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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客厅里的沙发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失控的火元素现在无比的平静。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感受到这种平静是在什么时候了，随着她实力的增加，体内的火元素越来越容易失控。每次失控的结果都是从内而外把她烧成灰烬，这和她平时的凤凰拟态不一样，那种痛苦是常人难以现象的。

虽然最终她都会从灰烬中涅槃重生，但是即便如此她体内的火元素也不会平静下来，而是暂时蛰伏，开始积蓄能量，为下一次失控做准备。

但今天不一样，程雪发现她体内的火元素非常平静，仿佛被吓坏了，正在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程雪有点懵，她努力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柯林抱着她在魔都的街道上飞速奔跑的那一幕。

“柯林！你在哪里？”程雪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去找柯林。

“我在房间里，你别——进来。”柯林说到那个“别”字的时候，程雪已经推门走进了他的房间。

进入房间的一瞬间，程雪的目光就被一个景象吸引住了。

那是一双手，手臂上的皮肤通红，上面布满了水泡。

不用问，程雪也知道那些水泡是哪儿来的。

柯林一只手拿着一瓶药膏，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棉签，看样子是在自己给自己涂药膏。

程雪愣了两秒，就走过去从柯林手上接过药膏和棉签，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别动，我来帮你涂。”

这一刻，程雪觉得什么问题都可以先放一放，什么问题都不如先为这双手涂药膏更重要。

柯林看着蹲在他面前，低着头，细心地为他涂药膏的程雪，有一种气血上涌的感觉。原因是程雪此刻还穿着之前的睡衣，而从柯林的角度，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程雪睡衣里的那两团“美丽的风景”。

“我自己来涂吧！”柯林试图阻止程雪，因为再这样下去，他需要抽回一只手来擦一下鼻血或者口水。

程雪没让柯林得逞，还是继续涂着药膏。

“你为什么那么傻？我不是告诉你我不会有事的吗？”程雪轻声问道，声音很温柔。

“你确定？”柯林反问道，他也想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要不然即便忍住了鼻血和口水，也无法控制身体的某个部位不起生理反应，而那个部位现在正对着程雪。

程雪的动作一僵，回答道：“应该能确定吧，反正每次失控最后我都活过来了。”

“可是帮你把身体里的火元素稳定下来的人告诉我，你的每次涅槃不是没有消耗的，如果一直反复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彻底化为灰烬。”柯林转述了安姐的话。

程雪听完沉默无语，只是静静地涂着药膏。

“那人说她可以帮你治疗，但前提是要把你体内的火元素全部抽离。”柯林试探性地说道，他知道程雪是不会同意这种治疗方法的。

果然，程雪摇摇头，说道：“那样的话我可能在治好的第二天就横尸街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吗？就算以我现在的实力，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安全。”

“你可以在月球基地常住，那不就安全了？”柯林不解地问道。

程雪笑了，“你以为天组织内部就没有威胁了？天组织可没你从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程雪说了一句让柯林很诧异的话。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让人细思极恐，但此刻的柯林却没功夫去想那些，因为有一句话如鲠在喉，让他不吐不快。

“要是——我能保护你呢？”柯林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程雪抬起头，看着柯林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回答道：“等你先能保护自己再说吧！”

说完程雪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一变，黯然地低下了头，继续帮柯林涂药。

“怎么了？我是认真的！”柯林发现了程雪的表情变化。

“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是什么下场吗？”程雪低着头问道。

柯林看不到程雪此刻的表情，但他知道刚才的对话一定触动了程雪的伤心往事。

这种事情柯林当然不可能知道，所以程雪也没打算等柯林回答，“那个人——化为了灰烬，就在我的——面前。”

柯林听了一头冷汗，果然像安姐说的那样，“一紧张，嘭！”

“我和他不一样！”这一点柯林非常有自信。

“这叫做不一样？”程雪指着柯林手上的水泡不屑地问道。

“呃——”事实胜于雄辩，柯林无法反驳。

也许是为了让柯林死心，程雪继续说道：“他的惨叫声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当时我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具焦尸。他的父母报了警，把我关进了看守所，后来虎哥找到了我，带我加入了天组织。”

