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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男拿到了脑电图，一行人马上走出五院的大楼，来到了大楼边上的平房门前，智力测试将在这里进行。

这间平房坐北朝南，若男搀扶着母亲走进了进去，一进门，就是走廊，走廊很狭窄，又阴暗又潮湿，若男甚至担心会突然冒出来一只老鼠招摇过市。平房的空间不大，朝阳的房间都是心理诊室，背阳的地方真好就是走廊和用于等候的长椅。

由于各个心理诊室都是木头门，没有窗口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若男不确定到底哪个屋子里有人，只好挨个敲门试试。

“你好，有人吗？”若男敲了敲门，没有回应，随后又用力一推，显然这屋子是锁上的。

“你好，有人吗？”若男接着敲旁边的门，仍旧没有回应。

“你好，有人吗？有没有人？”若男试着敲第三间屋子的门。

“请进。”

若男隐约听见有声回应，她转过头看向母亲，母亲点点头，若男用力推门，门开了。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射进屋子，房间里简单的摆设着一个双人沙发，一个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老太太，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黄色的光芒，若男有点诧异，她没有想到从事心理咨询这个职业的居然是一个老太太。

“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老太太的语气异常柔和。

“您好，我们是来进行智力鉴定的。”若男笑着说，面对慈祥的老人，若男总是异常有礼貌。

“好的，把鉴定表给我，家属就出去吧。”老太太慢条斯理的说着。

母亲看了若男一眼，属于母女俩的默契令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屋子里只剩下若男和姐姐。

老太太带上眼镜，仔细看着鉴定表，智力鉴定，她看完后，将表格放在桌子上，打开抽屉，那出来一些小玩意，有魔方，有纸牌，还有跳棋，总之是一些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老太太准备好，抬起头，看见若男，诧异的说：“家属在外面等。”

“哦，是这样的，如果我不在场，我姐姐不会说话的，不管您问她什么，她都不会说话的。”若男解释着，不用说陌生人问话，就连母亲问她话，姐姐也是一声不吭的。

“不说话怎么行，不说话我怎么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说话是不行的！不说话没办法鉴定！”老太太开始喋喋不休。

若男无奈的笑着，看来人年纪大了，话就容易多，而且同一个问题喜欢反复说，但是看着姐姐皱起的眉头，若男就知道想要姐姐配合简直难上加难了，毕竟姐姐是那么的讨厌啰嗦。

“医生，我什么也不说，我就在边上坐着，绝对不打扰你们，我姐姐容易认生，要是没有她认识的人，她不会配合的。”若男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那好吧。”老太太也不再纠结这件事，随口问：“现在几点了？”

姐姐低着头，不看医生，也不说话。

“不认识表？”老太太提高了嗓门。

姐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的

这个表情若男再熟悉不过了，她忙说：“姐，现在是几点告诉医生。”

姐姐听罢，降头扭到一边，谁也不理。

“她认识表的，认识的。”若男没办法，只好自己跟医生说了。

“这不行，她不说话，我没办法进行下去，这个鉴定没办法做，你们走吧。”老太太来了脾气。

“不是的，我姐姐在家也是这样的，谁都不理，她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医生，你别急，慢慢来，熟了就好了。”眼看着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若男急了，要是这一项没办法进行，就没办法鉴定智力残疾了。

“那她不说话，叫我怎么鉴定！”老太太的脾气还是蛮大的。

看着老太太不妥协，若男只要劝姐姐：“姐，医生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没事的，说错了也没事，你说话就行。”

若男苦口婆心，奈何姐姐一句话也不说，一声也不吭。

“我再试试，如果不行，你们就只能回去了，什么时候她愿意说话了，什么时候再来。”老太太见姐姐仍旧不说话，只好改变策略，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三个积木，摆成了一个三角形，接着，又递给了姐姐三块一模一样的积木。

“来，照着我的样子，你也摆一个。”

积木是姐姐最喜欢的玩具，若男看着姐姐仍旧一动不动，心急如焚，如果姐姐再不配合，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姐姐抬起头，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医生，很快的又低下头去，她不敢。

