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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孚并非对这柄生锈的剑有多大的兴趣，只是看到它的形制与囊中三柄短剑相同，不由想起了去年六月自创神识御剑术时，齐先生跟他讨论“从天而降”这一招剑招名称的情景。

齐著力觉得那招“从天而降”也可以叫做“飞流直下”，他的理由是：

“要是你分出几十缕神识，驾驭几十把飞剑从天而降，可不就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嘛！”

当时他闭眼想象那种壮观的情景，心往神驰：“御剑应当如此啊！我何时才能做到呢？”

他脑中想象的情景，可不止是同时驾驭几十把飞剑，而是几百把，几千把，上万把……

光是想想那种万剑齐发的情景，就让人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次日请梁撼庭铸剑时，虽有应天长给的两万元，算是人生第一笔大进项，但是孤苦零丁的孩子最终不敢大手大脚，他想得更多的是留下余粮，以备不时之需。又加上刚开始练习飞剑，还很生疏，驾驭不了几把，所以就只铸了三柄短剑。

后来有一柄还被大海鱼带入南海海底了！

当周扬送来三十万分红这第二笔人生大进项时，已是腊月廿九。春节期间，铁匠铺歇业，再怎么想多铸些剑，他也不好意思请梁撼庭开炉。

看到青铜剑，又勾起了陈孚心中对万剑齐发的憧憬。

见它锈迹斑斑，陈孚觉得这应该只是一柄普通的剑。

要是什么秘宝之类的话，它的底下或旁边应该会有一张纸，就像摊位上其它东西一样，写着名称和交换条件。

但是青铜剑却孤零零地搁在角落，并没有这样的一张纸。

他想问问摊主这柄剑的交换条件，若是合适的话，顺便收入囊中，抽空回趟村里，请梁撼庭修缮一下。

同时，请梁撼庭再铸百柄短剑。

现在他的神识可以出窍四十多里，境界达到始衍塑神功第二层中期，来个百剑齐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一瞧白发老者这慵懒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陈孚打起了退堂鼓。

陈孚收回目光，正想离开，突然想起来，三楼所交换的是丹药、功法、宝器之类，这剑如果是普通兵器，怎么可能摆在摊位上。

他透过人缝又看向青铜剑。

使劲儿瞅了瞅，还是看不出这柄生锈的短剑有何奇异之处，他只好悄悄地向冉云请教：

“冉姑娘，你是炼器师，帮我看看那柄青铜剑，可是什么宝器？”

冉云拉着他的手，绕过条案正面，走到放短剑那一侧，仔细地观察起来。

毕竟是三品炼器师，冉云很快瞧出了些端倪，与陈孚耳语：

“从这些绿色锈迹看，此剑已经上了年头，应该是上古之物。”

奥星大陆将距今万年以内的古史称为近古，万年以上十万年以内称为上古，十万年以上百万年以内称为远古，百万年以上称为荒古。

上古之物，至少已历经万年岁月。

“锈迹掩盖之下，依旧可以看出剑身这一面镌刻着一列符文，这些符文构成了符阵，想必另一面也有符阵，这剑应该是一柄符剑。”

“但是这些符文我都不认得，更不懂它们构成的是什么符阵。所以这柄符剑有何作用？威能如何？却是看不明白。”

既然冉云也不知此剑具体价值，陈孚只好硬着头皮，目光再次投向白发老者，开口询问：

“摊主，老前辈，请问您这柄短剑要拿什么东西交换？”

白发老者后背靠着太师椅，一动也不动，只将后仰的头抬起来，目光在陈孚脸上停了一瞬，又仰头看向屋顶，懒洋洋地问：

“小娃子，你认得此剑？”

“这是不是符剑？”

“是符剑，你晓得它有什么威力？”

“这个……晚辈并不清楚，愿闻其详。”

两人这番对话，摊位前的人都听到了。

那些和陈孚一样第一次来到这个摊位的人，本来没有注意到这柄短剑，闻言纷纷打量了一眼，均想一柄生锈的剑能有什么威力？

于是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听摊主如何自卖自夸。

岂料白发老者却道：

“看来小娃子并不认得此剑，老夫也懒得介绍。此剑只换与识货之人，你也无需知道交换条件。”

“……”

陈孚还没来得及想到接下来该说什么，有那急性子的顾客，已经忍不住插话：

“你这摊主，不想介绍这把剑的威力也就罢了，说一下交换条件又有何妨？”

白发老者翻了一下白眼：

“既然不知道此剑威力，如何能接受它的交换条件？说出来还不是将人吓跑！”

此时，青铜剑旁边一位中年顾客，闻言呵呵取笑摊主：

“摊主，你既不说这把破剑有何威力，也不说它的交换条件，却将它摆在摊上，莫不是你自己也搞不清楚，想着有朝一日遇到识货之人，从人家嘴里套出这剑的秘密？”

摊主急了，后背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身体前倾，瞪着他道：

“你说得没错，老夫是没有激发这把宝剑的秘诀，但是老夫也并非那种占便宜的人。你要是会使用这符剑，让老夫得窥它的威能，我就将它送给你。”

中年人撇撇嘴：

“我也并非占便宜的人！你既然摆在摊上，就跟大家伙儿说说交换条件，让大家心里有数，莫要吊人胃口。”

摊主冷笑：

“说出来你可别吓跑，此等上古宝剑，须以一门地阶中等的技击术来交换。”

“切……”

“噫……”

围观的顾客登时一片嘘声。

吓跑倒是不至于，大家刚被吊起的一点儿兴趣，瞬间蒸发，又开始埋头端详摊上自己喜欢的其它物件。

中年人也“呵呵”一笑，转头善意地看了一眼陈孚，才对白发老者道：

“摊主真是狮子大开口，地阶中等技击术，那是实力雄厚的宗门的珍藏，谁会拿出来换这把不能使用的破符剑！”

说罢，自顾自地慢慢踱走了。

陈孚深有同感，他拉了拉冉云的手，冉云会意，两人也转身离开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