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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男搀扶着母亲，时刻照看着姐姐，生怕一个不留神，姐姐就走丢了，父亲远远的跟着娘三儿，东看看西瞅瞅，找寻着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

“你们看，这个海米好便宜，你妈爱吃，多买点。”父亲指着一个摊位，停下了脚步。

“有你输的钱，全包了都没问题。不买！”

母亲照样连头也没回，她心里明白，父亲在极力表现他的悔恨，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立刻原谅他，他要是真关心她，关心她们娘三儿，他都不会狠心输这么多钱，现在就算云南白药也无法弥补母亲心灵上的创伤。

若男回头看着父亲，父亲满脸沮丧，是啊，母亲仍旧不愿意原谅父亲，不过没关系的，只是时间问题，她相信只要父亲真心改过，母亲不会为难他的。

娘三儿不知道走了多久，买了好大一块肉，还买了鸡腿，虾，鱼，蒜苔，胡萝卜……姐姐忽然间不走了，估计是累了，或者是逛够了，嘴巴开始做出奇怪的动作，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她低着头，用余光瞟着周围的陌生人，越怕看，她心里越紧张，越紧张她的脸就扭曲，越扭曲围观的人就越多。

“姐，姐，没事，没事，她们没看你……”若男担心姐姐病发，忙安慰姐姐。

“来，妈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香蕉，看，这香蕉多大，多好！”母亲借机引开姐姐的视线，若男和母亲都知道，姐姐这个表情的后果就是耍疯乱跑，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只能用姐姐喜欢的东西引起她的兴趣。

姐姐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的，脸偏向一边，将母亲握着她的手狠狠甩了出来，抱着双臂，站在一旁。

“老板，这香蕉怎么卖？”母亲开始和老板谈价钱。

“二十。”老板看见这一家人，决心落井下石。

“什么？二十？你怎么不去抢啊！”若男忍不住了，这种把戏每每都会上演，这些无良的商贩总是看人行事，欺软怕硬。

“妈，咱们不在这买了。”若男说着拉着母亲离开。

姐姐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巴裂的很开，眉头紧锁，一动不动，她一句话不说，像钉子一样站在商贩的摊位前。

“姐，咱们看看别的家去。”若男想要劝姐姐离开。

姐姐将若男推了一把，干脆蹲在了地上，她仍旧一句话不说。

“你想怎么着？”母亲开始有点生气了，这么多人，怪难看的。

“妈，你别这样，我想我姐应该是想吃香蕉。”多年来，姐姐一犯起脾气，都是不说话，你做得稍微不对她的意思，就开始耍疯，摔盆砸碗，若男早就会对姐姐察言观色，代为传达。

“这家贵，我不是不给她买，咱们去下一家。”母亲耐着性子解释。

姐姐站起身，疯狂的往人群中走去，不管前面有谁，认识不认识，她一把将人家推开，引起周围人惊叫连连。

“姐！姐！”若男追了过去，抱住了暴走的姐姐，不停地安慰：“买，买，马上就买……”

“干什么呀，是不是有病啊！”周围开始有人高声指责。

“真你妈是个疯子！不会看好了啊，碰坏我了你赔的起吗？”周围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老子这衣服贵着呢，妈的，被傻子抓了，大过年的，真晦气！”有人想要碰瓷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她有病，别往心里去。”母亲和父亲开始给周围人赔不是。

“你才有病！我不傻！我不傻！”姐姐受到了周围人的刺激，开始思维混乱起来，她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若男的怀抱。

“放开我！放开我！”姐姐面目狰狞，完全失去了理智。

“姐，姐，姐，是我，是我！”若男使出吃奶的劲抱着姐姐，不撒手，周围的人自动闪出了一条路，谁也不敢上前，也没有人敢出声。

“逞强是不是，找打是不是？”父亲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面子过不去了，作势要揍姐姐。

“别碰我姐！”若男使出全力将姐姐抱离了现场，姐姐这个时候完全疯癫，她没有理智，听不懂道理，就算打死她也无济于事，她不要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姐姐！

母亲随后赶了过来，手里拎着一袋香蕉，递给了姐姐，姐姐接过香蕉，抱在怀里，安静了很多，对于姐姐，她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和她讲道理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分别，主要就是不能刺激她，顺着她。

