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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次打赌

后山刮过来的冷空气带来了雪花，因为有风，雪是斜着下的。

天刚亮，天鹅卡拉就像一位真正的哨兵那样站在木房子顶上，远眺迷茫的天空，雪花落在身上一点也看不见，他的羽毛和雪一样白。卡拉把脖子伸得很长很长，还是看不见很远很远的南方，他非常想念南方的艾玛，她现在好么？

卡拉的伤口虽然长好了，但是折断的翅骨还不能吃力，不敢长距离飞翔，他只好在后山坡继续养伤，准备度过漫长的冬天。

“有情况！”卡拉报警，“巴特大叔，发现可疑目标。”

巴特慌忙跑出来，“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该死的耳朵。”巴特的耳朵和牙齿一样已经不灵了。

“猎人来了，带着枪！”卡拉确认。

“汪—呜——”巴特用尽全身力气吼叫起来，叫声沉闷甚至有些垂死的味道。

小老大根宝听见警报，立刻戴好绿色危险帽，在树叶衣外面系上金弹弓，穿上干干净净的稻草鞋，全副武装跑出砖房子。

黑猫克迪却迟迟没有赶到，小老大和巴特着急了。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其实，黑猫克迪听见巴特的召唤立刻进入位置，他蹲在树上，穿着从表姐大眼鹰那里借来的白天白色隐身衣。看着树下俩人着急的样子，克迪笑道，“喂，能看见我吗？我已经进入游戏位置！”克迪掀起白色隐身衣，摆动着有一段白尾巴尖的黑尾巴。

“嘘……”小老大根宝示意不要出声，一切按计划行动。

即使没有白雪的掩护，穿着隐身衣的克迪在树上是谁也看不见的。

远望，后山被这场小雪变成了白色，白色山岗的底部边缘小道跑出来黑白杂毛兵兵，后边跟着带枪的年轻猎人，他们进入后山坡观望一会，直线地从梧桐大树和废墟间穿过，向木房子这边走来。

“你好小老大，真是一场好雪呀！”年轻猎人看见了根宝和巴特，“你们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吗？有一只狍子跑过来了。”

巴特凑近根宝的耳朵，“借口呢，我们后山坡没任何脚印。”

“你好，猎人哥哥。”根宝非常客气地盯着猎人的一举一动，他的枪背在肩上，并没有“夺枪游戏”计划说的那样端在手上，必须想办法让枪离开猎人的手。

年轻猎人走到近前，很熟悉地拍下根宝的绿帽子，“小老大，烧烤或者红焖天鹅肉的味道怎么样？我的礼物可不能白吃呀？”

根宝说，“你错了，我们不会吃天鹅肉的。”

“白天鹅已经飞走了。”巴特接着回答，他怕猎人再找麻烦。

其实，猎人就是来找麻烦的，猎人指着木房子，“你们骗我，房顶上是谁的脚印呀？”

“是鸭丫古吉，我们后山坡的老居民。”巴特回答。

“巴特，你老糊涂了，鸭子会上房么？分明是天鹅的大脚印！”

“……？”眼前可是一位聪明而年轻的猎人呐，何况巴特撒谎的伎俩确实很糟糕。

根宝实话实说，“你说得对，猎人哥哥，天鹅卡拉的伤还没好，在我这里养伤，上次打赌你输了，卡拉归我你不会改主意吧？”

“我并不怀疑你们把他养肥了再吃，不过我提醒你，你们养也是白养，天鹅翅膀一硬就会飞走的。”猎人有些不高兴，他把枪从肩上拿下来握在手上，“小老大，你们后山坡的人都不诚实。”

巴特后退一步，他让猎人的话气得差点摔个跟头，不诚实是对人最大的侮辱，任何人还有诚实丹的故事都能证明巴特和小老大都是非常诚实的，看来，猎人真是来找麻烦的。

根宝看猎人变了脸色，而且端起了枪，这是动武的预兆，如果这时候卡拉出现，猎人肯定开枪……可怕的枪！必须尽快让他放下枪。

根宝对猎人说：“你又错了，我们都是诚实的，从没骗过谁。”

猎人从兜里拿出一片梧桐树叶，“树叶不是你用弹弓打下的，树叶是自己掉下来的，因为冬天来了。”

“……？”根宝看着树叶，不解其意。

“你看看，上边一点弹痕都没有，”年轻猎人拿树叶在根宝眼前晃晃，“我们打赌你玩赖了，所以不算数。”猎人用枪对着根宝。

巴特吓坏了，根宝上前一步挡住了枪口，“我们再赌。”

“我可不喜欢小孩的游戏，”猎人移动枪口对着梧桐大树，“玩赖的小朋友，你看，剩下的那片叶子也没了，是哪位神枪手打掉的呀？”

梧桐大树果然光秃秃的了，一片叶子也没了。根宝顿时醒悟，梧桐大树帮助我们打赌呢！他对猎人说：“这次打赌按你们大人的游戏来。”

“很好，”猎人同意，他可不愿意回到当初的起点，为那只受伤的天鹅再赌一把，“小老大，猎人从来说话算数，天鹅归你了。”年轻猎人有新打算，他指着雪地上刚踩出的一道脚印说：“看到我的脚印没？……”

雪地上，

猎人和狗走过来的脚印分外清晰，脚印从后山脚下进入后山坡，经过洼地的青蛙草屋，从废墟和梧桐大树之间穿过，把后山坡分成两半。

“我要脚印左边的地盘，如果赌赢的话，”猎人是有目的而来的，他的脚步是事先想好的线路，“你们看，其实右边更大些，我不是贪心的人。”

