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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地下时，就见灼华正在地洞入口处坐着，眼神微微凝滞，似乎正在发呆。

见到两人来，她才有了点反应。

回首对着两人牵强的笑了笑，灼华抬起胳膊朝着琼荧伸去。

“方才我叫你们的时候，云云来了一次。”灼华说，眼中泛着一点诡谲的红色流光。

“她应该是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感觉很不好。”灼华忍着心中的暴虐说：“我想杀人，想破坏什么东西，想吃掉你……”

琼荧挑眉，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也没见她做什么，灼华那颗暴躁的心已逐渐安静下去，脑中更是一片空明。

灼华松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琼荧。

“你要不再给我加个符咒什么的？她再来一次我可挡不住！”

“恪守本心就好。”琼荧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顺带在她眉心点了一记。

“好了。”琼荧说。

灼华也不敢摸自己的额头，唯恐不小心把上面的符咒蹭掉。

“那么多任务者，只怕都是中了一样的招。”灼华叹息。

如果不是这道符咒，她只怕早就在看见琼荧的第一眼后扑上去生吞活剥了她吧？

当然，她觉着自己挂的可能性比较大。

小系统们看到主系统后反倒呆了一下，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是……是我在做梦吗……】一个小系统颤抖着开口。

竟然是主系统爷爷亲自来了……

是主系统爷爷！

【要是宿主再多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是谁说。

如果宿主们没有自相残杀，没有被蛊惑更没有变的嗜血……

那他们一定能得救的吧？

可惜没有如果。

几个系统半敬半畏地看着主系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问。

【我们的宿主还有救吗？】

主系统遗憾地摇头。

【这样啊……】小系统们失落的垂眸。

【我的宿主，云云、云云在死之前，有话要对默默说。】云云的系统站出来【我意识到这里的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又没法子接近默默……】

云云的系统纠结的搅动着爪子【大家说要建立这里时，我……我本想将云云的记忆碎片藏起来，但是被外面那个‘云云’发现了……】

“如果有那个，说不定能解开默默地心结？”灼华若有所思地说。

【我能感受到那个东西没有被毁去，但是……】系统羞愧地说【但我也不知道在哪……】

灼华一撩眼皮，觉着这活计说不定又要落在自己身上。

果然，就听主系统地说：“放心，我们会找到的。”

琼荧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虚影，突然伸手拉过一个捏了捏。

从之前起她就好奇——这东西怎么造出来的？

被她拉过去的那一团虚影也是一脸懵——为什么有人能碰到它？

它不是已经挂了么？

现在这一团只是它意识的化身啊！

从这些系统们口中，倒是能拼凑出一个不算太完整的故事。

十一个发现不对劲后前来调查的任务者，和一个被吸引来的艾九落相聚在这个一切灾难发起之地。

时间因果一次次倒回，小世界不堪负荷而崩塌，‘云云’诞生。

而‘云云’在一次次死亡中，被逼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偏执、癫狂、嗜血……

她一点点的吞噬着默默的力量，创造出这么一个曲扭的世界来，又用了手段，引诱任务者们自相残杀。

初始时也许是为了吞噬这些人的力量，但现在……

只怕是为了膈应默默而已。

而所谓的血珠，不过是云云最初哄骗苏灵儿等人的谎言。

相互间有了利益纠葛，这些人便无法再抱团，任务者之间的联盟也分崩离析。

再加上‘云云’本就自执念和怨念中生，最是知晓如何放大人心中的欲念。

所以便有了他们所看见的一切。

这些任务者在一次次重启中，终究选择了放弃。

——不是谁都能一次次忍受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的。

尤其是在每日都会有短暂的清醒时间的情况下。

这些任务者与系统解绑，灵魂在一次次弑杀中泯灭，最终成了一具具简单的躯壳。

……

将这些系统的残念收起，主系统依旧是那副温吞模样，只是眼中多了点思量。

灼华惆怅的叹息，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最终还是将所有言语咽下。

余光从她面颊上扫过，琼荧抬手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回神。

“这大概是我见过，最没有价值的牺牲了。”

灼华终于开口，她盯着琼荧艰难地说：“就因为他的一个念头，整个小世界被毁，就因为他的一个执念，所以这些任务者和系统都成了祭品……”

“如果，如果这就是天道，那我们这些任务者到底为什么要辛辛苦苦游走于世间修复小世界啊！”灼华轻声问，单从面上看不清喜悲。

仿佛她只是说了一件很小的事而已。

琼荧沉默了好一会，有心想要反驳，但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任务者做任务，不是为了自己吗？”主系统突然插话，他抬手揽过琼荧，啼笑皆非地看着突然间发出质问的灼华。

哪个任务者，是因为想着要‘拯救世界’才被绑定的？

越是危险的任务，任务者能得到的积分便越多，能从系统商城换取的东西便越多。

“在任务途中享于安逸，或者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选择与系统解绑的任务者也不在少数。”主系统慢条斯理地说。

灼华哑口无言，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抱歉，是我失言。”

“没关系。”主系统心平气和地反问：“如果天道未曾受损，小世界运转正常，又何必产生快穿局和系统呢？”

“是。”灼华窘迫的应了一声。

“而且，并非所有天道皆是如此。”主系统却没放过她，只在看了眼琼荧的表情后接着对她说。

“在上个小世界，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主系统说：“为了维护小世界而舍弃自我的天道，可不止那一个。”

灼华这回是彻底熄火，愣了半天都没能接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