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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曹峻看着司小正，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司小正低头想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曹峻，一本正经道：“老大，你太矫情了，你还看不起我。”

曹峻：？？？

“老大，人现实点没有坏处，有理想也是好的。你给自己找了这么多借口，说到底不就是被老郭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吗？”

沉默片刻后，曹峻不得不承认司小正说的有道理。

他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矫情了。”

司小正满意的继续说道：“既然我叫你一声老大，自然是信服你，而且你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大，跟着你我很安心。”

曹峻很好奇从司小正嘴里还能说出些什么，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

司小正一脸悲愤道：“我把身心都给了你，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还问我会不会怪你，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曹峻听的有些牙疼，主要是司小正用的几个词太过雷人，好在大概意思他明白了。

实话实说，曹峻的心思就是这么回事。

郭破城的人格魅力在于他的不争，这并非字面意思上的不争斗，而是无欲则刚，洒脱自然的意思。

他似乎和谁都能成为朋友，平淡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和他接触的人。

既然司小正把话说开了，曹峻不禁会心一笑，道歉道：“是我错了，对不起。那咱们上路吧。”

“等会儿，说对不起就完了？我还没原谅你呢。”

司小正一瞪眼，曹峻以为他还有话要说。

结果就见司小正一挺小胸脯，嘚瑟道：“叫声哥我就原谅你。“

曹峻虎躯一震，家长的权威不容侵犯，原地很快响起了司小正的痛呼声。

天很快就黑了。

今夜不像昨夜那般黑暗，天空中繁星点点，皎月盈盈。

虽然对现实来说有些微不足道，但在这种氛围中，人们多少有了些安全感。

白天在郭破城的催促下，起来赶路的逃难者满打满算，也只走了不到二十里路，其中掉队者不计其数。

再加上有些人接受不了现实，打算破罐子破摔，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现在依旧怀揣求生希望的逃难者们，大概还有七千多人。

人群中混杂有几百名城卫军的士兵，他们幸运的逃了出来。

郭破城在这些人当中威望很高，他们也自愿听从郭破城的指挥。

如今维持人群秩序的任务，主要就由这些士兵们来完成。

入夜之后前路难明，摸黑赶路不太现实，所以只能就地露营。

郭破城坐在一处高地上，正望着月色思忖着什么。

恐怕谁也不会猜到，白天还信誓旦旦，要将他们安全带往12号城市的郭司令，此刻已经后悔了。

郭破城一手握拳，轻轻敲在脑门上。

他脑海中回想起白天，司小正对他说过的那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人欲弘其志，必先留其身。

身若陨，何以弘志？

可眼前是因自己而改变命运的几千条人命，哪怕自己已经舍命替他们断过一次后又如何？

不忍心还是不忍心。

郭破城心烦意乱，他记得在军事学院的一位老师说过。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俯仰无愧于心，或为生民立命，或致世以太平。

这两者只要做到其中之一，便可以说自己没白活一回。

当时郭破城没有什么志向，只想报了养父的养育之恩后，就开始摆烂当咸鱼，自然也就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他很想找那位老师问问，我现在想通了，我想致世以太平，可是我却被眼前这些人羁绊住了。

如果我离他们而去，他们可能会死。

如果我留下，可能我会和他们一起死，这可算不上是为生民立命。

老师，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选？

再洒脱的人，也会有不洒脱的时候。

纷繁杂乱的念头蜂拥而来，郭破城就是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是留待有用之身，日后致世以太平？

还是一如初心，留下来拼死一搏？

当曹峻和司小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郭破城差点哭出来。

自己已经多少年没哭过了？

郭破城假意揉揉眼睛，装作眼里进了风沙的样子。

司小正眼神很好，见老郭眼睛红红的，便取笑道：“这是怎么了，堂堂郭司令难道因为怕死，就躲在这里偷偷哭鼻子？”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如今乱心者就在眼前，郭破城很想说一句我恨你，但男人的尊

严不允许他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半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郭破城很快收拾好心绪，转移话题问道。

曹峻从背后行囊里摸出一小块烤肉，递给了郭破城，看起来很像他们之前吃过的地鼠肉。

下午的时候，司小正在无聊之际，不小心捅死了出来散步的地鼠一家五口，然后就都被曹峻给烤了。

吃干抹净后还剩下不少肉，曹峻不想浪费，就都带在了身上。

郭破城接过肉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听司小正吹牛皮。

“我们是回来保护你的，有我们在，别说是几千头狼了，就算几万头狮子也保你无恙。”

司小正的话听听就好，大多数时候都不做数，郭破城已经做到门清了。

他将肉咽了下去，随后舔舔干裂的嘴唇看向曹峻：“真是回来保护我的？”

曹峻点点头，他本来只想暗地里保护保护算了，结果司小正嫌暗处不能烧火取暖，一定要拉着他现身。

“那支基础试剂是你的，原本说好是平分，现在你那份没了。”

郭破城眨眨眼，虽然只是半天没见，但异能者的直觉都很敏锐，他感觉曹峻的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

“你也觉醒了？”

曹峻不知道郭破城怎么看出来的，但他原本也没打算瞒着。

估计等到狼群出现之后，瞒也瞒不住，索性不如大方点直接承认。

当郭破城看到从曹峻身体里延伸出来的植物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想了想，他一口叫出了那种植物的名字：“菟丝子，只不过颜色变了，大小也变了，但样子差不多。”

司小正听到菟丝子的名字显得很不高兴：“什么菟丝子，听起来跟兔子似的，这叫曹贼霸王鞭，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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