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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依梦嘟囔了一句，“我才不傻呢。”

然后垂下头，掩盖着眼底的患得患失，“只是觉得你成了首都的户口，我们以后还能跟从前一样吗……”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加上白茫茫的雪反着光。

即使在小树林里，也不妨碍林野将近在咫尺的人儿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他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当然跟以前不一样了。等过完了年我的岁数也够了，我们一起去京城领证，以后就可以干点合法夫妻能干的事了。”

程依梦并不是第一次从林野口中听到这样的打算，但如今户口只差临门一脚，不再是说说而已，那感受是截然不同。

激动甜蜜感动种种情绪溢满了心间，脸也腾一下害羞的红了。

“你怎么总在琢磨这些事呀！”

林野被她的可爱反应逗得乐不可支，“食色性也吗，人活着就离不开这两件事。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嗯哼……”

程依梦瞬间想起了很多发生过的画面，羞恼的张嘴欲言，下一刻却被封印住了。

只来得及发出了唔的一声。

虽然有点那么出其不意，但分开了半个月思念堆积到极致，很快化被动为主动的玩耍嬉戏。

如果不是外面温度太低，冷风刺骨的很容易把人冻透，相信他们一定会在这无人打搅的地方待上更久。

之后，两人去国营饭店解决了晚饭。

又在一起腻歪到了八点多钟，林野才把女朋友送回家。

正好赶上贮木场木材装火车电压不稳，这一片区域也停了电。

可以看到有些人家已经早早睡下，一片黑暗。

有的窗口摇曳着烛光，还有走动的影子。

程家的大门敞开着，客厅和卧室也点着蜡烛，散发着暖黄的光亮。

林野刚从外地回来，既然都到了家门口，自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而且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些特产之类的，这次也不例外。

他跟在程依梦身后进了屋。

程卫建和程依柏正在客厅的茶几上下棋，一旁用电池的收音机还播放着广播剧。

林野礼貌的叫人，“程叔，三哥。”

程卫建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两枚象棋，招呼着，“林野今天到的吗？快坐下喝点热茶暖和暖和。”

林野现在跟老丈人处的不错，丝毫没有拘谨，笑着点头，“对，早上回来的。”

程依柏也站了起来，好奇的问道，“京城比咱家这儿温度高多了吧？”

“确实高，也就零下10来度吧。但是也不暖和，干冷干冷的。”

他正跟爷俩寒暄着，房间里正在写东西的柳雅珍听到了动静，也出来了。

丈母娘对他更是热情无比。

很快，林野的面前不但有了热茶，还有糕点和水果。

关于户口的事情，除了程依梦，其他人并不知晓。

林野见她没提起，他也暂时没有多言。

闲聊的时间过得飞快，在程家待到了九点，林野就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他还被强烈要求骑上了女朋友的自行车。

虽然天冷路滑，但是比起腿着回老房子那边，有个车子还是要快一些。

并且大冬天的在冰上打出溜滑，在雪地里骑自行车，是他们许多人仿佛与生俱来掌握的技能，根本不在话下。

程依梦送完了林野回来，面对客厅里表情各异的三张面孔以及打开的兜子，明媚的笑容渐收，问道，“怎么了？”

柳雅珍温声说道，“女儿，你跟林野好好说说，也不是外人，让他下次不要再那么破费了。”

程依梦心里暗松口气，她还以为两人的亲密接触被家里人发现了。

“其实我跟林野说过好多次了，但他觉得因为是一家人肯定要买东西的表示重视，如果是外人才没有必要。”

柳雅珍和程卫健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后续礼尚往来虽有些麻烦，心里却都比较受用。

因为户口还没有真正的办好，程依梦暂时也不想跟家人们分享，所以找了个理由就回了自己房间。

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美滋滋的回味和期待起来……

林野回到红旗街的时候，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吠，整片平房区域都陷入一片静谧。

老房子的大门从里面插上了，也难不倒他。

把大山的房子，一侧的木头杖子外面就是胡同。

林野动作灵巧的从侧边一米八多的杖子跳进了院里。

落地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然后，他将大门从里面打开。

等到推着程依梦的自行车进了门洞后。

披着大衣的李天明也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拿着撬棍的从屋里出来了。

“老姨夫，是我！”

李天明有些激动的笑道，“整了半天，原来是你小子！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啥时候回来的啊？”

林野一边推着自行车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今天早上。我这不是看你们和附近的邻居都睡了，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时，潘秀华也裹着大棉袄出来了，见到外甥格外的开心，同时又忍不住笑骂道。

“你个臭小子，吓人倒怪的，外面挺冷的赶紧进屋。之前你老姨夫还念叨呢，说估计伱快回来了，他还挺神机妙算。”

林野开玩笑道，“我老姨夫一向有几分能掐会算的本事在身上。”

潘秀华噗嗤一声笑了，“他那纯属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李天明重新的把大门从里面插好，也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

潘秀华点上了放在箱盖上的两个烛台上的红蜡烛，室内立刻亮堂了起来。

关于林野去京城弄户口的事情，也许年轻这辈的不知道，夫妻俩却是知晓的。

等关好了屋门，聊了一会儿后就迫不及待的纷纷问起。

“办的咋样啊？顺利吗？”

“那什么接收单位找着了吗？”

林野笑眯眯地说道，“特别顺利，我这次回来都盖完章了，等再去一趟户口大概就能下来了。”

潘秀华激动开心的直拍大腿，“哎呀妈呀，大野，这也太有速度了吧！”

