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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甜蜜的新年礼物,王氏找上门

  • 作者:北方佳人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01 03:43:18
  • 完书字数:22134

第七十章 甜蜜的新年礼物,王氏找上门

在大厅里吃饭的众人都是望向白宁,那名女子却拉着小丫头站起身子,“颖儿,别说了,白姑娘家中许是有贵客,咱们会冲撞了……”

戚戚的神情却是引人怜惜,许多人都对这名女子可怜起来。

白宁微笑,声音不大不小,整好可以让全场人都听到,“姑娘错过回家的时机,我愿意给姑娘准备客栈,可是姑娘却执意要去我家里住,实不相瞒,我家里人多口杂,而且路途遥远,家中有六十岁的外婆,我又要在这儿对账到很晚,实在是怕耽搁了姑娘才婉拒的,望姑娘海涵。”

白宁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山子笑着,“就是啊客官,我们东家人这么好,给你找客栈还不成?”

周围人都是指指点点,却对向了站在中间的女子和丫头。

“朱将军武功高强,其千金想必也是会些拳脚功夫防身,又何必为难小小酒楼老板?!”

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白宁转头,见陶允行走了过来,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子。

女子神色大惊,“公子好眼力。”

朱将军的女儿?

白宁有些不解,陶允行却自然的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白宁身上,眼含深情,“怎么不多穿点。”

说完,转头看向那名女子,“朱小姐在外,定是带了腰牌的,守城的士兵再无知也不会不认得朱将军的腰牌,朱小姐是糊涂了!”

陶允行的话音一落,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这小姐明明就知道,却还让丫头在众人之前这样做,明显是想侮辱白姑娘的名声啊。

众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看向女子的神情便不屑起来。

陶允行说完,便道:“走。”

眼看两人出了宴宾楼,那女子急忙追了出去,“郡王!”

陶允行猛地转身,眼神清冷,“朱小姐慎言。”

朱心碧一愣,被陶允行的眼神伤到,却还是浅笑着,换了称呼,“公子。”

说着,朱心碧道:“公子,几月前皇后娘娘生辰上一见,已是数月有余,不知公子最近可还安好?”

陶允行神色冰冷,“朱小姐是千金之躯,理应安心诵读女戒女驯,外人的安康,不是朱小姐应该担心的。”

朱心碧身子一哆嗦,看向陶允行,她从很早以前便认识陶允行,彼时他是郡王,冰冷无情,从不与女子接触,犹记得以前在大殿之上,一官家女子上前与之攀谈,欲行勾引,却被他无情斩断一根小指,从此,这冷面的名声便传了出来。

可就算冷面无情,每年仅仅在上京出现几次,却仍旧牵走了不少大家千金的心,朱心碧,便是一个。

可此时,朱心碧满眼受伤的看着他,他这样担心的护着一个女子,那样深情,从不让女子近身的他却主动关心一个女子,朱心碧看着两人,只感觉抑制不住的嫉妒感滔天涌起,“公子,你知我是大家闺秀,也该知大家闺秀才是公子良配!”

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朱心碧满眼希望的看着陶允行,她表达的够清楚了,她心悦与他啊,她不相信,自己一个将军的女儿,样貌才情都有,还比不过这个农家女子!

陶允行满眼的厌恶,甚至不屑于掩饰,“朱小姐莫非是魔怔了,此等话若是传到上京或者朱将军的耳中,只怕朱小姐的清誉便也没了。”

说完,再也不跟朱心碧多言,带着白宁上了马车。

朱心碧几乎崩溃,“公子,公子……”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了,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农女了,女人从商,抛头露面,简直是不能在下贱,为何郡王会喜欢跟她在一起。

朱心碧满脸泪水,一旁的小丫头见了,安慰道:“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朱心碧望着陶允行的马车渐行渐远,还是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白宁坐在马车里,看着陶允行问道:“你认得那名女子。”

陶允行点头,“她是镇远大将军朱瑾天的女儿朱心碧,与父亲一起在西淞南镇住着,手下暗卫禀报我她来了宴宾楼,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白宁撇嘴,扯着陶允行腰间的带子嘟囔,“阿允,她喜欢你呢。”

