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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从浪涛间飞起，长鸣一声，飞向月海边那座环形山间，低头侧脸想了一想，风掀起它身上一些灰黑的羽毛，也吹伏一些贴紧身子，它想：此事要给天鹅相好商议，不能孤芳自赏。于是它跨海越岭，接通它相好的光子电脑的密码，发送信息：

“阿卡奇，百里香，我有事求你，你去司法部门了解最近有无犯人运送水下监牢。速。”

百里香是正宗的天鹅人，但她刚正不阿，作风正派。她不喜欢天鹅军人的相貌，她喜欢光头、没有眉毛、眼睛是暗黑带摄影机、身材一米五的近似相貌。

百里香在变形器里选择了这个形象。前面说过，殷昌背上原有一支翎毛藏有追踪器，是百里香换掉的。殷昌能潜伏下来，多亏了她，她对月球腐败堕落的政府极为不满，幻想有朝一日改天换地。现在南茜那里另外那只猫头鹰也是她找的。

猫头鹰在一座山尖着急不安、以为没希望时，百里香发来信息：今晚半夜十二点，有犯人押去月海监牢。信别回。猫头鹰给蚯蚓发了个信息，相信他某个时间会看的。

它迅速赶往月海边环形山，找个能清楚观察、可以实施他计划的山峰。等待的时间非常难熬，它就用头撞击山头、用翅膀扑打山尖，经过几个小时的捶打，它已经像一只战败之鹰：

满身血淋淋、羽毛掉了许多，有的地方坦露鲜红的肉，伤势恹恹。

他想：这幅狼狈样，阿莎西妮娅见了一定会流下眼泪，再唱她的《新喀秋莎》。但他再想：比起王佐断臂，还差点。

猫头鹰耳边有个细微的声音：“大兵哥哥，我是纳米小兵雪花，奉蚯蚓先生之命，躲藏在你身上多时，随时听候你的吩咐。”说着在他耳朵了唱起《维和战士之歌》，猫头鹰嘿嘿而笑，说他是鬼精灵，为何不早说，偷听人家的秘密。

到了晚上半夜，只见一个飞蛋落在海面上，它快速行驶在眼下暗道出口上的浪涛中，那蛋壳分成条向周围散开大概至海面，船身出现圆形艇的样子，有窗、有船舷、有烟囱，一些人在甲板上走动，后来，好像船舱一群人，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从而落。

那群人，正是天鹅人的罪犯，其中有昨天在战斗中被俘的维和战士，他们正从船舱出来，手被光电镣铐铐住，见到今天晚上船灯光那么光明，海上空气那么新鲜，海浪是那么喧嚣暴怒。突然一只猫头鹰从天而降，他们惊呼起来：“哦，好孩子，天上掉馅饼了。”

他们强颜欢笑，这只猫头鹰，不偏不斜，正好掉在一个无头之人---蝙蝠人手上，他是因哗变逃跑时被捕的。这个蝙蝠人两只眼睛是长在肩上的，他看见一只猫头鹰从碧空突然跌到自己手上，感觉自己运气非常好，这么多人，包括看管、押送他们的那些天鹅兵，怎么没掉到他们身上，而要掉到他这个无头人身上，可见冥冥中的神特别关注他、垂爱他。

这猫头鹰伤痕累累，残喘恹恹，闭着眼睛，蝙蝠人动了恻隐之心，就翻过镣铐的手，捧住这只猫头鹰。在没有哗变之前，蝙蝠人曾经是天鹅兵的一支劲旅，他们纪律严明、步调一致，他们的长柄大斧，是可变形的长枪，斧砍杀过许多天鹅兵的头。

他们野蛮凶狠，杀人不眨眼，他们的长枪架在肩膀上曾经射杀过一群一群的的天鹅兵，因此对于蝙蝠人，天鹅人是害怕几分的。况且，上面有令，对蝙蝠人要宽大处理，与地球兵不能同样看待。

这个蝙蝠人叫扁扁秋草?在田边，好像他被孵出蛋壳时，他的父亲正在田边拔秋草，他们起名是根据父亲在儿子出生时干什么而起。“扁扁，你手里的鹰交出来吧。”一个押送说。

扁扁说：“神爱我你也嫉妒？他为什么不掉到你头顶上而掉到我的手上？你看好背后的海里，小心长翅膀的鳄鱼吃你。”

