罗亚形象，可光是这样的程度，面对后续挑战仍然远远不够。

姜罗没有忘记洗翠地区仍有四只王等候自己去挑战，而现实里，他被神阖大尊神所窥视。

迄今为止姜罗仍然不知道神阖大尊神的好感度有什么用，但像那样的存在，恐怕本身就代表了很多麻烦。

姜罗想给索罗亚更多的力量，正好，他手上也有这样的途径。

——灵气之茧。

【灵气之茧：天冕山的灵气集合物，能让某些特定宝可梦进化或获得特殊能力，大约还可使用一次。】

除去交给顾生的一半，姜罗现在还有灵气之茧的一次使用次数。

这些模拟器结算后的奖励道具，如果拿到外界一定是无比惊人，倘若给到研究员，一篇震惊学术界的论文都是保底。

姜罗已经给了顾生其中一半，毋管后者准备怎么处理，他认为自己已经还清了伽罗残魂的恩情，剩下这一半理应任由他来处理。

表面上来看，灵气之茧的效果能令火岩鼠进化，在洗翠火暴兽难以适应的现代强行催生出鬼火宝可梦。

不过，姜罗有另外的想法。

如果天冕山的灵气能令本不具备幽灵属性的火岩鼠成为洗翠火暴兽，这是否意味着，它同样能让索罗亚产生改变。

模拟器不会给出无价值的道具，而姜罗当下的伙伴只有索罗亚。

这样的猜想可行性极高，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在于，姜罗不知道它是否会让索罗亚改变形态。

正如模拟中的洗翠索罗亚，一般、幽灵复合属性的怨狐宝可梦极强，各种意义上都比恶狐宝可梦来的厉害。

但宝可梦不是道具，姜罗很喜欢自己的伙伴，这和强度无关，无论索罗亚的天赋有多差，他都决心要和它一直走下去。

“我知道，学姐你给出的意见我都记着呢。”

思绪百转，表面上不过度过了几秒钟，水绪眼里的姜罗只是思考了一会，然后笑着打起哈哈。

“我听外面的动静，教授和学长好像快交谈完了，我们快点收拾一下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罗有另外的想法，当下只是想转移几人注意力。

如果灵气之茧会让索罗亚改变形态拥有新的属性，它的性情说不定也会随着被赋予的幽灵属性而改变。

这不是能随随便便做出的决定，可一直放着不管也不行，姜罗想，自己必须要抽空和索罗亚好好聊聊，询问下宝可梦的意见。

正好姜罗一直觉得索罗亚的独立想法太少，这次就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听听索罗亚的想法。

……

“顾生找到了送归仪式的线索！”

回来后的老教授喜不自禁，说出了两人交谈许久后的结论。

“他猜想，既然前几年仍有送归仪式的痕迹，造访了小镇的几户人家以后，果然找到了两年前有一户人家举行过送归仪式。”

“我和顾生准备上门拜访，参照送归仪式举行的流程，一路走下去，应该能发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