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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市，港龙区，兄弟会据点。

广场地下足有上千人在这里活动着。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麻木。

这里的人们分为两种，一种是身穿制服用黑胶棍的超凡者队伍，负责安保，收集食物，寻找幸存者，击杀堕种的工作。

另一种则是保障组，他们中大部分是女人，老人和孩子，女人负责缝制衣物和做饭，老人负责带孩子。

此时广场的地下气氛紧绷，又混杂着一股压抑的沉闷感。

原因是食物实在是不多了，原本整个广场的储备粮食，已经被上千人每天消耗的差不多了。

办公室里，傅豪石按了按太阳穴，发出一声感叹。

末世之中维持秩序已然不易，而他现在更困难的是如何处理上千人每天的吃喝拉撒。

光几千人每天的排泄物，就处理不了，更别提稳定的水源和稳定的食物来源。

越是细想，越能发现原本的国家社会架构有多重要。

照这样下去，非战斗力减员会逐渐严重，哪怕不刻意舍弃，女人小孩老人，在末世里会成为率先淘汰的一批人。

但以他对张牧的了解，对方绝对不可能说抛弃这些弱者。

“老爷爷，今天讲什么故事啊？”

在下层的微弱光芒下，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旁边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发际线微微靠后，露出健康饱满的额头，有些好奇的说道。

“胡鸣，你坐后面点。”

山羊胡老人面容慈祥，脸上刻画着深深的皱纹，昏暗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光芒，笑着说道：“今天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关于金水市的传说故事大家认真听呦。”

看着身边一群孩子点着头，山羊胡老人垂着手，眯着充满岁月痕迹的眼睛，微微佝偻着身体，费力挖着记忆，声音轻轻细细，唤醒一个沉睡许久的故事：

“以前我们金水市这片地方可不是现在的平地，有无数的高山，那种很很高很高，比喜马拉雅山还要高的高山，甚至可以在山峰上看见云朵。”

“在山顶那里啊，我们普通人根本爬不上去，就算能爬上去了，也会因为吸不进气，而倒在路上，传说中很久很久前，有一位名叫祁的勇士，他有一根神奇的羽毛，那羽毛很白很白，比我们大人还大，他坐着这根羽毛，成功飞到了山顶，你们猜他在山顶山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汉堡！”

一个孩子嘴里流着口水，举手抢答道。

一说起汉堡，周围所有的孩子都被打开了话匣。

一时间回答声接连不断。

“糖醋排骨！”

“红烧鸡块！”

“鸡蛋饼！”

“苋菜团团！”

老人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对着之前一直踊跃参与，现在却沉默不语的胡鸣鼓励道：

“胡鸣，你说说看。”

小男孩胡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单眼皮的眼睛中流露出几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轻声回答道：

“我觉得应该是发现了能把山移开的东西。”

山羊胡老人皱巴巴的面庞浮现一丝惊讶。

但胡鸣的下一句话就很扯了。

“比如挖掘机之类的！”

周围的几个小朋友发出稚嫩的笑声：

“胡鸣，你真搞笑，古代怎么会有挖掘机啊！”

胡鸣的小脸上却有些较真，认认真真说道：

“可能古代有更高级的文明呢？末世都出现了，高级文明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他一说末世，却让在场的所有孩子情绪再次变得失落沮丧。

这里大部分是被张牧所救的孤儿，只有少数几个孩子的爸妈还活着。

“孩子们不要担心，继续听故事吧。”

山羊胡老人瞪了胡鸣一眼，又出言安抚其他孩子。

胡鸣有些不服气，握着小拳头瞪了回去。

好在末世之下能够保持理智存活的孩子，精神还算坚韧，在老人的引导下，一个个又恢复过来。

“勇者祁在山顶上发现了一块奇异的石头，这块石头长得像一个五角星一样，祁用手擦了擦石头，接着整片天空开始动了起来。”

山羊胡老人很善于讲故事，他在不同的节奏下改变了语调，让故事变得更加引人入胜：

“天空中出现了一张特别的面孔，又像人又像是一个蚕茧还像一朵发皱的鲜花儿。”

周围的孩子们也竖起小耳朵仔细听着。

“那张面孔这样对着祁说道，勇士啊，你是需要这颗金星星，还是这颗银星星，还是你手里这个石头星星。”

“且……”

孩子们的表情从原本的期待变成了乏味，纷纷开始喝倒彩。

这不就是一个大家都听过的金斧头银斧头铜斧头的翻版嘛。

实在太老土了。

就在这时，黑暗的大厅外响起了脚步声，只见原本昏暗的地下明亮的光芒亮起，是强光手电的光芒。

“现在地下稍微安全点，至少不会出现能力古怪的堕种突然袭击，但能用的电器也就这种靠电池发电的手电筒了，至少稍微亮一点。”

张牧和林墨走在最前面，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这一路闲聊下来，他对面前这个叫林墨的男人印象好了很多。

从林墨的说话样子到为人处世，给他的感觉就四个字：温润如玉。

张牧隐隐感觉事情可能真如林墨所说的那样，是自己的人动手在前。

“确实还是地下保险一点，不过这些人的饮食，排泄，可都是问题。”

林墨想了想，回答道。

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合格的据点，一个至少要解决温饱问题，现在吃一些救急食品，是迟早要坐吃山空的，第二个则是形成循环的卫生系统。这两点显然这个兄弟会都没有做到。

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想人类花了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有了完备的卫生系统，而末世的降临也让之前的完备积累化为泡影。

现在只是污水池中堵塞，之后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林墨打算在离开前，稍微帮助一下眼前这个有些痞气的张牧。

对方不杀老人孩子的表现，在末世中如一股清流，只希望他能坚持更久一些。

“这我有老傅，他可是能把这一千多人吃喝拉撒问题安排的井井有条的猛人。”

张牧笑着说道。

林墨眼神微微眯了眯，想起老傅是何许人也。

傅豪石，人称张牧的外置大脑，兄弟会真正的当家，但似乎在前世，他最后和张牧分道扬镳了。

正想着要不要提点一下张牧，一群人已经穿过一条甬道，往楼上会议室走去。

“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啊？”

胡鸣眨了眨眼睛，问身边的山羊胡老人。

“爷爷不知道，但肯定是大人物。”

山羊胡老人慈祥地看着胡鸣说道。

“爷爷你怎么知道啊？”

胡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因为他能和张会长并列行走啊，说明他和张会长一样，是三阶超凡者。”

说起超凡者，山羊胡老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他至今没能杀死一只堕种，也没人愿意给他一颗堕种的核心，所以一直还是普通人，只能每天帮忙带带这群孩子。

“三阶超凡者……”

胡鸣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可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