原来如此，柯林这才明白虎哥为什么会多次叹息。

“你后来就没试过吗？说不定那次只是个意外。”柯林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程雪被柯林逗笑了，反问道：“怎么试？每试一次就要牺牲一个爱人吗？”

“这个——”柯林也觉得这个尝试的代价“稍微大了点”。

这时，程雪显然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她抬起头，凑近了柯林，俏皮地问道：“要不，我们试一试？”

程雪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吐气如兰的呼吸让柯林意乱情迷，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刀山火海也得上啊！

“好啊！”柯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好你个头！”程雪娇嗔着把手上的药膏往柯林的床头柜上一放，原来柯林的双手已经涂完了。

柯林很失望，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还疼吗？”程雪关心地问道。

柯林有点哭笑不得，心想：“大姐，都烫成这样了，能不疼吗？”

不过，他嘴上却说：“好一点了。”

程雪把人烫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当然知道柯林是在安慰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点小烫伤本来对于柯林来说并不算什么，柯林和珊蒂订立了契约，也就有了部分吸血鬼一族的超强恢复能力。

吸血鬼一族最大的恢复能力是什么？就是偶尔被阳光照射到，只要及时躲入黑暗中就能快速恢复，这里的“恢复”指的就是烫伤和烧伤。

所以原本到这会儿柯林的伤应该已经痊愈了才对，但安姐却提议帮柯林暂时压制一下双臂的恢复速度，以便获取更大的“利益”。

这个所谓的“利益”当然就是程雪的愧疚之心，果然程雪对柯林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虽然还没到要“以身相许”的地步，但之前的那种冷淡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就这么养着，刚才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我去弄点宵夜。”程雪说完就离开了柯林的房间。

看着程雪的背景，柯林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但马上就疼得吸了几个凉气。刚才程雪在，他要表现得男人一点，而且有又大又白的风景可以分散注意力，现在程雪一走这疼痛感立刻翻倍。

过了一会儿程雪煎了两块牛排，叫柯林一起去吃。

柯林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刀叉和自己涂满药膏的手，对程雪说道：“大姐，你是不是来搞我的？”

程雪笑了，她拿走柯林面前的盘子，帮柯林把牛排一块块切好，然后叉了一块送进柯林的嘴里。

“这样行了吧？”程雪娇声问道。

“唔——这还差不多。”柯林咀嚼着牛排，口齿不清地回答。

吃着牛排，柯林开始和程雪聊起特调局的事情。

“昨天，沈月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特调局挂个职，我该怎么回复她？”柯林没有问程雪“你觉得怎么样”而是问“我该怎么回复她”，这已经没把程雪当外人了。

同样是征求程雪的意见，柯林这么问等于把决定权给了程雪，而不是仅仅只要一个意见。

程雪是刘擎的副手，也是天组织里的一个领导，看待问题自然比柯林这个初出茅庐的人更透彻一些。

她笑着说道：“不错啊，这就已经开始拉拢你了，动作够快的。”

“拉拢我？他们不是要和天组织合作吗？”柯林有些不解。

“县官不如现管，你是和他们接触的联络人，他们能提的要求多半也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不拉拢你拉拢谁？”程雪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完又塞了块肉到柯林的嘴里。

柯林想想也对，天组织这边暂时不准备和特调局有更深入的合作，所以他就成为了特调局最重要的争取对象。

被程雪这么一说柯林的脑子就运转起来了。

“这么说来我其实没必要答应他们，挂不挂这个职，我以后找他们帮忙他们都得帮，挂了这个职反而束手束脚。”柯林想通了这一点。

程雪自己也吃了一块牛肉，欣慰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我明天打电话给沈月，回了她。”柯林说道。

“急什么？”程雪拦住了柯林，“她又没给你规定时间，你尽可以拖着，万一以后需要这个身份也说不定。她问起来，你就说天组织的高层还没给你答复就行了。”

柯林点点头，有点懵，他没想到还能这么干。

“你傻不傻？现在是特调局求着你，就算要答应也得把价码抬一抬。”程雪一边吃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被程雪说了，但是柯林很开心，因为他能听出程雪是向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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