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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凶手是田氏

“唔....”

仲林的话，骤然让仲泽浮想联翩。

他想到了先前老祖面对憝魔时诡异的畏惧态度，又想到憝魔留在老祖身上无法消除的标记。

还有刚才在议厅之中，老祖身上无端显现的疲态和皮肤光泽的变化。

紧接着，他想到老祖对血神教建塔一事，意见似乎过于急切，因为太着急表态，从而忽视了与以往议事时的不同。

再一细想，他觉得血神教建塔一事好像太过顺利了一些。

一个新势力，只是突飞猛进的发展了大半年的时候，五大势力随意下令肃清几日后，不了了之，而后血神教的目的就突然达成了。

想到此，他猛然一惊。

仲林是在提醒他，老祖与血神教有染么？可要说有染，不应该是仲林自己的嫌疑更大么？

他半信半疑地望着仲林，故意试探道：

“三伯是说血神教突然崛起与老祖有关？”

“胡乱想什么呢！”

仲林神色怪异地瞪了眼仲泽，解释道：

“老祖自上次老族长化灵之后，似乎陷入了某种烦恼当中，时不时会叫一些族内少年、青年进入修行室，不知是做何？其中有几个外客家的少年，从修行室中出来后精神就变得不太正常，有些疯傻，不过大多数人都无异状。”

“族人询问无果，又不敢去问老祖，使得老祖的行为愈发让族人们觉得不对劲！”

“因为你现在的安危涉及各次塔权柄的持掌，所以我才特意告诫你一声，让你有些心理准备。”

仲泽听后，心里一松。

老祖是家族的定海神针，在族中数百年，无有听闻劣迹和不好之事。

先前仲林无端的一句话，确实让他心惊不已。

此时听完解释，他心中已然猜出老祖不对劲的源头。

老祖怕是与憝魔留下的标记较上了劲。

不过换做他自己，恐怕同样不能容忍被异物标记的感觉。若是有老祖一样的实力，他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打上门去，灭杀了事。

“小侄有数了，多谢三伯告诫！”

“若是三伯无其他事，小侄便先回了，至于次塔的权柄印记，三伯准备好了就可唤小侄来取，另外修补战塔的灵石，容小侄十日时间，筹集到位立即送入族库。”

“嗯，去吧。”

“小侄告退！”

族议大半日，将仲泽担心之事一应解决。

仲泽此时说不出的轻松。

只是一想到两百万灵石，又不禁一阵头疼。

“郑爷爷，家中库房灵石还有多少存余？”

郑仙沉吟了下，回道：

“老族长平时并未刻意存储过灵石，有了收益大多与各家换取资源或者是兑换功绩。老奴去寻少爷前做过库房盘查，库中灵石应有五十余万备用，用以族产管理不善时的补偿。”

“在各商铺、产业处，还有五十万左右用于经营采购的灵石，是归属于我们的，其他的就是前几日清算的余额约六十万，至于亏空还未统计。”

仲泽眉头微皱，疑惑不解，问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有所有的灵石，总共只有160万？”

“我记得仅祖产一项，每年的净收益应该就有10万左右，而我们管理的族产即便只有半数年份有收益，除去补偿的部分，平均每年也应该有个6-8万的净收入。”

“两者相加，年净余最少也有15万灵石，爷爷任族长近八十年，就算他将大部分的灵石用以兑换和交易，也不应该只留下这么点才是？”

郑仙苦笑了声，解释道：

“少爷有所不知，我们一脉人丁单薄，各族产大小管事，多是族中推举而来。老族长与少爷一样，对于产业经营一事向来不怎么上心，只要族人有需，都会帮衬一二。”

“也正因此，我们一脉管理的族产比往届多出近三成，有半数的族人心向老族长，也使得老族长在出任族长十数年后，族中再无异议，诸事处理也都很顺利。”

“老族长其实早就发现收益减少的问题。”

“像城中商铺管事周午，一年所贪恐怕不下数千灵石，这还只是一个下仆身份的管事，更不用说那些有一定影响力的外客、附庸和仲姓族人了。”

“只不过老族长多数时候都当不知，他曾说反正来去都在族人手中，不必刻意追究，只要仲家在壮大，就是好事。”

