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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行贿

  • 作者:战长风
  • 类型:惊悚悬疑
  • 更新时间:07-01 03:38:59
  • 完书字数:10728

德拉玛的脸上现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也接过柠檬撒来进店坐下,默默的吃着。

二人默默的吃完,正待站起,猛听得身后人声大起,好象有人在用汉语大声叫骂,中间还夹杂着夷语的声音。

战长风一皱眉,转身看去,却见一个汉军百夫长正在那里与卖撒苤的老板在大声争执,那老板一时气急,汉语又不熟练,于是将本族语言用了上来。

那百夫长满脸的横肉,敞着胸,露出胸口黑乎乎的胸毛,大声叫骂道:“老子可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子走南闯北,打过多少仗!还不就是为了你们才流血卖命的?如今吃了你一碗东西你就敢收老子的钱?知不知道老子是打过仗的?”

他一边说一边一伸手,将那做撒苤的案板一下子掀翻在地,案板上的原料撒了一地。那老板又急又怒,用本族话大声喝骂着,却不敢去惹这位一口一个“老子打过仗”的军爷。门里门外,人群立刻围上了里三层外三层,所有人都低声说着这百夫长的不是,但这百夫长一身横肉,腰间带着明晃晃的腰刀,却有谁敢惹?

战长风冷笑一声,慢慢走过去,那百夫长没有看到战长风,因为他正背向着店内,面向着店外的人叫嚣:“看什么看!老子打仗时砍脑袋可是很拿手的!老子可打过仗,杀过人的!”

“老子也打过仗,可能管你一管?”他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那百夫长一呆,急转身看去,却正是战长风。他立时感觉着双腿发软,脸上迅速变青,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战长风看着这个狂徒,越看越气,上去一脚将这百夫长踹倒在地,喝道:“你砍脑袋很拿手是不是?信不信我砍你的脑袋也很拿手?”

那百夫长哪里还敢嘴硬,爬在地上来不及起来就叫道:“将军,小的一时喝多,脑子有些发蒙,请将军恕罪!”

战长风“嘿”了一声,问道:“你且说清楚,你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

那百夫长听得事情可能有转机,也顾不上多想,连连叫道:“真喝多了,真喝多了!”

战长风冷笑一声,慢慢的说道:“骚扰百姓,是一罪,违反军纪,于城中醉饮,是二罪,你现在既然承认真喝多了,二罪并罚,你可也不必再想着当你的军官了!”

那百夫长没想到自己给自己加了一罪,一时直想抽自己的耳光。战长风也不客气,见这百夫长身上带着一捆绳子,想是来城里采办物品,用绳子以方面捆扎的,他上前一把抓过绳子,将这百夫长双手系起,一拉之下,将这百夫长从地上拉了起来,喝道:“跟我回去,咱们好好算算你的帐!”

那百夫长被拉的踉踉跄跄的,连连跟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垂着头,听任战长风象游街一样把他一路拉扯着前行。

道路两边,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暴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以这种方式向战长风表达敬意。战长风腾出一只手向周围示意,心里却是极为沉重。

这样处理一个骚扰百姓的军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按说,处理的不及时,百姓们该骂他才对,但现在,只是正常的处理一个违法乱纪的军人,却让百姓们感恩,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能够公平执法也算是恩典了?

他恨恨的一拉绳子,拉的那百夫长跌跌撞撞的,他回头看去,只见德拉玛正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见战长风看向自己,德拉玛竖起拇指,意示对战长风的赞扬。

战长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的部队还没有出征就出现了如此丢人的一幕,哪里值得赞扬。他挥了挥手,示意德拉玛坐车先回,自己则要带着这个百夫长回去。德拉玛却摇了摇头,做了几个手势,战长风看着这几个手势,实在不明所以。德拉玛见战长风不明白,紧走了几步上来,笑道:“把他扔在车外面,让他坐在车夫边上,咱们一起回去不就可以了?”

战长风其实也知道这样做可以,他的本意,是路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百夫长,毕竟这样的事情不能当着外人做,所以才让德拉玛先走,但德拉玛这样一说,战长风如果不答应,倒好象有什么内情一样了。他当下点头,笑道:“这个我还真没想到。就这样办吧。”

德拉玛瞟了战长风一眼,轻声道:“除了打仗,你也该多想一点,有些事不能总是想不到啊。”一边说着,脸上却又有些微红了。

战长风听得德拉玛这话里大有深意,心中暗惊。他以罪人之身而指挥大军去缅甸作战,缅甸还没进呢就与缅甸国王之女有私情,这个罪可就大了。无论他对德拉玛是不是有情,他可不敢乱碰缅甸国王的女儿,这里可不仅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还涉及到国与国的关系,他哪里敢乱动念头,于是他干脆装傻,点头道:“姑