押送说：“没听说鳄鱼也长翅膀，你这个蠢鳄鱼

，再给我啰嗦，没收你的鸟。”

这押送旁边一个身上有红点（就像普拉多身上的）的，对这个押送说：“嘈嘈什么，潜艇马上就要出海面，注意了，中尉，把最亮的灯打开。”

海里冒出水来，往上翻腾着，注出水柱，一个圆长水色背的怪物浮出水面，从这上中段自动打开一个方形舱门，蓄水舱继续往外排出无力、软塌的弧水柱，潜艇还在升高，而舰艇由于底储水舱进水下降，但是，圆艇一个很高的柱杆上一盏灯，射出橘黄色的光芒。

这些被铐的犯人在这光芒里自动飞腾起来，慢慢地飘向潜艇上那个方形门，好像门内有吸力，这些人都飘进了那个门内。但这只猫头鹰一直闭着眼睛，它好像伤势很重，翅膀也懒得的动，而他耳朵格外灵，听着身外的动静。潜艇的门很快自动关闭，艇自动化水为氧气，并且随时把二氧化碳排出艇外。这群被捕者一共八个，其中一个是地球兵。

这些人，被运往月海底暗道的水下监牢服刑。扁扁秋草捧着那只猫头鹰自言自语：“小猫头鹰乖乖，你来自天上哪一个星座？巨蟹座、狮子座、天秤座、摩羯座。

你射到我身上，小猫咪，我想你是射手座的，今日运势：道路坎坷、财运下滑、赌博容易输钱。幸运色：桃红色。爱情：异物相爱，终成难说。

性格：智勇双娇。健康：身心磨砺，天降贵体。幸运数字：1”

众犯听了发笑，有人说：你在监狱里摆个摊，给大伙算命，看看什么时候能跳出去？

“不许说话，”押司说：“只许你们规规矩矩，不许你们乱说乱动。上厕所，请假；吃饭，排队。睡觉，同一时间；早起，同一时间。迟到，50大板；打呼噜，50大板。”

有人说；你倒适合到天鹅神庙里去，当和尚念经去。

小猫头鹰瞥了押司一眼，看了蝙蝠人一眼，蝙蝠人捧住抬起来，让后边人也见到他的宠物，但它看见了后边的地球人，伸伸脖子，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蝙蝠人高兴了，说；“小乖乖，醒来了，你很聪明。”

蝙蝠人四面看一看，想给它找点吃的。地球兵毛里求斯，从胸兜里挖出一颗珠穆朗玛峰硬糖，给前面的传过去，扁扁秋草站起，后面的剥了糖纸，塞到猫头鹰嘴里。

此时潜艇已潜至海底，猫头鹰警觉起来，他忽然从扁扁秋草手里飞起，在舱里飞旋不停，押送和押司捉也捉不住，羽毛翎叶乱飞，竟在门锁扶手上拉了一泡屎，臭不可闻。

押司气得打开门，到驾驶舱找擦布，这猫头鹰跟着进了驾驶舱，又在驾驶员艇长头上凌空撒了一泡尿，潜艇停下来，这时前视镜里有两个天鹅人向他们招手，大副接替艇长，大副拿巾擦艇长额上尿水，听到传音器响来艇外的声音：

“长官，行行好，我们游玩水下陨石展览馆迷了路，出不去了，你们帮帮忙。”大副坐下来，对准水下扩音对讲喇叭说：“我们执行任务，请让开。”

可是一只小蚂蚁，爬到了大副肩上，它就是纳米小战士“雪花”，它一直躲藏在猫头鹰羽毛里。大副没带金丝耳罩，雪花直接爬进耳洞内腔，它说；“我是天鹅大神的特使，前面当道的，是大神蓝天鹅尊者、和大神紫天鹅尊者，快让他们进舱来吧。”

天鹅人科技发达，但意识比较落后，信神信鬼，大副以为听到了神的警告。魂吓掉了一半，下面两个天鹅人，一个银蛇触须，板刷紫金脸，拄了个手把弯曲的黑拐杖；

一个全身一圈电子雾里，放射着金光，面目模糊，肩上抗着根棒子，棒头上吊着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一般来说，天鹅尊者、长者，都有拄杖的标志，地球人是老者、垂暮者拄杖。他们是久历宇宙者拄杖，因此拄杖者是受人尊重的。另外，功臣者、英雄者身上被赐放光芒，但面目模糊，怕人暗害。