“若是少爷无法，或可将这些贪去的灵石追讨一些回来，这笔修缮费用应是够了。只是，老奴担心会对老族长的名声造成很大影响。”

仲泽沉默许久，爷爷一生心向家族，若是知道死后族人们对他的态度，也不知是否还会如此大度。

“爷爷生前一心为了家族，颇有好名，我也不能去败坏他老人家的名声。”

“之前如何就让随爷爷去吧！”

“现在首要之事，还是将管理的族产清盘，然后彻底分割，汇总灵石，不足部分我再去想办法。”

“这些琐事，就劳烦郑爷爷了。”

仲泽向郑仙深深一礼，郑仙赶忙扶起。

“少爷见外了，老奴这就去办！”

郑仙离开后，仲泽一人回到庄园内厅。

衣羽在园中等待多时，细心端来茶水，又替他简单收拾一番后，静立一旁，俨然是个称职的侍女。

仲泽亲昵地揉了揉衣羽的脑袋，端起灵茶喝了几口后，心思不由又想到灵石之事。

他继承的祖产产业庞大，一年10万左右的净收益，堪称巨富。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现在能筹集的灵石最多只有160万，差额还有30万，另外10万他可不理，仲林自会处理。

“还是得想法挣钱！”

“当时选择成为阵师就是为了日后修行资源、灵石不缺。只是阵师传承稀有，特别是塔阵阵师的传承，在东域一直都是商城联盟和各大上族的禁脔，旁人沾也不能沾，不然后果难料。”

“所以想要以修阵、布阵为业，肯定不得行！”

仲泽摇了摇头，他在族中的名声这回是彻底毁了，日后祖产产出恐怕也难在族中交易。

“各塔既然同意了血神教在此建塔，那么能与众势力保持平衡，最低也得建一座次塔。一座次塔，所要消耗的灵材、建材，换算下来起码要亿万灵石。”

“这么庞大的工程，就算血神教人再多，又请来商城联盟的建塔队伍，怕也不够。”

“若是能参与到这座新次塔的建设当中，统揽一些事项，想来收益定然不菲。不过这个事急不来，需要有人从中协调才行，而且仍旧不能立马解决所缺灵石的问题。”

他在心里稍稍计较了一番，将此事记下，随后他看着静立不语，情绪不高的衣羽，眼睛一亮。

“双翅穿岩鼠、八足蟮蚺....尚滑头！”

“尚家擅长经营，自有数条商路连接商城联盟，与大荒城和田氏族城也有贸易往来。或许可以考虑培养一些变异蛮兽卖给他们，他们的销路应该不缺。”

“一只变异蛮兽，像八足蟮蚺，即便血脉未突变成功，以其堪比筑体后期的实力，驯化后，价值起码也在十万灵石以上。”

方界蛮兽肆虐，狩猎捕获的蛮兽除了兽核等兽材外，价值并不算大。

但是驯化后的变异蛮兽，价值却不可估量。

芒城有句俗话叫，奴隶、仆人好买，奴兽非巧遇不可得。

虽然各家都有自己的兽场、兽林，但里面养殖的多是性格温和的兽类，用途也是以食用为主，取兽材为辅。

真正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成年凶猛蛮兽，很难驯服。

“我熟记血人经又不缺纯血精华，让蛮兽血脉突变或许很难个个成功，但让蛮兽变异却是不难。”

“不过这个事依然有风险，需谨慎，若是让人知道我能随意培养出变异蛮兽，恐怕又是不小的麻烦。”

“大哥与尚滑头似乎有一个玩兽的私人圈子，或许可以借此探探尚滑头的口风，正好这只八足蟮蚺早前就答应要送给大哥。”

想到此，仲泽立马起身来到训练场，找到百无聊赖的八足蟮蚺，仔细检查一番，见无变化后，就要带着他往大哥仲云居处去。

就在这时，李振古前来禀报，仲云在园外。

“巧了！”

仲泽一笑，赶忙走出训练场，将仲云迎进外厅。

厅中坐定，仲云一脸严肃，眼露痛惜。

“老八，你将主塔核心权柄送与谁了？能不能要回来？”

“大哥信么？”