娘教训的是。咱们这就回去吧。”德拉玛恨恨的一咬牙,也不知道战长风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当先上了马车。战长风将这百夫长的绳索解开,令他爬上车去,坐在车夫身边,他也进了马车,见德拉玛一本正经的在马车里端然正坐,不再象来时那样随意的在车厢里与战长风挤着,心里暗暗好笑,全做不知,也老老实实的坐入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战长风和德拉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一会儿,德拉玛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就是说,又开始和战长风挨挨擦擦的了,但才一放松,车却已经停下,到了军营了。德拉玛轻叹一声,打开车门,跳下车去,向战长风挥了挥手,说道:“我先回去啦。你也休息吧。”

战长风含糊以应,慢慢的下了车,看着那百夫长青着脸慢慢的爬下车,冷冷的说道:“跟我走。”

二人进了军营,战长风在前,那百夫长在后,直向中军帐走去,将到中军帐,那百夫长看了看四下无人,突然抢上两步,将两张银票递在战长风眼前,努力做出笑脸,说道:“将军,小的一时糊涂,还请将军大人大量,放小的一马。”

战长风看着那两张银票,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他伸手接过银票,一言不发,转身继续往中军帐走。那百夫长喜动颜色,心想这一回总算得出生天了。他见战长风不出声,也不敢随便就走,也跟着战长风往中军帐处去,心想虽然将军肯定会训斥他一顿,但银票的作用一定能让他免受皮肉之苦,他的这个百夫长也能保得住了。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儿将军训斥他的时候要如何表现,以配合将军的装腔作势。

战长风进得帐来,却没有训斥这百夫长,而是对侍卫吩咐道:“今天的值日官是谁,传来见我。”

那百夫长在一边听着,心中更喜。看来这位战将军还真会做人,他自己不处理,而是交给值日官处理,自然是个大事化小之意,只要这值日官不是有名的眼里不揉沙子的廉自洁,他就能得到从轻处理,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一会儿值日官走了进来,那百夫长一看之下心不由得凉了半截,今天的值日官正是廉自洁!他心中暗自埋怨,怎么自己这么命苦,不由得向战长风看去,连使眼色,希望战长风能够不把自己交给廉自洁,或者在说自己的行为时能言词间露出个轻罚之意。

战长风却没有理睬这百夫长,他对廉自洁说道:“廉将军,今天我在城里碰到了这个人。此人违反军纪,在城中醉酒,骚扰百姓,掀人桌案,而且还公然向我行贿,请你来处理。”

廉自洁看了那百夫长一眼,答道:“前二罪并罚,该当革职并处苦役,但有行贿情节,却是要处死了,只是不知这行贿可有证据?”

战长风心中暗赞。虽然他已经亲口说了这百夫长向自己行贿,但廉自洁仍是不为所动,一定要有证据才处理,这个人还真是有原则。他将手里的银票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他给我的。这里的银子,你先派人去城里,找到那个被掀了案板的老板,就用这银子赔偿他的损失,剩下的钱就交公吧。”

廉自洁接过银票,看了看,问这百夫长道:“这二百两的银票,可是你给战将军的?”

这百夫长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位将军交谈,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确认,这位战将军原来根本就没打算收贿赂,而是就打算治自己的罪!他现在这一行贿,不但没减轻罪,反而惹下了大罪,连脑袋都要掉了!

“我没醉酒!”这百夫长眼见大难临头,终于叫了起来,“战将军,我,我是说谎的,我没醉酒!”

战长风又是叹息了一声,慢慢的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处吗?醉酒闹事是一罪,没有醉酒却面对长官询问公然说谎难道就不是一罪了?你这两罪虽大,却也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但你这一行贿,却是死罪了。”

这百夫长这才知道方才在中军帐外战将军为什么要叹息,原来是为他的性命可惜!

“将军,饶命,饶命啊。”这百夫长的话音里带了哭腔。

廉自洁在一边看着,心知一切都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他向一边的卫兵挥了下手:“带下去,杀!”

两个卫兵将哀号着的百夫长架了出去。战长风坐在那里,一脸的郁闷。

“将军,此等人依律当杀,将军做的对。”廉自洁见战长风坐在那里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出言安慰道。

战长风第三次发出叹息:“我不是为这件事,你看,他给我的银票两张,每张一百两,共二百两。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怀里都能随便拿出二百两的银子来,这贪污之风却有多盛了?”