陶允行弯唇,伸手在白宁的头顶处摩挲了几下,低声道:“这世上的人在我眼里只分两种。”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白宁疑惑,抬头看他,少年清冷的容颜此刻却是柔情蜜意,一双星辰般的眸子摄人心魄,轻启薄唇,陶允行微笑道:“你和其他人。”

白宁心里一动,她万万不知道陶允行会这样说,可无论如何,心里却是欢喜的,白宁伸手抱了陶允行的腰,微笑道:“阿允,你真好。”

陶允行勾唇,“笨蛋,以后这种少吃这种飞醋。”

白宁这般大手笔的发放福利,一下子便传遍了陵水村,自然也传到了王氏耳中。

家中被白宁带来的人一通打砸,已经都是破败不堪,这年却是无论如何也要过下去的,王氏心里不舍得,也只能拿了钱重新买了几样家具,将这屋子勉强维持崭新整洁。

白巧英坐在炕上跟王氏一起绣着帕子,以前她是不必做这些活的,可如今家里实在是窘迫的很,没有办法,只好也开始干活。

聂氏做完饭,进了屋子帮着两人整理丝线,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说给王氏和白巧英听,王氏听聂氏说白宁给工人们发了好些东西,还给白光孝送年货,气得手一阵哆嗦,扎的手指出了血都不自知。

白光福倚在炕里头围着被子,嘟嘟囔囔道:“啥?给大哥送年货,整好你去要点儿……”

王氏气得不行,拿了一旁的扫炕的笤帚就往白光福身上打,“老窝囊废,就知道要,你怎么不出去当乞丐……”

白光福对王氏很是害怕,挨了好几下也不敢还手,呜咽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聂氏和白巧英看着,都不做声。

对于这种情况,她们都习以为常了,白家向来是王氏说的算,白光福只是个废人而已。

王氏打完,气呼呼的扔了手里的笤帚,“巧英,你跟你二嫂先干着,我去趟山上。”

白巧英心里着急,“娘,你去山上干嘛啊?”

王氏匆匆的披了件大衣服出了门,白巧英想出去追,聂氏一把拦住了她,道:“娘心里有数,你可别上去添乱了。”

白巧英咬了咬嘴唇,也知道此时是多事之秋,便不再言语,低头绣起帕子来。

聂氏低头整理着丝线,心里却忍不住窃喜,她故意将这话说给王氏听,知道王氏听了之后心里肯定不舒服,现在白家这么艰难,白宁却有钱去孝敬白光孝没钱孝敬这个亲爷爷亲奶奶,王氏心里不舒坦了,自然会想办法去闹一闹,好的话拿点银钱回来,就算拿不回来,去给许氏和白宁那两个贱蹄子添添堵也是好的。

聂氏如是的想着,心情更加的愉悦。

这边的王氏心里的确实是打了个主意,却不是聂氏想的那样,一路上了山,王氏找到了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白大强,暗地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王氏那双老眼里便流出了几滴泪水。

“大强诶……”

王氏无比凄厉的喊了一声,那声音里的惨劲儿绝对比死了男人还要惨,白大强被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瞧见了门口的王氏。

“娘……”白大强一下子站了起来,看见王氏摇摇欲坠的身子,白大强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扶,却一瞬间又想到了那一日王氏对自己的态度,白大强适时的停了下来。

王氏心里愤愤,脸上却越发的凄惨,“大强,娘错了,都是娘的错……咱们怎么说也是打不断的亲母子,难道你真的准备一辈子不原谅娘吗?”

白大强心里纠结着,一面对王氏不忍心,一面又气愤那一日王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时间没能动弹,呆愣在原地。

王氏心里气得不行,若放在平日,自己早上前去打死这个不孝子了,可是如今自己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依靠他,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了。

王氏这样想着,神色越发的凄凉,“罢了罢了,是娘的错,你不原谅娘也是应该的……娘便给你跪下,祈求你的原谅,跟娘回去好不好?”

