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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浴池，人倒不是很多。

说起来，维恩这是吃了恶魔果实之后，第一次真正泡在浴池里。

“啊”

许多年没有感觉过的无力感，让维恩觉得颇为新奇。

“呃……”

同样身为能力者的卡尔更是不堪，整个人几乎要溺死在浴池里了。

“唉，能力者啊，就是这点麻烦。”

威廉叹了口气，将卡尔勉强在挣扎的脑袋拽出浴池：

“你要实在受不了，去洗淋浴啊！”

“社、社长都在泡浴池”

卡尔有气无力地趴在浴池边上，舌头伸老长：

“我、我也要锻炼……”

“啧，这感觉真是糟糕啊。”

维恩深切地感受着身为能力者，全身进入水中的无力感。

浴池、水缸、泳池、江河湖泊这样的聚集性的水体，都会被视为“海”。

淹过一半的身体，就会使得能力者脱力。

如果泡澡泡太久，这个情况会愈加严重。

这是非常需要注意的一点。

酒仙号上没有浴池，只有淋浴，还不觉得。

以往他嘲笑斯摩格那家伙的事情，现在也轮到自己了。

而从天而降的水，比如淋浴、雨水等，不会对能力者产生影响。

维恩的亲身体会，也证实了，身体浸入水中，不是能力消失，而是脱力无法发动能力。

这感觉，非常奇妙。

“社长这座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卡尔还是忘不了之前维恩所说的事情。

刚才在酒馆人多眼杂，现在浴池里就他们三个，他忍不住问道：

“岛上的居民犯了什么错要被海军这样对待？”

维恩感受着身体奇妙的无力感，闻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起身坐在浴池边缘。

大半个身体离开浴池，只是腿放进去的话，身体的力量立刻回来了。

“唔，大航海时代开启，海贼王在东海被处刑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呃……当然！”

回答的是威廉，他将听到“海贼王”的名字，再次险些溺水的卡尔拽上浴池沿，才若有所思道：

“新年刚过，算算时间，大概是十七年前了。

“虽然我们在南海，东海当时的事情可是震动了整个世界。”

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低声道：

“哥尔多·罗杰，海贼王，即使他死了，也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嗯，那么你们，和你们身边的人，是怎么评价罗杰的？”

维恩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十年他都在海军中，出任务的时候倒是听多了民众诅咒罗杰的话。

但威廉和卡尔在外打拼多年，去过许多地方，接触的民众比维恩也多很多。

他们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罗杰啊，按世界政府的说法，就是‘恶魔’也不过如此。”

威廉苦笑着摇了摇头：

“十七年前，我还是个七岁的孩子，那时候我都可以感受得到，家人和邻居们对他的恐惧。

“海军抓住他的时候，人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但现在看来，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嗯，罗杰开启的大海贼时代，让海贼的数量直线上升，民众的生命也因此遭受威胁。”

维恩认可地缓缓点头，这是无论罗杰的目的是什么，都无法抹除的事实。

“但有一点你说错了，罗杰他……是自首的。”

“！！”

威廉和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卡尔目瞪口呆地看着维恩。

他们自然不会怀疑维恩说的话。

抵达岛上之后，他们也了解到了维恩的详细事迹。

他的悬赏被撤销的那篇报道，是这么写的：

【海军本部原中将马克·维恩，因击杀天龙人的渎神重罪，被海军本部大将“青雉”库赞击杀！】

本部中将，这是维恩在海军最后一笔档案上标注的军衔。

“怎么会……”

“也就是说，海贼王如果不想被海军抓住，他也完全做得到吗！”

“没错。”

维恩再次缓缓将身体浸入浴池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事实上，罗杰在自首前一年，销声匿迹。

“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就在南海，在这座巴特利拉岛上，生活了一年！”

“！！！”

威廉和卡尔浑身颤抖起来。

仿佛这座风景秀美的小岛，瞬间成为了恶魔巢穴一般！

“罗杰自首后，世界政府发现了他消失的这一年的行踪，所以，在将罗杰

处刑之后……”

维恩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让威廉和卡尔一阵不寒而栗。

“当时，海军‘彻底’搜查了这座岛。

“因为有人目击到罗杰在这里有一反常态的，类似‘父亲’的举动。

“所以，罗杰入狱后十个月内出生的婴儿，和怀孕十个月以内的女人全部被海军严加看管。”

顿了顿，维恩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但凡和罗杰有一丝丝瓜葛的，全部被处死，无一例外！”

“……”

威廉和卡尔死死咬着牙。

“所以，巴特利拉岛上，没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即使当时侥幸逃过一劫的，也绝对不敢在这座岛上继续生活。”

维恩看了眼威廉和卡尔，意味深长道：

“那么现在，你们对海军，又有什么评价？”

“……”

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为防止罗杰“恶魔”的血脉流传，有杀错，无放过，海军或许可以说是迫不得已。

但没出生的孩子有什么错？

整整一座岛，不是罗杰血脉的婴儿和孕妇，又有什么错？

海军为了阻止海贼王的血脉流传，可以这么做。

那么他们为了达到别的目的，会牺牲多少无辜民众？

那些被牺牲的人……

有什么错？

如果某一天，被牺牲的，是他们两个呢？

“社长，难怪你要退出海军……”

良久，威廉才苦笑起来：

“这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的罪孽。”

“啊，踏上这座岛，亲眼目睹这里的情况，我更加坚信，我做的选择没有错。”

维恩走出浴池，擦干身体，向更衣室走去：

“走吧，卡尔已经泡得快晕过去了——

“简单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办正事了。”

“将‘燃海酒社’开起来，先定个小目标——

“让它成为南海最有名的酒社！”

“一定没问题的！”

威廉拽着简直快要融化掉的卡尔连忙跟上维恩：

“只是社长，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问道：

“难道，你真的就打算一直做个商人了吗？”

“呵呵，你想多了。”

维恩拉开更衣室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酒，就是我的力量，当‘燃海酒社’开遍全世界的时候——”

“大海，是真的可以被点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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