廉自洁的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彩。他对战长风不受贿赂,严格处理这百夫长自然同意,但也只是同意而

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廉自洁也是一样会这样处理。但见微而知著,从小小百夫长身上能拿出二百两银子来而担心贪污之风,可谓是心忧天下,这样的将领却并不是很多的。他的心中不由得对战长风父亲的贪污事件打了个问号。虽然不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儿子如此公正无私,不贪不渎,而且还心忧天下,见微知著,父亲却会是一个大贪官?

只是,这个事情一则不是公事,二则,也是问不得的。廉自洁只能在心中暗自怀疑。他也不好回答战长风的问题,贪污这事儿,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如果和战长风说现在将军们个个都中饱私囊,只怕他这个常将军也就干到头了,但如果说没有这回事,他自己都感觉着脸红。所以他转了话题,轻叹道:“其实这百夫长原本也不是贪污之人。他曾数次立过功,只是从没得到过应有的奖励,后来也就自暴自弃了。”

战长风第四次叹息。

这个社会其实是在逼良为娼。一个立过多次战功的人不能得到应有的奖赏,那些只会拍马的人,凭借私人关系的人,贪污的人却一个个高升,众人看在眼里,怎么能服气?有功不奖,有过反奖,这就是在逼着人们去拍马,去贪污,去投效私人。这百夫长固然当杀,但让这个曾经的英雄变成今天这样子的人,败坏了社会风气的人,却又当如何?“窃钩者诛,窃国者成诸侯!”这就是今天的情形。

战长风想不下去了,他感觉着胸口发堵。他摆了摆手,说道:“将他好好安葬了吧。传令全军,尽快准备,明日再休息一日,然后全军前往缅甸!”他本是想让部队好好休息个两三天,但今天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如果在这里驻守时间长了,只怕军纪会成问题,于是决定隔日就启程。

次日一整天,战长风都在忙于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探马已经派出,前往木姐的探马回报说,在木姐没有见到叛军的踪影,看来叛军并没有打算“御敌于国门之外”。战长风打开地图,他的目光从木姐向前延伸着,看着前面二百里外的另一个城市:腊戌。

他知道,叛军不会在边境与汉军作战,因为这里汉军可以得到坚强的后方支援,叛军自然无力与强大的中国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消耗战,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在最容易防守的地方守住,让汉军攻不得。这个地方不能太深入缅甸腹地,否则国家残破,他们守得住也没有意义,但又不能离边境太近,同时又得是汉军的必经之地,而且还要能很容易的守得住,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腊戌。

这里离瑞丽二百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左右是连绵的群山,虽然不高,却是树林茂密,只在当中有一处通道。这样的地点,正是易守难攻之处。

看着地图,战长风陷入了沉思。这里的仗要怎么打才是?他思量了很久,仍是没有对策,只能等着到了地方再具体观察做出决定了。

第二天,大军启程。缅甸,西南临安达曼海,西北与印度和孟加拉国为邻,东北靠中国,东南接泰国与老挝。他们的王城在仰光,此时已经被叛乱者占领。战长风现在的任务,就是一路前行,攻克仰光。仰光一克,叛军也就失了依托,自然瓦解。但仰光地处缅甸最南端,从边境到仰光,有千里之远,打到仰光,也就意味着要纵贯缅甸全境,这一战,更重要的不是击败敌军,而是如何占领缅甸全境了。

大军出了瑞丽就是木姐,虽然与瑞丽紧邻,但二者的景象却是大不相同。瑞丽这一边是歌舞升平,而木姐却是人去城空。这个原本就不大的城市,现在就象是鬼城一样,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已经跑光了,生怕战火殃及自身。

自木姐前行,路上越来越难走,山路崎岖,虽然现在还不算在群山之中,却也是不断的经过各种大大小小的丘陵,每走一里都很是艰难。两天下来,才走了不到一百里。此时探马已经回报,叛军果然是在腊戌。只是究竟防守的兵力有多少,却不得而知。

晚上,战长风与众将研究了敌情,众人都感叹着道路的难行和地理的险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多派探马去打探,众人直到二更过半方散。

战长风疲倦的躺下,朦胧中正要睡去,突然间外面号角声大起!他一跃而起,立时听出,这是英栅处哨兵的警戒号,看来是有敌军来袭!

他抓起剑来向外就跑,一边跑心中一边奇怪。这里虽然已经进入缅甸,但并不是什么好的作战所在,叛军虽然在缅甸可算战斗力强大,但与汉军比却还差着一截,在这样的地方,在汉军还没有疲惫之时来偷袭,不知敌军将领是怎么想的?

他出得帐来时,四下里已经是一片喧嚣,一众士兵已经纷纷冲到营栅处,各队的将领也正在就位,营栅前火把亮如白昼,看来敌军这一回的偷袭算是失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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