说着,便真的作势要跪下,白大强一下子醒悟过来,猛地上前一把扶住了王氏的身子,急切道:“不,不……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跟娘回去。”

王氏心里一喜,继而倚在了白大强的身上,哭着道:“家里没钱买米,我把自己攒的几个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可咱们这个年终究还是要过,大强,你弟弟是个不中用的,就知道吃喝玩乐,可你不一样啊,你是娘最孝顺的儿子,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王氏先是把白大强一顿夸赞,然后就用希冀的眼光看着他。

白大强一愣,“娘,俺……俺也没钱的……”

王氏十分温柔的把白宁给白光孝送年货的事儿跟白大强说了,而后提醒道:“我也知道自己做了些事情对不起白宁丫头,可是咱们不要,咱们就去借点,大不了打欠条,明年卖了粮食咱们自然会还给她的。”

王氏边说着,边去看白大强的脸色,见白大强绷着脸不做声,王氏心里骂娘,嘴上却循循善诱,“要是没钱,咱们这年可就不用过了啊……一家子团圆不得,你说我老婆子还活着干什么啊……”

哭天喊地的抹泪,白大强终究是软了心,“好,俺去找找素梅,借点银子。”

王氏心里一喜,急忙捏着白大强的手,“大强,我对不起素梅,这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跟她道个歉。”

白大强一愣,以为自己亲娘一下子改观了,心里有些高兴,点头道:“好。”

两人收拾了一下,王氏还将锅台上白大强没吃完的白菜和半袋子玉米面拿上了,白大强尴尬着,“娘,这是姚大夫的,咱们……不合适吧。”

王氏撇撇嘴,“反正放这也没人吃,说不定会被人偷走,姚大夫素来是个心善的,哪里会跟咱们计较这些!”

说着,也不脸红,拿了东西就往外走。

白大强叹口气,不知道自己此举是对是错,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天正是年三十,白家大宅里到处喜气洋洋,白宁让李德将宴宾楼的众人都拉来了白家过年,牛大山几人都是无父无母跟着宴宾楼的老主子的,也没地儿去,过年这天酒楼关门,提前做好了外送的年夜饭给送去了,几人便坐着李德的马车来了白家大宅。

丫头们都忙忙碌碌着准备东西,前厅里摆了一张大红木的桌子,上面摆了若干贡品,都是用来过年祭祀用的。

陵水村的习俗,过年这天早上吃饺子,中午吃顿好的,晚上就随便了,因为陵水村每年过年的晚上都是一年一次的火把节,男女老少都穿新衣服出来游玩,村子里会有各式各样的篝火晚会,附近的村民也会来凑热闹。

火把节是个很古老的习俗了,大抵是老祖宗流传下来,说火把寓意着幸福吉祥,逐渐演变,就成了每年过年晚上村民们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的节日。

白宁一大早起了身,书香和墨香就满脸笑容的站在她的床前,“大小姐,新年快乐。”

白宁一愣,随即才想起今天竟是过年了,穿好衣服,书香和墨香伺候着白宁梳洗,白秀穿着新衣服‘蹬蹬’的跑了进来,白宁还没转身,就被塞了一个大蜜桔在怀里。

“阿姐新年快乐,福寿吉祥。”

身后的两个丫头也跟着说起了吉祥话。

白宁心里喜滋滋的,从一旁的碟子里挑了一个蜜桔递过去,“秀儿新年快乐。”

又递了四个给身后的四个丫头。

白秀笑呵呵的眯了眼睛,“阿姐,我去找娘亲。”

白宁点头,对身后的菊香兰香道:“好好看着她,别摔着了。”

梳妆完,白宁便起身出了屋子,外面零零散散的飘起了雪花,白宁看着,笑道:“时间过得真快。”

去了前厅,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到了,互相说着祝福的话,白宁挨个的给了蜜桔,在陵水村这边,过年早上第一句话是要说祝福话的,也有要给个蜜桔,寓意甜甜蜜蜜。

这时候,金子端着大盆走了出来,大声道:“吃饺子啦!”