“就为了一个香蕉，真不值得。”若男看向母亲，缓缓的说。

“唉，还是没钱，要有钱，多贵都不在乎。”母亲转身狠狠瞪了父亲一眼，父亲满脸愁云，低头不做声。

“好了好了，别这样了，没事了，没事了。”若男看看姐姐已经恢复了理智，甩甩头，似乎想要甩掉刚才发生的一切。

“回家把，别再外面丢人了。”母亲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本来她的不在乎都是装出来的，怕若男担心，发生了这件事，她的心里更乱了。

“走吧，回家了。”父亲走在前面，若男和母亲走在后面，姐姐跟着若男，一家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了家。

这个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大年三十，母亲三番五次去请奶奶，奶奶都装作没听见，独自跑去小叔家过年去了，二十多年了，每年三十都是在家里过的，今年居然没有，母亲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她怎么做，怎么顺从，奶奶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她也是最不孝的那个，不管小叔怎么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出生活费，小叔也是最孝顺的一个。

“妈，别想了，咱们离得近，照顾的多是应该的。”若男看出了母亲的心思。

“唉，罢了，我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把你大伯叫来，咱们吃饭把。”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伯独身一人，年轻的时候舞文弄墨，有点才气，也曾经娶妻，但是大娘受不了奶奶的刁难，离婚走了，没有孩子，大伯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若男家照顾的对象。

“好，我马上去叫。”

姐姐主动请缨，叫来了大伯。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年夜饭，窗外鞭炮齐鸣，夜空好像一个漆黑的画布，礼花将画布点缀的绚烂夺目，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年味十足。

吃过晚饭，父亲在门口

放了一挂鞭，寓意上一年的晦气全部炸光光，新的一年里将满是福气，今年因为赌博的事情，母亲没有心情弄炸糕和丸子，就连福字都没有贴，若男拿出事前买好的福字和对联，和父亲一起贴在了大门口，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小妹！快，快！晚会要开始了！”姐姐着急的拍了出来，对于小妹吩咐的事情，她总是记得很牢。

“好的，爸，走，看晚会去！”若男叫着父亲，农村的冬天还是蛮冷的，站外面久了，手冰凉。

“来，先暖暖。”母亲将灌满热水的玻璃瓶递给了若男，这是母亲的发明，可以当暖水袋用，保温。

“嗯，来，看晚会把。”

若男抱着玻璃瓶，心里暖暖的，一家人就这样坐在电视机前参看春节晚会，时不时传来笑声，若男不在乎家里的贫寒，不抱怨没有好的生活环境，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若男的手机响起，黄洋的电话。

“喂，洋洋，过年好！”若男接起电话，很开心，这是两个人自从那次误会后，第一次通话，若男尽量摆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嗯，过年好！”黄洋也装糊涂，人嘛，不要那么精明，有的时候难得糊涂，古人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吃过饭了吗？”若男笑嘻嘻的，看来黄洋已经不生气了呢。

“吃过了，现在方便吗？我给叔叔阿姨拜年。”黄洋答应过若男的，过年的时候要拜年。

“好啊。”若男很开心的和母亲说：“妈，黄洋要给您拜年！”说着将电话递给了母亲。

母亲面有难色，但是面对女儿的笑脸，勉强接过电话，只听得里面一个男生在说着吉祥话，她礼貌的回应着：“好好，也祝你爸妈新年快乐。”说完将电话还给了若男。

“嘿嘿。”若男心情莫名的很好，母亲并没有拒绝接电话，说明只要她喜欢，母亲是可以接受黄洋的，真好呢！

“洋洋，我也给叔叔阿姨拜个年把。”若男觉得又来有回，才显得礼貌。

“不用了，她们打牌呢！不方便呢！”黄洋推辞着。

“哦，这样啊，那你帮我拜个年把，呵呵。”若男笑嘻嘻的，看来，两个人的父母对于她们的事情，都没有异议了，这比任何新年礼物都惊喜。

“你看晚会把，我还忙着拜年呢，我先挂了啊。”黄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若男看着电话嘿嘿的傻笑。

“若男啊。”母亲唤回了若男的注意力，说：“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你可要小心点，别那么实在了。”

“妈，您放心把，我们都已经告诉了双方父母，看来都不反对，我知道怎么做的，不用担心我。”若男对黄洋充满信心，只要他不离，她定不弃。

母亲看着一脸幸福的女儿，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说，希望是她感觉错了，是她多虑了吧，女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经历才行，她说的再多，也不会有好的效果吧，母亲叹了口气，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女儿的！绝对不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