“姐，你摆摆看，你看，这些和家里的一样吗？姐，你看呀，这里也有积木哦。”若男实在没办法，开始引诱。

姐姐抬起头，伸出双手，颤抖着接近积木，眼睛还时不时的看看对面的老太太，忽然，她抓起积木，放进了口袋。

“姐，你用刚才的积木，照着医生的样子摆一个看看。”若男又开始循循善诱了。

姐姐摇摇头，装进她口袋的积木就是她的，她才不会拿出来。

“话她也不说，动手也不动，这让我怎么写这个报告！”老太太又开始叫嚣了。

“医生，拜托你，我姐姐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是假的，她的智商就是三岁的孩子，这样还不行吗？”若男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靠三寸不烂之舌了。

“但是她啥也不说，我这上面的题都没办法写，不合规矩。”老太太将表扔给了若男，说：“你们走吧。

“医生，您随便写点什么就行，我姐这状态，您也看得出来，绝对不是装的，我姐姐小时候就得了这个病，还去北京治疗过很多次，但是就是不见好转……”不行，若男绝对不能让这件事黄了。

“但是她不说不动的，我这的没办法写。”老太太说着，看了看表，说：“这都11点多了，该吃饭了，要不你们找地方吃饭去，做做她的工作，下去再来。”

“医生，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您有什么问题都问了吧，我姐回答一句是一句。”若男只能碰碰运气了，祈祷这些问题有姐姐感兴趣的，能够回答一句两句就

好。

“唉，这不是浪费时间吗？”老太太又看了看表，说：“这样吧，我随便给写了。”

“太谢谢您了！”若男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能够同意写这个报告。

“我这样做就是犯错误，本来不应该这样做的，她也不说不动的。”老太太一边写着一边说，十分不满。

“真的太谢谢您了，太谢谢了。”若男不停的道谢，这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求人办事的辛酸，即便是真的，也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好了，走吧。”老太太将写好的表格递给若男，下了逐客令。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若男说着带着姐姐往外走。

“等一下。”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被老太太叫住，若男一愣，她不会是反悔了吧？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报告啊。

“把积木留下。”老太太指着姐姐的口袋，说着。

“哦，不好意思啊，忘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若男从姐姐的口袋里翻出积木，放在了老太太的办公桌上。

“行了，走吧。”老太太一副女王的架势，不可一世。

若男带着姐姐走出了心理咨询室，母亲和姐夫迎了上来。

“搞定了，不过不管我和医生怎么说，姐姐就是不说话，医生没办法，就只能写成这样了。”若男拿着老太太写的表格，上面赫然写着病人不配合，不说话等等词语。

“你姐本来就是这样的，见生人不说话的。”母亲拿过表格，看着。

“是啊，最后还差点把人家的积木带走呢。”若男想想就觉得好糗。

“你姐姐喜欢积木，就这样还不能证明她智力低下吗？”母亲不理解，一个正常的大人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的。

“唉，医生说姐姐不说话不配合，不能证明，你看她写的，属于中等智力，都不是低等。”若男的确尽力了，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没事了，好歹鉴定了，走，咱们去主任室。”母亲想的很不开，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这个残疾证，好办低保。

一行人回到五院的大堂，径直朝主任办公室走去，可是主任办公室的门紧锁着，主任早已经不知去向，若男看看表，十一点十五分。

“不会去吃饭了吧？”姐夫猜测着。

“不是说十一点半下班吗？还有一刻钟呢！”若男气的直跺脚，她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能够在上午完事，没想到主任却早退！

“正常，她们这种的，不到点就下班了，才不管你有病没病呢！”母亲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找地方吃饭吧。”

“这周围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呢？”想想要在医院待上三个小时，若男就想尖叫。

“这样吧，咱们去纪念碑吧，差不多了再回来。”姐夫提议着，这里有公交车能够直接到广场。

“只能这样了，顺便玩玩，散散心，平时在家里憋着，迟早要憋出病的。”这句话，若男是说给母亲听的。

“好吧。”母亲点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