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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解决的，吃饭、生病甚至打架。”

“我父母背井离乡，赚了不少的钱，至少可以任我花，但生活却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一个人的生活导致我异常的叛逆，所以我成为梅城一中霸榜的学生，永远倒数第一。”

许飞扬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吐出一口浊气，习惯性去掏兜里的烟，摸空后才记起自己戒烟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企鹅昵称--“初吻给了烟”。

落寞、颓废、孤独是他给陈榆的观感，这让她有些伤感。

她想扭转这种情绪。

“其实我非常佩服你。”

“即便是吃喝玩乐两年半，一旦开始学习就能像坐火箭一样，果然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是个很笨的人，需要好努力好努力才能维持现在的成绩，可能你看几眼就会的题目我都练过几十遍。”

“但我知道一定要好好读书。”

陈榆的眼神里泛着异样的光芒，许飞扬看到坚定和决心。

他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信念。

“为什么想要读书？”

许飞扬接过桂姐送来的秋刀鱼，又对她耳语几声，这才问道。

陈榆瞬间沉默，仿佛这是她内心不可触及的话题。

她拿起一只秋刀鱼，小口小口地咬着，仿佛在品尝着人间美味，又像在斟酌该如何措辞。

“我想远远地逃离梅城县。”

仿佛是秋刀鱼的美味抚慰了她的内心，她开始吐露心声。

“我家开小吃店的，平时东西任吃。”

许飞扬看着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可我从小就是店里的免费帮工，要刷碗要洗锅要端菜......”

“有时候半夜四点多就要起床。”

“若仅仅如此就罢了，可我却有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享受所有人的关心并觉得是理所当然。”

“炖鸡，鸡腿翅膀要留给他；花菜只吃菜花不吃梗；新衣服永远是他的，我穿的基本都是他淘汰的，所以有时候穿得像男生。”

“可是现在......”

不知道是月色的诱惑还是情绪到了，晶莹的水珠在陈榆眼里打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然后话题戛然而止。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啊！许飞扬想要骂娘。

可是现在发生什么？

他想要引导话题却无从下手，陈榆也沉默了。

“我们可以一起考出梅城”，见等不来答案，许飞扬开始开导她。

“或许吧。”陈榆情绪异常低落，她狠狠咬上一口烤秋刀鱼，嘴角掉落一块鱼肉，被侯在一旁的小野猫叼走。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鱼都想了解......

许飞扬突然想起周董那朦朦胧胧的歌词。

“大学想念什么专业。”

眼见气氛沉重，他迅速转移话题。

“什么赚钱念什么”，陈榆的表情和说“我要读书”时异样的坚定。

“为什么不选你喜欢的专业呢，就你这成绩无论哪行哪业，赚点工资生存绝对没问题的。”

“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按自己的心意生活一次。”

“有时候随心所欲比钱多更让人感到开心。”

“我觉得你可以开心地活着。”

许飞扬朝她眨眨眼，调整着聊天的氛围。

陈榆用漆黑的双眸望着他，从他的眼里看到心里，仿佛在确认这是句话是随口说说还是真心。

“呜呼！”

“快点、快点，拿出来啊。”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沉闷的气氛，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周薇拍着手从阿黄手里接过一只毛绒玩具。

所以是一直抓娃娃抓到现在吗？

早不成功晚不成功，偏偏这时候......

这俩不光是一千瓦电灯泡，还是村里嘈杂的广播，烦人！

两人迅速从煽情的情绪中走出，望着远处兴高采烈走来的两人。

周薇是因为抓到娃娃高兴，阿黄高兴个什么劲儿？看起来笑得那么猥琐......

“哼、哼，我可以的！”

趾高气昂的周薇将绒毛猴子往许飞扬怀里一塞，将他往旁边一推，一屁股坐在陈榆旁边，还得意洋洋地指挥阿黄坐陈榆的另一边。

许飞扬狠狠瞪一眼阿黄，这才开始闲聊。

他与陈榆默契地不再讨论刚才的话题，仿佛那是两个人的秘密。

回去的路上，陈榆和周薇走在前面，许飞扬揽过阿黄的脖子，小声问道：

“叶月怎么样。”

“啊？叶......哦哦，很好啊。”

阿黄差点没反应过来。

“哪里好？”

“哪里都好。”

“要我帮忙？”

许飞扬开始怂恿阿黄，他希望的是下次和陈榆出来时，两电灯泡能够自己发光。

“马上高考了，搞这一出不好吧？”阿黄额头高抬，牵动大饼脸，露出为难的表情。

“好，那我介绍给严森，他绝对感兴趣。”

严森是两人的死党，以帅气闻名于梅城一中，而且尤其喜欢叶月里绪菜。

“别、别，我我我试试......”

许飞扬给了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

第二天，一切如常。

太阳照常升起，许飞扬照常和陈榆学外语，阿黄照常猥琐，周薇照常排斥许飞扬。

直到第三节体育课。

高三的体育课，就像天上的月亮，看似有但你够不着。

许多同学都自觉待在教室学习，个别很皮的才会出现在操场上，照往常来说，个别人肯定不包含陈榆。

但陈榆没在教室。

“周薇，有没有看到陈榆？”

“没啊，会不会去洗手间了。”

“不会，她第二节课间去过。”

周薇：“......”

许飞扬看似很帅，怎么觉得有点变态啊，去记人家女生有没有上洗手间......

不过她很快被担心的情绪感染。

若是平时，许飞扬不会那么紧张，主要是昨晚聊到“我们一起考出梅城”时，陈榆那一句“或许吧”。

依她的成绩，考个重点大学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用如此不肯定的语气，是不是出什么事？

他找遍陈榆平时常去的地方，始终没有线索，于是开始往隐秘的地方寻找。

操场西南角的小树林--早恋天堂、人迹罕至的医务室，甚至是挂满蜘蛛网的体育器材室，均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