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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是什么感觉。

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后，查德斯走出家门，自由扑面而来。

身体仍有些迟钝，但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已经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

就是这二月的风，有点凉。

查德斯紧了紧围巾，等待戴莉回来。

没等多久，戴莉领着车夫回来，小跑推开院门，犹豫道：“马车来了，查德斯要不再休息一天吧...”

查德斯迈开腿，真诚的哄劝，“戴莉，车夫都在门口了，怎么能让人白走一趟。而且我也答应你，全部听你的，再说只是去温暖的国王大厦看看。看在主的份上，别让我再躺着了。卡珊娜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查德斯左摇右摆的走到车边，马车夫看得担心，问道：“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

查德斯抬脚，歪歪扭扭却用力的踏上车阶。

“真的就看一下就回来，如果不舒服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很害怕，先生。”

戴莉扶着查德斯上车，脸上是为难与无奈。

“戴莉安心些，我才是身体的主人。”

查德斯摆出主人的架势，吩咐道：“车夫，去国王大厦。如果你有耐心，可以在楼下等待半个小时，我们半个小时就出来。”

安慰的言语对戴莉没什么效果，但后面对车夫的承诺，让她轻松了一些。

“先生，一公里一便士，这儿离国王大厦六公里左右，会收您六便士。”

车夫说完价格，得到客人点头，扬鞭驾车。

戴莉谨慎的把两边木门合实，尽量用身体遮挡，那些从缝隙中吹入的凉风。

查德斯很是无奈，“戴莉，不需要这么紧张。这点程度的风，不会影响到我。”

戴莉没有回答，保持着自己的姿势，她已经懊悔，答应这场外出。

看来只有回到家才能让戴莉安心，查德斯放弃劝慰，欣赏车外的风景。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有蒸汽车那样速度更快，更安稳的运输工具的时代，自己却坐着原始的马车外出。

不过这也是没有选择的事情，迪根市的公共蒸汽车路线，还无法扩张到相对偏远的城区。

在这一城市规划上，即使是教堂的教区，也难以获得优先权。

马的气味，马蹄的声音，还有丝丝凉风，都给查德斯一种别样的清新。

查德斯深呼吸一口气，味道有点重，但这是自由的味道。

马车的窗户很小，装着一面挡风玻璃，窗外的景色，配合马蹄的节奏，一下一下递进。

砖瓦搭建的独栋房屋，整齐并排。

这些都是时间与空间教堂的专供房，在这片教区，这样的房子到处都是，并没有什么好欣赏的。

只有偶尔经过一些，由黄铜齿轮和银色管道搭建的尖塔建筑时，街景的变化，才勉强能让查德斯觉得新奇与有趣。

那些尖塔是星术师们建造，用以承载和传输，从地面下涌出的大量蒸汽。

高速喷流的蒸汽，通过这些名为汽塔的建筑，运往这片街区的每一户人家，保证日常生活的同时，也维持着公共设施的运转。

查德斯看得目不转睛，就像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孩子，第一次走出家门。

路程漫长，车夫小心的找些话题和客人攀谈。

客人衣着体面，但年龄不大，最初来找自己的小姐，应该是佣人，所以对话的重点，在那位先生身上。

多年驾车的经验，让车夫练就一双敏锐的眼睛，也让他对闲谈的把控，相当娴熟。

客人上车时表现出的身体状况，一概不问，最近上市的酒肉商品，肯定谈不来，所以得说一些体面却不幼稚的话题，比如学业。

车夫自认尺度把握的很精准，但客人只在聊了几句后，就没了回音。

这说明客人没有交谈的想法，车夫老练的保持沉默。

在教会的街区接客，这样的礼貌与尊敬，是必备的品德。

半个小时后，马车在一栋上百层的高楼下停住。

“先生，我们到了。”

车夫轻声提醒。

查德斯在戴莉的搀扶下走出马车。

记忆和眼见，真的完全是两种事物。

查德斯感觉像是站在一个巨人的脚下，前方的入口，只是巨人一片微不足道的脚趾盖。

“先生，我就在前面的街边等您。”

车夫收了钱，转而冲查德斯打招呼。

查德斯点头，迈步走向并排开放的玻璃大门。

这栋在命运与启迪教堂之外，象征迪根市第二标志的大厦，包含了休闲娱乐，商品百货，旅店住宿等各类功能。

查德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去见识一下，那些星光矿石打造的物品、发条与齿轮组装的工具商品。

戴莉扶着查德斯，担心的提醒，“先生，我们半个小时就回去，对吧。”

“啊，对，就三十分钟。我们先去百货层，百货在第几层？”

查德斯以前来过这里，但大厦结构复杂，自己并没有深刻的记忆。

“先生，我没来过这里。”

戴莉恭敬的回答。

查德斯突然想起，大厦里有指路牌，就标记在大厅中央直通楼顶的圆柱上。

现在是早上十点，离规定的星期七休息日也还有两天，但大厦里面仍然有着不少的人流。

指示牌上标记着百货层在第二十层，查德斯本来打算一层层慢慢逛上去，但戴莉的胆怯和紧张，实在无法让他不挂心。只能是乖乖遵守半小时的约定，先去满足自己最想看的东西。

大厅的两侧配有环形楼梯，那种东西正常人走都受不了。

查德斯理所当然选择大厅中央的升降梯。

在挂着指示牌的圆柱周围，有着数扇自动开合的铁门，上面显示着正在上升和正在下降的字样。

查德斯进入了上升的升降梯。

升降梯的形式，和电梯很像，但内在结构却全然不同。

进到里面，没有狭窄、憋闷与失重的感觉，十分的平稳。

外观上，是可以直接看到内部构造的透明玻璃方格。

玻璃的后方，围绕着密密麻麻的黄铜齿轮，只要旋动标识楼层的旋钮，齿轮立刻就会转动，再开门的时候，就是下一层的景象。

对查德斯来说，这相当的有意思。

特别是那些层层转动的齿轮，每一次开始与停止，都让人想找到最开始转动的源头。

这偶然发现的寻找游戏，查德斯一直玩到了二十层。

操作面板上，标明二十的旋钮合拢，查德斯最终也没能找出最开始和最后停止的那一个齿轮。

他不放弃的收回寻找的最后一眼，走出梯门，差点和一个脚步匆匆的少女相撞。

“诶，把头放低了走路。”

那少女敏捷的侧身避让，给了句忠告。

戴莉慌忙扶稳查德斯，道歉道：“对不起小姐。”

“嘿，克里斯多，这小子可能需要你的治疗。”

“艾丽丝，不要多事。”

那人进入旁边下行的升降梯，留下和身旁人，轻蔑的交谈声。。

“没礼貌的女人。”

虽然对方听不到，查德斯还是回敬了一句，刚才的情况，究竟是谁撞谁都不好说。

“查德斯，看看您喜欢的东西吧。”

戴莉不敢插入上层人家的碰撞，硬着头皮转开查德斯的注意。

查德斯恢复雀跃，看向环绕升降梯排列开的货架，期待的迈步。

蒸汽、机械、还有星力打造的神奇物品，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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