众人都是急忙拿了碗上去盛,这吃饺子也有个说法,谁吃的铜板多,谁来年就发大财,吃的枣多,就生活甜蜜,另外还有包各种各样东西进去的。

白宁笑着站在后面,看着这群人一拥而上,正笑着,面前就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热气氤氲中,陶允行那张俊美的脸庞有些雾蒙蒙的美意,白宁笑了,“新年快乐。”

说着,给他在腰间塞了一个蜜桔。

两人坐下,拿着筷子吃起了饺子,陶允行把酱醋蒜泥给白宁摆到眼前,白宁感动他的细心,首先蘸了一个饺子,喂给了他。

陶允行吃了,点头道:“好吃。”

白宁捂着嘴笑,道:“阿允,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一会儿你来。”

陶允行一愣,有些受宠若惊,自那天之后,他还以为白宁不会给他准备礼物了,没成想却是有的。

陶允行心里高兴,快速的吃了一碗饺子,和白宁回了屋子。

白宁屏退了左右,神秘兮兮道:“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这可是个惊喜。”

陶允行弯唇,“好。”

见他转了身子,白宁这才从箱子里拿了那套衣服出来,道:“好了,可以啦。”

陶允行转身,见白宁手里捧着一套天青色的锦袍,白宁含笑看着他,“阿允,我女红不好,所以这衣服是托丫头做的,料子是我亲自选的,你别嫌弃。”

陶允行眉眼俱是笑意,走过去伸手攥住她的手,“我很欢喜。”

白宁笑了,“快穿上试试。”

料子是天青色的锦缎,上绣竹叶暗纹,端的是大气稳重,陶允行本就气度不凡,如今一换上这一身,便更显身姿挺拔,英俊不凡。

白宁很是满意,“我想的果然不错,你穿上真的很好看。”

陶允行看着白宁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底柔软,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给你的,新年快乐。”

“我也有礼物?”白宁很是惊讶,她与陶允行每日在一起,根本没看见他出去准备啊。

陶允行笑着,“打开看看。”

白宁伸手接了过来,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铺了粉色缎子为底,上面放着的是一条青烟色的软玉珠项链,珠子颗颗圆润饱满,仿若其中流动着淡淡波纹,白宁现代也去过不少拍卖会,见过不少古董,却没有这一次这样惊艳。

“真……好看……”半晌,白宁才喃喃失语。

陶允行伸手将项链拿了出来,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青烟色的珠子在他的指尖像是活了一般,陶允行弯唇,“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想,是该交给我日后的妻子。”

淡淡的一句话,让白宁红了脸,她拿过项链,细细的放在手里看,青烟色的软玉珠上似乎有淡淡的花纹,白宁有些疑惑,想要仔细去看时,陶允行道:“这是玉兰花的花纹,我听长姐说,母亲在世时,偏爱玉兰花。”

白宁仔细看去,果然,每颗珠子之上都有着淡淡的玉兰花花纹,青烟色的珠子衬着这玉兰花的花骨朵,格外的清雅简约,让人幻想出曾经戴着这根项链的女子,该是多么脱俗清新的妙人儿。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

白宁轻声吟诵,这是明朝诗人题玉兰的一首诗,此刻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白宁抬头,“阿允,你的母亲,定是个如玉兰花般清新高洁的女子。”

陶允行弯唇,“宁儿,多谢你。”

他想说的,是多谢她没有嫌弃他是个不祥之人,多谢她对他总是温言软语,多谢她能决定陪在他的身边。

白宁何尝不懂,弯唇浅笑,“阿允,你的好,我都知晓,以后,不必说这些话,若是多了,会显得生疏。”

陶允行勾唇,伸手将项链给白宁戴上,青烟色的玉珠十分衬白宁如玉的肌肤,窗外的雪光映射进来,玉珠熠熠生辉,让人心生宁意。

白宁有些担心,“这珠子这样贵重,我该放起来好好珍藏才是。”

陶允行勾唇,伸手弹了她一下,“笨蛋,不戴着还要它作甚!”

白宁羞恼,却没跟陶允行打闹,给他整理了衣服,咬着唇道:“阿允,我女红不好,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

陶允行撇嘴,伸手抱了她在身上,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道:“你这小脑瓜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却笨的要命,我若是嫌弃你,何不去娶个绣娘?”

白宁撇嘴,悄悄的从袖袋里拿了一样东西攥在手里,看着陶允行道:“阿允,你当真不嫌弃我?”

