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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食”仪式持续了很久，因为来的信众太多，开阔的大殿内，竟然从中午到伴晚一直站满着信众，有一些信众离开后，马上会有新的信众进入。

期间玄清观除了提供给鬼神的吃食，也为信众们提供了吃食，菜肴精致灵米颗颗饱满。虽然是素斋，但是苏明吃的也是不亦乐乎，因为大多数信众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没有多少人像苏明一样一直埋头干饭。

席间苏明与几位信众有过交流，玄清观是本地存在了很久的道观，前些年香火也不错，但信众只是限定在周围几个街区。并没有旺盛到如苏明此次所见，能够一整天人流不断，差点挤破山门的地步。

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三年前张高工调任于此之后开始的，首先就是简化了很多形式上的内容。那位信众给苏明举了几个例子，像白虎星君诞辰这种大的斋醮科仪，以前的仪式比如今还要多出数个步骤。

往往是高工等执事发言陈表，奏请上天垂怜，再然后就是周围街道的领导、主任们，上台引述这些年街道建设，卫生标准啊之类的功绩。再给周围居民们制定一些形式上的标准，选派出几个好居民的代表领奖，然后展望一下未来，就算是结束了。

但是自从张高工来了以后，一切都改变了。

周围信众们听到最多的，不再是制定居民们遵守的标准，而是对道人修士的标准，对街道领导的要求。

苏明很难形容那些信众描述这一切的表情，但是每个信众在说到张高功时，眼神里都充满着希冀的光，以及一脸的虔诚。

时间过的很快，虽然依旧有信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但是“施食”这一项仪式，也是渐渐落入了尾声。

天已经完全黑了

用来收尾的“步虚”仪式也在张高功的宣布之下，正式开始。

步虚是道士在醮坛仪式上一边唱诵词章一边在仪式法坛内围绕或面对神座旋绕游走的动态，是通过“步虚旋绕”来表达对神灵的礼敬赞美和感恩的一种宗教形式。

在白天与信众的攀谈中，苏明得知，步虚仪式的诗文词章在往年，都是尾声时邀请一些名宿耄老，达官显贵上台写词。

但在张高功来此以后，也会收取普通信众递呈的步虚词，挑选良篇上台唱诵，不过玄清观所在的附近几个街区，住户们都是外地迁来的底层武者，少有能登大雅之堂的。不过随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别的街区的信众来此参加，情况也是有所改观。

但是关于一个月后的“灭世大劫”苏明问过的信众大多数都是知之不详，只有极少数年纪比较大的，50多岁的老者，才会有些许了解，但也语焉不详。

苏明综合几个50多岁的老者所言，据说是天地之间每50年会有一场浩劫，这都是家喻户晓的传说，只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上来。与此同时，苏明发现，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在整个静澜坊市见到的50岁以上的老年人都很少。附近几个街区，和偏远一些街区赶来的信众，大都是3、40岁的中年人，不仅是老年人少，青少年人口也不多。

“修仙界的人口老龄化么，也不算老龄啊，全是中年人，人口壮年化。”苏明也没有多想

步虚科仪进行到尾声，基本上一些名宿耄老都献过词了，现在到了广大信众的进辞呈表阶段，但是应者寥寥。

苏明见状，也是把早已写好的词章，呈给一个红色华服的道长。

没有预想中装逼打脸的情节，毕竟玩诗词还是需要文化的，很显然大多数的底层武者民众对此也不甚在意。

不过苏明的目标也不是‘人前显圣’，根据他对这场斋醮的观察，张高功明显是一个能吏，只可惜生不逢时，在这伟力归于自身的修仙界，只能耗在这个大城市里的偏远角落，终日与一些底层武者为伍。

这样的人，在苏明前世的历史上比比皆是，刚好他记得一首北宋著名政治家的“步虚词”。

虽然“步虚词”只是称颂鬼神的华表，很难写出什么壮志豪情，无法做到出彩。

但是这些名臣能吏，自有一身傲骨，就算是写“步虚词”给人的感觉也是一眼就能异于常人的。

果然，苏明的步虚词呈上去之后，很快就有小道士来请。

玄清枝上露华浓。起秋风。

筦弦声细出帘栊。斋醮中。

仙酒斟云液，山歌转绕梁虹。

此时佳会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好一个欢醉且从容，年轻人能有这样的心胸和气魄却也是世所罕见，就算没有灵根，将来也未必不能做一番事业”

张高功是一个看上去长相十分和善的老者，虽然白眉白须，但是鹤发童颜，双颊异常的红润，也许是因为是修真者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像是正值壮年。

勉励了苏明一番之后，破格将他收为记名俗家弟子。

回去的路上，苏明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张高功在收到词表的时候，苏明在台下远远看去是异常兴奋的，但是看到苏明一身武道修为之后，眼中的精光就暗淡了下去。

从张高功这里证实了一件事，武者确实是前路断绝的，至少一般的修士没有听说过解决办法。

在今天出门的时候，苏明其实心里抱有一丝幻想，他因为文采出众，被绝世大能收为弟子，然后从此踏上修仙路，开启咸鱼的翻身之路。

但是今天这方面的希望也已经破灭了，以张高工基本上就是一个平民武者能接触到最为身份高贵的修士了，可能这个世界上百分之百的武者，一辈子都爬不到他所身处的位置，连他也认为武者没有前途，这对苏明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苏明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反正这次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大小姐的任务。

既然任务完成了，那往后还是得先从大小姐身上掏摸修炼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