仲泽未直言，让仲云神色一怔，沉默未语。

半晌，他抬眼看着仲泽，未再追问，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犹豫了下，一脸认真地说道：

“大哥知道五爷爷遇害，族中无动于衷，让你寒了心，只是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我仲族自上一次血灾中崛起，立足芒城千年，同姓宗族的族人就有万人，附庸外客更是多达十万，族中众老，做任何一项决定都要顾及全族安危。”

“许多事，不是不愿去做，而是不能做！”

仲泽本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小时候被仲云言语教训也非一次两次。

只是仲云之言一出，他便听出其意。

俨然是族老们、族中高层们是知道一些有关爷爷遇害真相的，只是因为顾忌，而未去追究查凶。

仲泽双目一眯，冷声质问道：

“大哥知道爷爷遇害的真相，对么？”

“唉...”

仲云深叹了口气，说道：

“芒城往东过东古山的田氏，老八应该知道吧？”

“自然知道，田氏一族占一城。城中五塔均是其主脉旁支，实力极强，听说仅三阶族老就有八位，最强者名声在三百年前就远传周边万里。”

“大哥意思是爷爷遇害与田氏有关？”

“是否有关无法确定，但嫌疑最大！”

“五爷爷遇害前，我们刚将主塔权柄握在手中，芒城眼看将要恢复往昔，这时易家不知为何发难索要权柄。”

“五爷爷和族老们自然不会同意，因此芒城五塔各自心生芥蒂，撤出联防。”

“之后不过数天，田氏一位三阶长老趁芒城防御空虚之时，暗中入城，具体做了什么不知道。可我听说这人与五爷爷见过面，之后五爷爷突然被气的伤势加重。”

“没过几天就遭到了刺杀，而那位田氏三阶长老就此失踪，再未出现过。”

“族老们一致确定五爷爷遇害与这人有关，暗中下令不许声张。直到前两日，肃清血神教时，这人再次于城中出现。”

“此人每一次出现，都是芒城最乱之时，一次两次，绝非巧合！”

“再有就是，族中这十数年一直有传言。说田氏势大，横在芒城与商城联盟之间，将芒城对外的交流完全切断，已然是将芒城视作自己的后花园，想要纳入囊中，成为其附属下城。”

仲泽听完，默然无语，好一会才沉声说道：

“爷爷当时位于主塔之中，又有权柄在身，即便是三阶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在短短时间将亲卫灭杀，又去强杀爷爷。”

“族老们如何确定是这人所为，又如何确定这人就是田氏长老？”

仲云同样沉默了半晌，才出声解释道：“是灵灵说的！”

仲泽一愣：“灵灵？”

“是灵灵第一个发现五爷爷遇害，据灵灵所说，五爷爷遭毒手后并未立刻魂消，是五爷爷亲口告诉她的！”

“而你从仲印那里找到的权柄印记，估计就是在这之前，五爷爷藏起来的。”

仲泽依然有些不信。

“这其中有太多漏洞，不说主塔塔灵自身的防御，即便爷爷重伤，可有权柄在身，不可能连反抗也没有。”

“刺杀一事若真是田氏所为，族中肯定有人配合，不然不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哥你知道是谁对吧？！”

仲云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族老们也是这么怀疑，暗中彻查了塔中所有人，没有任何发现。在塔中能够调动权柄配合的就那么几人，要是真的做过，不会没有痕迹。”

“不过族老们对此怀疑一直保留，只是为免族人们慌乱，未大张旗鼓地去追查。另外就是以家族现在的情况，若是与田氏公开交恶，对局势十分不利。”

“田氏把控着来往商城联盟的通道，若是切断了，芒城将再无壮大的可能，主塔的修缮，塔阵修补，灵材贸易等等，都将无法继续。”

“仲家不比其他几家，他们本就是一城之次塔，谁来做芒城之主，对他们并无什么影响。”

“可我仲家不行，实力与田氏差距太大。”

“只要公开交恶就意味着族人们再无法离城，一旦败了就会与王氏一样，血脉就此断绝！”

“现在你明白族老们的苦衷了吧，并非不愿去调查，而是不能！”

“这件事本不该让你知道，但我怕你再行错事，到时怕是族人们再不会容你了。”

“老八，先放下吧！有些事只能用时间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