陶允行凛了神色,“你若再问,我便吻你……”

白宁急忙摇手,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咬着唇,慢慢道:“我不能给你做衣服,想来想去还是跟丫头们学着给你做了这个荷包,第一次做没经验,你先拿着凑合凑合……”

她鼓起勇气,还是将自己第一次做的荷包拿了出来。

陶允行挑眉,“你自己做的?”

白宁点头,“是啊,料子是我选的,线也是我选的,上面的字也是我自己绣的,里面装的凝神静气的草药也是我……”

“白宁!”

白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陶允行忽然变了口气喊她。

懵懂的抬起头来,却倏地被面前的男子堵住了唇。

大手扶住她的后脑,陶允行微微的压住她的身子,灵活的舌头在她的唇齿间肆意缠绕,好一会儿,陶允行才放开了她,目光灼灼道:“我很喜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陶允行说着,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我更欢喜的是,你是第一个为我做东西的女子,我也向你保证,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

白宁心里一阵激荡,少年本是清冷的面庞,却偏偏生了一双灿若星辰般的双眸,盯着自己之时,那双眸中像是跌入了无数繁星一般,让人心驰神往。

陶允行此刻的神情是坚定的,坚毅的面部线条此刻却因为含了深情的缘故,让白宁感觉呼吸微滞,只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就这般俊毅,不知过几年之后,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陶允行伸手摩挲着手中的荷包,他能看得出荷包做的并不完美,阵脚粗密不一,上面绣的四个字却是夺人眼球。

“怎么?”白宁见陶允行兀自望着手里的荷包,心里有些紧张。

陶允行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从小见过的荷包不少,大多数都是绣竹叶祥云或者其他吉祥的图案,你的,却是很不同。”

那荷包上没有其他的图案,只是绣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字是白宁描上去的,秀丽中带着几分苍劲,让人一眼瞧过去,就会被吸引住。

白宁浅笑,“对你,我惟愿你今生能平安喜乐,其余的过眼繁华,皆是浮云种种。”

陶允行转头,看见白宁的神情,心里柔软了一大片,伸手将白宁拥进了怀里。

这世上最简单的,最直白的,最纯粹的祝福,她的宁儿说了,无需华丽的辞藻,只要这简单的一句便可。

两人相拥,静静听着窗外雪花落地的声音和屋子内烛火的声音,静谧无言。

“阿姐,阿姐……”门外响起白秀的声音,白宁急忙整理了衣服,走过去开了门,白秀穿着一身红色的袄裙,一色的小靴子,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小发髻,看起来很是喜庆。

“阿姐,大家都在前厅说话儿呢,你怎么不去?”

白宁笑笑,“阿姐回来换衣服,这就去,秀儿先去前厅等着好不好?”

白秀乖巧的点了头,白宁折回身子,看着陶允行道:“阿允,你中午饭之前走吗?”

陶允行神色一凛,伸手握了白宁的手,“恩,一会儿就走,你等着我,我会尽快回。”

白宁点头,浅笑,“初一是红狄山庙会,你若是能回来,我们一起去。”

陶允行弯唇,“好。”

中午饭之前,陶允行便跟冷寒走了,白宁坐在罗氏房里的炕上没精打采的看着书,不时的放下书往窗外看看,罗氏纳着鞋底,道:“宁儿。”

白宁转头,罗氏道:“允行这孩子身份特殊,你娘也跟我说起过,你别太担心,我瞧着他是个稳重的。”

白宁点点头,低头去看手里的书,却是一字也看不进去。

除了第一次分别的三天,白宁似乎每一日都跟陶允行在一起,就算是不在一起,早晚也是能见面的,现如今他才刚走一会儿,白宁便觉得心里有些牵挂,若说想念,却又不是。

白宁压下心里的浮躁,撑着下巴看着罗氏纳鞋底儿,笑道:“外婆,你眼睛不好了,还做这些活干什么?”

