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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雷斯垂德局长终于是笑了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

“要成为契约者？你......你没有常识么！”

平民不可能成为契约者，这的确是个常识，或者说，如果你拥有成为契约者的天分，那教会早就主动来接触你了，你也不可能再是一个平民。

地狱之门开启之后，现实世界与另外一个世界连通在了一起。

那个世界被称作地狱，或者虚空，又或者是深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称呼习惯；总之在这种古怪的环境之下，契约者应运而生。

其实平民阶层对于契约者的了解不算多，只是大概的知道，这些人能够汲取深渊的力量，从而变得强大无比。

就比如那位被整个帝国供奉为神祇的年迈将军，曾以一己之力结束了第二次恶魔入侵，他的事迹，几十年来一直被记载于所有学校的教材文本之上，虽然现在其人早已退去沉重的动力装甲，回到家乡小镇颐养天年，但是依旧受着整个帝国最崇高的敬仰。

而成为【契约者】，是需要天分的。

没有人知道这种‘天分’到底是什么，可能是某种进化突变，或者是基因中的什么玩意，总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在城区或者乡村建设的所有教堂之中，都有专门用来感知【契约天赋】的机器，他们如同钟声般24小时无休止的运作着，只要探测到拥有天赋的人，那立刻就有修士进行调查，并且将此人纳入教会的掌控之中。

这些人会受到最专业，最精细的训练，成为教会之中最神秘且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自然而然的得到整个社会的供养于尊敬。

而夏洛克......显而易见，他没有这种天赋。

“不要痴心妄想了，十几万人之中，才可能出现一个契约者，作为平民，你已经很惊人了，你总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那么惊人，对吧......”

局长淡淡的说着，倒不是想要安慰对方，只是觉得，像是夏洛克这样的人，哪怕真的去当个丧心病狂的罪犯，也不应该沉浸在如此愚蠢的白日梦中。

就在这时......

休息室外的走廊上，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凯瑟琳小姐与那位瘦小佝偻的祭祀大人出现在了门口。

雷斯垂德立刻站起身来，恭敬的微欠起身子。

......而夏洛克......他那双一直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在这一刻，终于是难得的表现出了一抹惊愕与尴尬。

“走吧，福尔摩斯先生。”凯瑟琳微昂着头与其对视：“毕竟......时间不等人。”

......

......

夕阳从车窗的缝隙之间穿过，空气中的浮尘像是诡异的微小生物，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屏住呼吸。

夏洛克坐在车厢之中，屁股和脚下都是厚实的羊毛毯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以这种方式和教会搭上关系的，更加没想到，中午遇到的那位修女竟然有着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

望向窗外，喧闹的广场上依然人流如织，这里是下城区、目及之处，大多都是背着木箱的搬运工，以及赤着脚高声呼喊的报童、酒馆边的巷子里有几位穿着暴露的女人，想来她们这个月的生意肯定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出来拉客。

马车轮轴上装载了减震科技，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一路上，经过几道城区关卡和巨大的齿轮升降门，嘈杂渐渐远去，车队来到了上城区。

街道变得宽阔平坦，两侧的建筑呈现出一种肃穆与规整，一些精巧的金属管道攀附在墙体上，像是细致修剪过的常春藤，在薄弱的日落之中闪着光。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待太阳终于彻底隐匿了身躯，燃气灯亮起，马车这才停下。

夏洛克略带困倦的走下了马车，夜里的风有些冷，面前是一条干净的小街，可能是早就被封锁了的原因，周围看不到任何行人，只有穿着蒸汽装甲的治安警卫在四处巡逻，沉重的钢铁与青石路面碰撞，掩盖了时不时喷射出来的高压蒸汽声音。

“长官！”

见到马车，一位治安官快速的赶过来，机械手臂握拳于左胸，半跪在凯瑟琳面前。

这是教会内下属对于上司的固有礼节，只不过蒸汽装甲过于厚实，即使半跪，依旧比凯瑟琳高出不少。

“祭司大人。

他又恭敬的向着刚刚走下车的瘦小老者行礼，可就在这个空档，他的视线无意间越过老祭司的肩头，瞧见了其身后的夏洛克。

头顶的燃气灯正好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而这会儿的夏洛克......正好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那治安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就算是长官就在眼前，他也憋不住嗷一嗓子：“不许在这里抽烟！！！”

这里有这么多人巡逻，显而易见，此处就是案发现场了，而那位被虐杀的教会执事妻子尸体，就在距离这里20米的街道拐角处。

整个治安小队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将这里封锁，以免破坏现场，而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竟然敢在这里抽烟！！！

那治安官咚咚咚几步就迈到了夏洛克身前，确认了对方身上不带一丁点与教会或者贵族有关的标识之后，很顺理成章的就将其当成了马车的随行人员。

他府下两米五以上的巨大机体，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妈的，快把烟掐了！”

机械臂不能完成‘把烟抢下来’这种精细的操作，不过听这家伙的语气也不是要抢烟，而是想要把对方的脑袋连同烟一起给揪下来。

“别那么紧张，兄弟，抽根烟根本破坏不了什么。”夏洛克仰着头，不慌不忙的摆手道：

“就算是能破坏，你们这些蒸汽铁皮都在附近喷了好几个小时了，该破坏的也早就破坏的差不多了。”

“额———”治安官语气一滞。

装甲背后的排气管道还很会挑时候的‘呲呲呲’喷出几道热流。

身为治安官，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去做‘清洗小型恶魔’，或者是‘护送教会成员’等力气活，而像是保护案发现场这种事儿，他真的不是那么擅长。

回过头，他看到了凯瑟琳小姐正站在不远处，这个距离之下，彼此的对话声肯定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股子窘迫直冲脑门。

他无疑是仰慕凯瑟琳小姐的，或者说，只要是了解点这位审判修女的男性大多数都会被其所吸引。

年轻，漂亮，虔诚，英勇，有教养，极好的家世与血统，各种各样的美德几乎都能在她身上找到，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还是一位契约者。

这种天然的差距，让无数的仰慕不敢转化为爱慕，只能伪装成一种男性对于强者的崇拜。

这就让这位治安官更加的愤怒！但还是强行的表现出一点骑士素养，咬牙道：

“以最快的方式离开这里，平民！这儿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话音未落......

“他还不能走。”凯瑟琳下车后，第一次开口道。

治安官震惊的回头望过去。

灯光下那模糊柔美的面孔让他恍惚了一瞬，有点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从现在起......这家伙就是这场谋杀案的主要负责人，你们都归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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