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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师爷给的。”萧子月啃着干饼，就着水袋的水，凑合着吃。

“师爷考虑的可真周到！”张荃笑了笑，又颇感自豪的自嘲道：“我张二狗有一天能当郡主的舅舅了。”

“老舅！这一路山长水远，外甥女就指望你养活了。”萧子月说道。

张荃一听，正喝着的水就喷了出来。连忙胡乱擦了一把脸，一脚踩在林中的小土包上，表情又滑稽又较真。

“你、你堂堂郡主，不会出门在外连个银票都没带一张吧？”张荃一脸不信。

“真没有！”萧子月摇头。又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张荃，“老舅！”

“得！祖宗！我供着你，怪不得你喊我跟着你去玉门关发财。

感情是打着我的老本的注意！”张荃朝着一旁草地上吐了口痰。

动作随性又粗鲁！

萧子月也跟着学，依葫芦画瓢，还有那么几分神似。

张荃咧着嘴，让那口黑牙露出来。

萧子月也跟着学，也咧着嘴，将自己小白牙露出来。

“好！不错，有那么点亲戚像了。”张荃鼓掌夸奖。

马儿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吃了些青草。张荃便将车厢重新给马儿套在身上，继续上路。

张荃没有继续在顺着大道走，反而拐进了小道，一路往山里走。

萧子月掀起了车门帘，询问道：“老舅！咱不去二叔公家吗？”

“去呀！咱两连个行李都没有，就这样进下一个城池，你觉得咱们像是去奔亲吗？”张荃笑着说道。

萧子月语赛！

张荃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疼跑的更快了些。

“前面不远有个小村子，我以前来过这里。

一会儿你跟着我，记住别开口说话。把自己当哑巴就好！”张荃叮嘱道。

“你在这里收过人？”萧子月在张荃的旁边空地坐了下来。

张荃笑着说道：“你可别摔下去了。”

“不会！”萧子月回道。

“我啊！可不止收人，我啥都收过。能赚钱的买卖，像我这种三教九流之辈，都会经营！”张荃不胜在意的随口回道。

“反正一会儿进村了，你别说话，跟着我就成了。也没有谁不长眼，拉着你问！”张荃又道。

萧子月一细听，陷入了沉思。

双腿盘膝而坐，一手拖着下巴。

“你赶紧坐进去，可别摔下来！”张荃侧着头一瞧，给吓得，立刻催促道。

萧子月起身，钻进车厢。

“老舅！咋感觉你说的这个村很有问题啊？”

马车里传来了萧子月的喊声。

“嗯！这个村用我们行里话说，叫白村！

白的意思就是指住在这村里的人，不种地、不务农，就光想着靠卖儿卖女来生活。”张荃说道。

“白？那岂不是还有什么红村、黑村？”萧子月顿时来了兴趣。

张荃笑了笑，又抽了一鞭子马儿。

“有！以后遇见再给你讲！总之你要跟紧我！谁喊你别理，瞧见谁可怜也别管。

这白村的人啊，没有一个是好人！”张荃提醒道。

“我铁定跟紧你！”萧子月又钻了出来，坐在了张荃旁边。

张荃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山路，说道：“顺着这条路上去，便能进村。现在起，你别再说话。”

萧子月立刻安静的坐在那，只是欣赏着山间的景色。

马车顺着山路，绕到了半山腰处。

已经可以瞧见不远处一处山民的土房，屋檐下还挂着年前的熏干肉。

等进了村，这一路上，萧子月已经遇见了三四个村民。

他们看萧子月的眼神都很怪异，似乎带着打量货物的感觉。

从头到脚，反反复复的评估，看这货值不值得买下来。

“黑牙子来了！”有人大喊一声。

“你这嗓门儿还是这么响亮，又新娶了几个？”张荃不坏好意的笑着，给人一种淫邪的感觉。

“托你福，又新添了三个女人。”那人一边回着话，却伸手去抓萧子月。

张荃立刻笑着拍掉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说道：“这个啊！可是别人订的，我也是帮同行送的。

而且，这个啊，是个哑巴！你要她干嘛？”

那人一听是哑巴，顿觉的晦气。便抬脚便要走，又被张荃扯住了衣服。

“走啥！你家就没点货要出手？”张荃问道。

“娃子去年都卖了，谁叫你不来。你这个点过来，咱村哪还有人卖你！”

“这还不是去年接了一个大单吗？这不就想着偷懒下！”张荃嘿嘿笑着。

那人一听，立刻拍着张荃的肩膀，“你小子是不是又赌了，现在没啥钱了才想起干活！”

“哈哈！干咱这一行的，有钱谁留着过夜！”张荃摆了下手，巧妙的便推开了对方，又不惹怒了对方。

“烂货收不收？我屋里两老人，便宜卖你。一两银子要不要？”

张荃一脸为难之色，说道：“不好出手！你也知道你们村那些老人，要么身体走样，要么就是身体垮了不能生育，要么就是身上都是伤！

还有那种一身病的！”

“瞎说！现在咱村只要谁家有病不报，逮住了全部打死！

我家里这个能生，就是之前小产了之后身子太弱。要不给这个数。”那人伸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却死活没有提另一个老人指什么情况。

张荃一脸犹豫之色。

那人也很有耐心，显然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成！不过你得给我搭点东西。”张荃上前一步，附耳压低声音耳语一番。

那人一听点了点头，又追问道：“可是最近风头紧了！去年来收货的那人说，廊县张家栽了个大跟头。

听说是一个哑巴，把他们给坑了！”

张荃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接话道：“福爷砸进去了！现在廊县地盘就是一盘散沙，也没有那个老大敢接手！

生意不好做！

我这又准备找新靠山，这个啊，就是搭桥的人给我领来的。

行行都有各行的规矩，我要是能把她顺利送过去。在沿路以低价收到好货，我就通过了考核。”

那人一脸深信不疑，“那兄弟在此祝你，财运滚滚！

我去给你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