罗氏笑眯眯着把针在头发上蹭了蹭,道:“忙了一辈子,这一闲下来还不得劲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活,就当打发时间了。”

罗氏边说着,边把纳好的鞋底给白宁看,“你瞧,这阵脚密实,我特意缝了几层棉花进去,等给你垫着,肯定又软和儿又保暖。”

罗氏笑眯眯着说着,又低下头去缝,白宁瞧着,眼角有些湿润,往昔的白宁已经死了,可罗氏,却是真心疼她的。

丫头递上了刚蒸出来的糕点,白宁拈着吃了,无精打采的发呆。

没一会儿,便是中午饭了,陵水村这边的习俗,中午饭才是过年这三顿饭里最为重要的一顿,什么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家家户户都是把最好的饭菜端上来,白宁坐在前厅看着丫头们上菜,心里热乎乎的。

因为是过年饭,白宁特地弄了一张大桌子来,能坐下所有人,全部都聚在一起吃饭。

丫头们将热乎乎的饭菜都端了上来,鸡鸭鱼肉全有,主食是香喷喷的大米饭,白宁还买了几坛子好酒,准备大家伙一起喝个痛快。

第一杯酒自然是白宁的,白宁端着酒杯站起来,笑道:“你们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却因为我而聚到了一起,这就是咱们的缘分,今天这第一杯酒,我敬在场的每一人,不管你是宴宾楼的伙计也好是我白家的丫头也好,我白宁衷心的感谢你们能信任我,跟着我干,我相信,只要咱们大家伙团结一致,定会越来越好的。”

白宁说完,笑道:“我先干为敬。”

仰头,一饮而尽。

“东家好酒量!”

“好酒量……”

接着,众人都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白宁笑着,“好了,大家开始吃饭吧。”

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众人吃的热火朝天,白宁习惯性的夹了一筷新鲜的蔬菜想要递给一边的人,却发现陶允行已不在,只得苦笑一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吃的越来越兴奋,白宁却兴致缺缺,吃了几口饭,却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被丫头扶进了屋子内。

书香将白宁的外衣脱去,扶着她上了床,墨香打来了热水,担忧道:“小姐喝了些酒,你快去厨房煮碗醒酒汤来。”

书香点头,转身出去了,墨香坐在床边用蘸了热水的帕子给白宁擦拭额头。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陶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宁闭着眼睛,却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的是什么,纵使陶允行跟她言辞义正的保证过多少次,她心里却还是有一道阴影,前世的她出身农村,靠着自己打拼十几年创立了跨国大公司,其中滋味儿和艰辛常人难以体会,在大学毕业之时,她却被相恋四年的男朋友抛弃,为的,可不就是这相差悬殊的地位。

白宁暗暗的想着,仍然能记起男朋友的母亲将一沓钞票当众甩在自己脸上时的神情,那是在学校门口,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而是去了一间小公司打工,白天工作晚上去成人学校,考得了奖学金去了英国留学,再回国,打拼十几年有了成绩。

外表光鲜靓丽,其实白宁心里却很苦,那一次被当众羞辱,是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很多人都说她自信得体,却不知每一个午夜梦回,她都自己悄悄哭湿了枕头,女人甩钞票的神情,旁人鄙夷的眼神,男朋友无奈的话语,都是她的心魔。

她没有自信,因为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在旁人看起来很重要,她是个俗人,不能免俗,所有对待这一世的陶允行,白宁心中也是忐忑不定。

她不敢提及陶允行的身份,只怕是提及一次,就要明白自己跟他之间差了多少。

屋门被推开,端着醒酒汤的书香走了进来,白宁睁开眼睛,轻声道:“你们出去吧,我没事。”

书香和墨香也不敢多说,只得将醒酒汤放在了床头,转身走了出去。

白宁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头顶的鹅黄色织花帐子,眼眶酸涩,流出了一行泪水。

许氏自然也是察觉出了白宁的异样,她却不知其中缘由,只当是白宁舍不得跟陶允行分开一刻,便端了白宁最爱的甜点去了白宁的屋子。

“宁儿,是娘,可以进来吗?”