猎人索要脚印的左边有梧桐大树和那一大片空场，脚印的右边是废墟和砖房子还有房子后边的菜地。看来猎人很精明，脚印左边是平坦的最有开发建设前景的地方。

根宝终于明白了猎人这次来的动机，决不能丢掉后山坡的土地，哪怕只是一个脚印的地方，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地盘。

根宝想起了蚂蚁和大象的故事，“我们赌谁的力气大！”根宝相信自己的胳膊细细都是力气，比力气有把握赢，而且，这肯定是大人们的游戏，“大庙门前有两个石狮子，我们一人搬一个，搬起来为赢！”根宝想，猎人搬东西一定会放下枪，克迪就可以行动了。

这个赌法让猎人吃了一惊，石狮子稳如泰山大水妖都未曾动过，自己又不是大力士，不可能撼动石狮子，他相信这个小孩更不可能搬动。哦，猎人明白了，小孩又玩赖呢，想取得不输不赢的平手结果，我不上当。

猎人有自己的想法，“小老大，我不欺负你，我们赛跑，这是大人和小孩都喜欢的游戏，第一者赢，我想你们小孩跑得更快呢！”

显然，猎人的建议是公平的，没人反对。巴特想，如果自己年轻时，是不在乎赛跑的，这是多么快乐的游戏呀！猎人的腿脚是追赶猎物练出来的，一般人是跑不过的，何况是小孩。唉，巴特摇头示意，小老大千万别答应，赌输了要割让地盘的，他心疼后山坡左边这块好地方呀！他还想自己死后埋在那里呢。

“好，我们赌跑赛。”小老大痛快地答应了，他想猎人一定不能扛着枪参加跑赛的，“如果我第一，以后不许你带枪进入后山坡。”

“我说的是赛跑，当然，跑赛也行，都是同一种游戏。”猎人很高兴，因为这个傻小孩的条件对自己一点儿没损失，而自己赢了却能得到一大块地方，看来枪杆子把他们都吓懵了。

接下来，简单商量一下比赛规则和地点，地点就是在环绕后山坡的小道上跑，第一为赢。

猎人把枪摘下来，枪筒朝上靠在树干上，他上下左右看看，围绕着枪在雪地上画一个非常清晰的大圆圈，让杂毛兵兵守护在圈外，他声明，任何人不得进入圈内，否则猎枪走火，打死不偿命。

猎人和小老大根宝还有巴特来到环绕后山坡的弧形小路上。

巴特当裁判，他在路上划条线，吼叫一声，猎人和根宝就冲了出去……

年轻猎人跑得真快！转眼就把根宝甩在身后，猎人高兴极了，回头望望，那个跟他赛跑或者跑赛的小孩只剩下一个绿色小点点。猎人脚步放慢下来，赢是肯定的了，他开始考虑脚印左边的地方到手后的新生活，首先盖一个像样的房子，从此定居下来，要盖一座别墅……打猎的奔波而辛苦的生活该结束了……

根宝使劲的跑，可是怎么也追不上猎人，他忽然想起了脚下的稻草鞋，默念：稻草、稻草……真糟糕！让稻草鞋跑起来的口诀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黑猫克迪藏在树上，把一切都看得真切，当两个打赌赛跑的跑走后，他开始行动。行动比预料的容易得多，猎人的枪就枪口朝上地立在树下。克迪穿着白色隐身衣，轻轻爬到树下，杂毛兵兵一点儿也没看见的情况下偷走了枪。

当然，克迪是不会在划了圈的雪地上留脚印的，他是从树上跑掉的。

眼看着猎人远远地跑在前边，根宝后悔了，这回打赌输定了……突然，嘎——嘎——的声音漂过来，是古吉姐姐的声音！分明说，稻草稻草漂起来……

根宝马上想起了口诀，默念道：稻草、稻草漂起来……口诀真灵！稻草鞋立刻漂起来，脚下生风，如飞一样，小路和路边的树木飞流而过……眨眼功夫追上了猎人，再眨眼功夫把猎人甩在身后……到了终点，根宝又默念：稻草稻草落下来，稻草鞋就停了下来。

猎人被突然赶上来的根宝追得不知所措，刚才还在幻想的美好远景转眼变成了泡沫，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打赌赛跑或者跑赛小老大得了第一。

更倒霉的是，猎人回到划圈儿的地方，猎枪却不见了！而圈里的雪地上没有任何脚印？猎人看着杂毛兵兵，兵兵都没一点感觉。

猎人围着自己划的圈儿转了一圈儿，问，“小老大，我的枪哪去了？”

小老大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问你的冰冰？”根宝的回答像真不知道那样，但是心里很高兴，“夺枪游戏”成功了。

“难道枪会长翅膀飞啦？”猎人踢一脚狗，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早晚喂王八。”

杂毛兵兵嚎叫一声跑开了，年轻猎人感觉不可思议，又一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后山坡真是个出鬼的地方！“小老大，帮我

找到枪，因为在你的地盘丢的！”

“你输了，以后别想占我的地盘！”

猎人低头仔细端详小老大根宝，这个小东西有点鬼模鬼样，不是凡人，也许这个小孩真能搬动大石狮。

年轻猎人第二次打赌又输了，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巴特又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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