李天明也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是啊，真的太好了！从此以后你这摇身一变就成了那边的人，跟改命差不多了！快跟我们说说到了以后都咋整的。”

林野又大概的讲了讲在京城那边办户口的过程，以及带着妹妹回来的事情。

听得李天明和潘秀华都有点儿动心了，那可是祖国的心脏啊，有生之年能够去一趟都觉得心满意足了，何况是那么重要的户口。

不过，两人也知道这种事情办起来难度极大，合适的对调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再有外甥有些地方绝对没有说实话。

之后，林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钻进了老姨夫给他在炕头新铺好的被窝。

白天这炕没少烧，刚躺下一会儿就热乎了起来。

听着老姨很快打起了小呼噜，林野还没有多少睡意。

他又跟趴在旁边枕头上抽烟的李天明，小声的聊起了天。

也了解到了更多走后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那天听大城说，元旦的时候，林福海相了一个带儿子的寡妇，好像都有点那个意思。”

林野对此一点都没有意外，并且还猜测，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那对母子俩。

“是吗，那现在已经过上了？”

李天明掐灭了烟头，“那倒没有，说是先接触接触看。我瞧着你还挺平静的，不像你大哥有些接受不了似的。”

林野扯动嘴角，笑了笑，“我大哥估计还惦记以后有朝一日让他们两个恢复吧。

不像我，盼着我妈这后半辈子头脑清醒一点不走老路，过上不被打骂逍遥自在的好日子。”

李天明拍了拍林野的后背，“还是你孝顺。放心吧，你妈也跟我们说过，她不会再轻易犯糊涂了，从前那么打打闹闹的也没离，也是因为你们小，没有能给她撑腰的人。”

爷俩又推心置腹的唠了一会儿，才分别躺好睡觉了。

黑暗中，林野平躺着望向顶棚，眼前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帧帧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他才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林野吃过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后，还装上了老姨给带的好吃的才离开了家。

等到去给程依梦送自行车的时候，又收获了鼓鼓的一包东西。

“这里面都是我妈他们给你装的。”

林野也没客气，“那你替我跟他们说声谢谢。”

程依梦依依不舍的说道，“我还是去送你吧。”

林野还有其他的安排，另外也不想折腾女朋友和面对离别，因此直接拒绝了，“真不用，你好好上班吧。市里雪大，路也难走。等我办完事就抓紧回来。乖。”

程依梦看出来他心意已决，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我送你去林业局火车站坐车好吗？”

林野哑然失笑，哪里还能说反对，“好，送吧。”

两人在候车室里又一块儿待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到点上车。

林野到了市里以后，没有直接回家或者去店里，而是去了糕点厂。

现在距离除夕还有十多天，正是人们热火朝天置办年货的时候。

辛辛苦苦的一大年，除了穿新衣，吃的方面也是重中之重。

而林野代加工的各种半成品和串门能够用上的糕点，都很受欢迎。

厂子车间里加班加点的在生产着。

聂金川也在办公室里叠起了糕点盒子。

“老弟啊，你总算是露面了，这是从外地办事回来了？”

“是的，昨天回来的。”林野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翻看起了印刷出来的成品，“还不错。”

“你参与设计的肯定差不了啊。小陈他们是真没往少接订单，估计大年三十还得干一上午。”聂金川虽然累，但是也快乐着。

确认了情况不错以后，林野心里也十分的开怀，“很多其他的单位也要上班到那个时候。”

“那倒是。”聂金川赶紧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账本，“咱们现在对一对？”

林野笑着点点头，“可以。我正好弄完了以后还有别的事要忙。”

聂金川也笑了，“你可真是大忙人啊，不过也能理解，谁让你太能干了。”

等到离开了糕点厂，林野的下一站去了陈家。

一看到三轮车没有在家，他就猜测哥俩应该不在。

结果，进了屋以后，果然是陈父一个人在干活。

陈父对林野是无比的感激和喜欢，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沏茶倒水。

林野和他叙了一会儿旧之后就对起了账。

稍后，把应收的款项放入包中后，林野婉拒了留饭，告辞离去。

潘秀荣和林静她们在店里早就等得一刻刻的了，一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就围了上来。

“事情办妥了吗？”

“今天走啊？”

林野拍了拍包，“妥了，下午我就上车。”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确定这么快又要远行，家里人还是有些不舍和担心。

林野吃了一顿有酒有肉的好菜，当天就登上了去往省城的火车。

因为是独自一个人出行，他可以进空间里，倒也没有那么多的疲惫。

再次到达京城以后，林野轻车熟路的去找了杜非凡。

他们在几天之内，不但跑好了户口的事情，还跟那位卖房的老爷子办好了手续，付清了余下的那些房款。

其实，这房子不但林野怕夜长梦多出现波澜，老爷子也同样如此。

他揣着两百块钱定金，虽说有了一点底，却也害怕回去以后变卦。

毕竟在这个年头，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的凤毛麟角。

况且，还看出来了跟林野这个小伙子同来的那对爷孙很是不赞同。

两人完成了正式的交接以后，屋子里的家具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老爷子都没有带走。

因为杜非凡他们还在，林野忍住心底的那份激动和喜悦，面上气定神闲的在终于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巡视着。

也许，他对房子有一份特殊的执念吧。

总觉得即便是拥有了属于四九城的户口，但没有房产也是没有根的人。

而自从重生以后，他也一直计划着要买上一副扑克牌那么多的房子。

现在终于达成了第一个小目标，还是两进的四合院。

林野又去看了那些在别人眼里是破烂的黄花梨家具，心情更是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