艇长开始嘴巴硬，

态度强硬，但潜艇启动之后行了一段距离，又停下来，这两个天鹅人就走过来（他们不是游，他们可以在水下走。）艇长打开遥控第一个蓄水舱的门，他俩进来了，再打第二个门。

猫头鹰没有回到刚才的舱里，它赖在那里不走，艇长抓不住它，或者抓住了还飞走，但它不是害人鸟，艇长感觉它待在那里无妨碍，而且，艇上有只鸟还解寂寞，虽然这又犯规矩，但他们几个不说，有谁知道呢？艇长暂时允许猫头鹰在舱里。

这边，扁扁秋草飞了那鹰心内极为不安，半路上来的两个人，又坐在他身边。他现在非常讨厌天鹅人，他们是民样的兵，魔样的人，何况这两个还是功臣之类。他理也不理。但这两个天鹅人，对他这个蝙蝠人非常客气，那个银蛇须者打开鼓囊的袋子，拿出一个饼，说：

“这是月球最新食品，吃了增智200，增寿300年，增力200㎏，身体变化能力20％，灵敏程度A极。”押司要了一个，地球兵要了一个，蝙蝠人要了一个。

但押送抢了地球兵手里的饼说；“你不能吃这个！你的，不明白?可能马上就要处死你！”

“你不要这样，”押司瞅着押送，眼睛的黑洞射出责备的黑光，“把饼给人家，鲍勃，不要欺人太甚，各为其主，要是你被地球人抓住了，人家对你这样，你会怎样想？”

押司也要了一个饼，

那银蛇须者问：“为啥要‘马上’？难道不能‘马后’吗？为什么呢？”

“现在正在谈判，谈成了，他就不死；谈不成，他就死。”鲍勃说。他把饼还给了地球兵。

“像他这样的地球兵那里监牢里有多少？”银蛇须者再问，脸现笑意，声似灵鸟飞，神态安然。身旁英雄使者在金光幻影里，面目捉摸不定，虚无缥缈。

“有一二百吧，已经毁灭了四五百了。”押司说。看来他出于同物之相怜悯、异域之敬佩，目光有点低沉，声音有点惋惜：“地球人可以，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投降的，连小孩子都这样。我们征服了地方，可是征服不了人心。连他们的电子纳米兵都舍生忘死，机智勇敢。没有投降的，投降这两字，不适用于地球人。他们非常爱国、爱地球、爱月球!”

蝙蝠人听了抬起头，他也佩服这类人，最瞧不起贪生怕死之徒。英雄使者站起来，拿了饼啃一口，银蛇须者拍拍他背。押司去找猫头鹰。

猫头鹰在驾驶舱顶上一个吊钩上，潜艇在前进，钩微微有点晃，它在上面一摆一度较为惬意，拍拍翅膀，摆幅大了，它得意如荡秋千。其实它的闪电般的目光一直注意驾驶舱两边的荧屏，那是一比一的画面，映照出潜艇两边海底暗道的布局：暗道两边是一个个门，门前有光头小个子站岗，它听说过，那就是天鹅人水兵，红黄蓝的等边三角形的标志。

那么，这暗道里驻扎一部分水兵，意在打仗时背后出击。当然，还有的门口是押送、押司的形貌，他们是警察，下身系同样是黑色超短裙。这个暗道大约三辆卡车可以并肩行，但猫头鹰猜想：里面的监牢可能一间连着一间，不好僭越。

电子白蚁兵雪花飞到猫头鹰身上，爬到它耳边说：“大兵哥哥，你看见的这些要不要给银须尊者说？”猫头鹰扑了扑翅膀，低头想了想{以意}说：

“小米点儿，你真想的周到，当然，你可以给蚯蚓先生说。此事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露陷。我猜想，这暗道还有更重要的毁灭性的武器？”雪花从猫头鹰身上飞下来。

从门的钥匙洞里钻进去，过了一个舱又一个舱，爬到了蚯蚓身上，进了他的耳洞，“喂，大先生阁下，这两边戒备森严，恐怕有更大的阴谋。进了监狱，不好到这里来。”

“嗯，”先生回意：“你有什么高招？”

“愚以为，我去寻找潜艇发动机上的电线咬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