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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谈甚久，最后才依依不舍分别。

“小友，如何？”

程九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秋的背后，吓了李秋一跳。

“嗯，你看，我现在可是九品炼丹师咯！”李秋得意地向程九州炫耀了一下自己衔佩。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才不过十四岁，就已经九品炼丹师，前途不可限量。”程九州大笑，一双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李秋的肩上。“想必，你师父要是知道，肯定也会很开心的，酒都会多喝上一壶。”

“我估计师父不仅不会夸我，还会嘲讽我！”李秋知道鱼玄不可能因为弟子得到一个九品炼丹师的称号就高兴得不得了，又不是五品炼丹师。“就一个九品，入门的，有什么好炫耀的。没事干吗？那去给灵兽洗澡。”

“哈哈哈，你小子还别说，我估计鱼玄还真能说出这种话来。”

程九州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皮甲劲装，看上去凶悍凌厉，一点也不似当初那个老乞儿模样。

李秋居然有一点点害怕。

“程老前辈，您这身打扮，是要去和人打架吗？”李秋轻声问道。

“开什么玩笑，在鹊山城，谁敢跟我打架！”程九州开着玩笑，“今天有故人来访，小子要不要跟着一起？”

“这，您的故人来访我去干什么呀？”李秋想不都想就婉拒了，毕竟，这种人情往来，李秋最不擅长了。

“这个故人，你也认识的，还是去吧，免得后悔哦！”

程九州故意卖了个关子。只告诉李秋前往城主府找他就是了，然后飘然而去。

还是当城主任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秋刚想离开，辜萍却从后面叫住了他。

“李秋小友，且慢步。”辜萍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个邻家大姐姐一样令人舒服。

“辜前辈，什么事？”

难道是要将自己的衔佩收回？

难道是要把自己打一顿？

难道是要给自己八品的衔佩？

.......

李秋已经脑补了无数种画面了。

“哦，没事，就是告诉你一些事情。”辜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小子要是有良心的话，改天弄点上好的东西去看望看望程奇吧。”

“程前辈怎么了？”

李秋知道程奇一直比较看好自己，甚至不惜与朱明起了冲突，结下梁子。

莫非，朱明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我不好开口。”辜萍面露忧色，显然是有话却又没说。“你自己去问他吧，或许他会告诉你的。”

“嗯，多谢辜前辈提醒。”李秋答谢道，“过一两日我会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说完李秋从乾坤戒里拿出一只毫无瑕疵的玉佩，看起来就如同是冬天里的雪。他递给辜萍，“辜前辈，听闻前辈擅长相玉，小子都敢，还请前辈把玩一番？”

辜萍喜欢玉佩，这是侯亮告诉他的。李秋自己也有收集玉佩的习惯，这个东西可是他花了几百灵石在一个路人手里买的，卖家信誓旦旦说这是他家祖传的玉牌。只是家道中落，没有办法，才卖玉维持生计。

李秋看着卖家声泪俱下，又想起自己心中行侠仗义的梦想，咬着牙，给了几百颗灵石买下。

辜萍接过玉佩，对着太阳看了好几遍，怎么说，这个玉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不似好玉。

这傻小子，被人宰了。

“你多少灵石买的？”辜萍装着很喜欢的样子。

“大概花了几百颗灵石吧！”

“傻小子，你很有钱嘛！”辜萍扶着额头，怎么看李秋都不像是一个冤大头。“你被人骗了，这个破石头，哪里是什么美玉！毫无灵气，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石头罢了。”

“啊，我的灵石！”李秋心痛得不得了，看来玉石这块，不懂行真的不要去碰。“我当时只是觉得它好看，然后那会儿我确实有一笔灵石，然后就买了。老板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的祖传，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

“你说你呀，瞧着挺机灵的一个孩子。”辜萍娇嗔道：“怎么这个时候聪明劲没了，一个路人的东西你也敢买？现在你到哪里去找他，早就逃之夭夭了。不然，要被你逮住了，他能有好果子吃吗？”

李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坐在门槛上。

又想起凝玉告诉他的话，不要轻信任何人，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啊。

辜萍挨着李秋坐下，将散落的青丝挽到脑后，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缠住。

她看着失望的李秋，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都是这么来的。只不过呢，修道之路上，你更要有着比常人更重的戒心。不然，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的。”

“以前，镇上的黄老五老是欺负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弱小，没有人伸张正义。”李秋说着说着，不禁觉得伤心了起来。彷佛又回到了那个河阳镇的破房子，摇摇欲坠的房屋里，衣衫褴褛的家人。“进入宗门以后，我以为我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了。可谁知道，事与愿违，根本还是是那么无能为力。”

辜萍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少年坐在门槛上。

丹师堂里有一棵巨大的桂花树，每年开满花的时候，整个丹师堂都会香气弥漫。

自己第一次得到九品炼丹师衔佩的年纪，似乎比这个少年人还略大一些吧！那时候的自己何等的心高气傲，整个鹊山城，谁能比自己更具天赋？

可是如今，多少年过去了，曾经的少女，早已在这漫漫修道之路上，走过了多少岁月。

九品到五品，到现在已然再无进展。

修道，究竟修的是什么？是飞天遁地的大神通？还是渡尽天下苍生的大梦。

月儿已经越过云层，星星都没有几颗。

李秋已经倒在门上睡着了。

辜萍觉得很羡慕他，还能这么容易睡着。

她的眼神越过门外的大树，越过鹊山城高大的城门，越过那直上天穹的鹊山，飞到了那遥远的雾雨森林。

如今，大家都已经是蹉跎岁月之人，他还好吗？

他是不是仍然，仗着那一剑，让天下，皆能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