白宁不做声,只是闭上了眼睛,许氏轻轻的推开屋门,见白宁正浅睡着,便将点心放在了一旁的小火炉上保温,坐到白宁身边,伸手试了试白宁的脸颊。

“傻女儿,允行是个好孩子,会回来的……”

许氏无比温柔的摸着白宁的脸颊,将她额前的碎发往后拨了拨,见白宁睡得深,便给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子出了去。

白宁昏昏沉沉着,似乎也是真的困了,慢慢的睡了过去。

吃完中午饭,丫头婆子们下去收拾碗筷了,几个男人们凑在一起打麻将牌,玩的不亦乐乎。

许氏看完了白宁,将罗氏送回房里安顿下睡了,自己这才准备到处去看看,别有什么纰漏。

走到大门口处,许氏就瞧见门口前面有个人影躲躲闪闪的,见了许氏,这人影一下子闪了出来,竟是白大强。

许氏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就准备折身往回走,白大强心里着急,急忙喊了一声,“素梅……”

许氏是个心软的,却愣是没吭声,只是站住了脚。

白大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却想到王氏的话,还是生硬道:“素梅,我有事儿找你说,你先出来。”

许氏转了身子,看着白大强冷哼,“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白大强尴尬着,“素梅,当我是求你了……”

白大强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许氏,“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十几年的夫妻了,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娘仨儿,都是我的不是……今儿个是过年,我真的很想跟你说说话……”

许氏看着白大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转了身子,走出了大门,道:“说吧。”

白大强将身子闪了闪,走到白家大宅墙边的廊下,搓手道:“素梅,你最近过得还好不好?秀儿怎么样了?”

许氏冷哼,“托你的福,秀儿已经没有爹了。”

白大强神色尴尬,支支吾吾的不好说话,许氏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白大强,你别磨磨蹭蹭的,要说什么赶紧说。”

许氏本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对待旁人真是不会下狠心,只是许氏这辈子最为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一看到白大强,许氏就想起前几日白秀被绑了手脚塞了抹布在嘴里的场景,哪里会有好口气对着白大强。

白大强神色尴尬,终于还是道:“素梅……今年收成不好你也知道……我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看……”

许氏冷了眼眸,也不说话,白大强终于还是结结巴巴道:“我想……跟你借点钱……你放心,等我明年卖了粮食就换给你了……大不了你可以打欠条。”

白大强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越说越顺溜,许氏气愤道:“白大强,你还真是不要脸,跟我借钱?还打欠条?”

白大强脸色红了红,“咋的,素梅,我真的就还你了,你也不能看着我跟娘没钱过年吧。”

许氏冷哼,“我凭啥要管?当初我们母女三人身无分文的被赶了出来,那几天你管过我们娘仨儿吃什么喝什么吗?宁儿被你娘砍了一刀,就这么小的身子上山下河的去弄吃的,她一个小小丫头,独自出去闯荡,刚有了吃食,你娘和你弟妹就来打人抢东西,白大强,你说说,你要是我,能对我既往不咎,还借钱给我吗?”

许氏说的悲愤,白大强也是无言以对,许氏流了泪,“你只瞧着宁儿有了本事盖了这大房子,你这个做爹的怎么就不想想她才十二岁,这么小的丫头自己去闯,多难,受了多少苦和外人的白眼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也不会去想,你知道的就是我们没用的时候把我们娘仨儿踢开,有用的时候还要拿回去再用,你一心扑在你娘和你兄弟姐妹身上,我们娘仨儿在你眼里连根草都比不上,白大强,你还有良心吗,你对我们娘仨儿做的一切,你心里清清楚楚,到这时候,你怎么还有脸来借钱!”

白大强被许氏说的脸红了又红白了又白,末了,才敢问一句,“那宁儿……她咋样?”

许氏冷哼,“这时候才来关心,你不觉得晚吗?”

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白大强情急之下猛地拉住了她的衣袖,露出许氏戴在手腕上的金手镯。

白大强眼睛一亮,猛地盯紧了那金手镯。

许氏一甩手,“你干嘛?要抢吗?”

白大强呐呐着,不做声,身后的王氏终于忍不住窜了出来,笑着道:“素梅啊,你别怪大强,要怪就怪我老婆子,是我瞎了眼……”

许氏冷眼看着王氏,想到王氏曾经对自己和白宁白秀做的一切,恨不得上去撕了这老太婆的脸。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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