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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大人，这就是直接证据了，敌人秘密接管罗莎莉亚的目的应该也就是这个了，试图使用他留下的消息渠道打入我们系统内部……”

“……明白了，他还活着的话，以银河网络信息人的一对一特性，敌人是利用不了他渠道的。”

“而他活着，就可以通过渠道联络各方，把自己的人身死亡通知也撤销……所以，一切证据已经被敌人抹消……敌人做得十分彻底、隐蔽，扇区舰队方面只以失踪处理，在往宇宙空宇落难方面调查……”

“明白了，我们内部确认其死亡吧，所以跟她……”白莫邪下巴往后点了点，意思十分明显。

蒂亚依然保持明媚和煦地笑容，柯蒂娅开口：“这就是另外一个证据，由于知道川贝跟社……伊芙琳的关系，所以在潜入发现这首诗之后，我就潜伏到了伊芙琳身边——她果然被包围监控了，发现敌人应该有下手计划之后，我就带着她花费3天时间潜逃了回来。”

之后蒂亚简单叙述了川贝跟伊芙琳之间的关系，让白莫邪一下子把所有事情都给想明白了——说白了川贝跟伊芙琳才是老相好，追星单推香菲儿只是障眼法，做给下面人看的样子，一个掩护。

首先时间上就十分合理，伊芙琳早在她歌姬时代，就跟川贝好上了，那时候川贝还没用“川贝”这个地下世界代号，只是一名普通的职员罢了。

但信息时代做偶像的凶险，那是稍微有一点小道消息，都会造成致命打击，因此川贝就成了伊芙琳的“影子”……一个无根无基的歌姬，在歌坛退役之后，拉起一面自己的旗帜，杀入早就饱和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娱乐圈，其中川贝的暗中支持有多大，可想而知。

伊芙琳在阳光下光鲜亮丽，普照世人，而川贝则在她脚下的舞台，灯下黑的存在，没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然而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伊芙琳根本不可能竖立得起来。

之后八音翼社进入正轨，川贝这然也就在这个星城里扎下了根，灰色商人看似有三家，其实依然是川贝的障眼法，真正的势力只有这么他一股……川贝、伊芙琳就这样一明一暗一路走了过来，这个可比什么——

“因为萌上了香菲儿，所以短短几年内，成为了八音翼社三大地下势力之一”，这种说词有说服力多了。

这也是6月初蒂亚能轻松打入地下世界，跟川贝搭上线的根本原因——当初所有人包括白莫邪，只是感叹蒂亚的潜伏、深入，跟地头蛇打成一片的能力强到夸张，连香菲儿这个当地土著都不知道的灰色商人，都被她给找上了。

然而实际上却是伊芙琳跟川贝交流过情报了，川贝知道蒂亚这号人物，知道香菲儿事件是八音翼社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机，所以才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蒂亚一摸到藤，就主动带她上了门，轻易达成了协议——

作为走钢丝绳的灰色商人，如此亲信陌生人，轻易搭上全部身家，就靠一句“我是香菲儿的脑残粉，最近虽然理智粉了，但这种时候必须挺身而出”，能解释得通的——同理，老江湖的蒂亚是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的……

白莫邪无悲无喜：“所以你从最最开始就知道川贝的底细，跟伊芙琳的关系？”

蒂亚保持着永恒的笑容：“是的，不能无法却得我的信任，敌人是国家级别的势力面前，他必须开诚布公。”

“……所以你就一直隐瞒着了。”

“是的，这是交换条件之一，只能我知道，我认为是必要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这个秘密也将由他公开给我方，我将永远保持沉默。”

是的呢，也是啊，你身上秘密多得不差这么一个了……白莫邪心中吐槽，如果他还是刚穿越那会儿的心智不成熟少年郎，这时候心里就得翻江倒海不是个滋味了——自己把心肺掏出来给你们看，穿越者、时间回溯的事情都不掖着藏着，你们却背叛的背叛，藏小秘密的藏小秘密——自己这个人做得可真是……真是太难了……

然而现在的白莫邪，就云淡风轻地一笑，此事就揭过——不是简单的理解而已，而是心理层次上的认识的阶段性升华——我开诚布公是我的态度，但我不会用自己的态度来要求所有人对等，那属于一种意识绑架、捆绑，本身就不公平了。

两边都是聪明人、老江湖，白莫邪、蒂亚一去一来，明示暗示两句，就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处理意见：此事就当没发生。

蒂亚接着进行说明——

6月11日川贝方面答应出人的支援的，也确实有武装人员通讯过，敌我识别认证完毕，在远处架着狙击枪……但却只在远处摇旗呐喊，从始至终都没正面露过面，真正交火的一直是残党、军方、格伦儿三方……

事后川贝给格伦儿的说法是，他们在确保退路，保证城市环线列车控制在他手上……格伦儿也就只当毕竟是灰色商人，不敢真正打硬仗，保存自己实力是理所当然的，看在他们在远处不断分享敌人动态，提供扫描锁定目标，开视野、给透视的份上，就没多做计较了……尤其是在当时无法通讯，只能靠各种原始人工方式，来提供情报的情况下。

毕竟未来的战争打的就是信息，自己隔着二十间房间知道敌人蹲在墙角，那就是绝对优势……白莫邪也深以为然，因此后来完全没有芥蒂地找川贝，要他们帮自己跟银河系外海盗搭线。

然而事实上，6月11日当天，川贝他们一直在执行着伊芙琳保护任务，确保伊芙琳紧急时刻能瞬间逃离八音翼社，前往最近行星系首府避难的逃生路线，在信息被屏蔽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无法分心它顾了……

事情全部明白了，而川贝把香菲儿拉出来当挡箭牌，还有顺水推舟，卖她奥德西斯家族人情的意思，毕竟是现在迦兰共和国老牌势力范围圈内的实力派代表……他灰色商人，游走黑白，能多个拿货渠道自然是好的。

白莫邪进行总结猜测：“……所以那诗里的‘偶像’其实是在指伊芙琳？但值得老兵们动作吗……蒂亚？”

“这就得看我们茶会的分析了，报告完毕，蒂亚先告退了，需要休息。”

“嗯，你可以随便找个房间先用着，白玲玲她们三个今天不在，去战舰那边了。”

由于她们太调皮捣蛋，就被罚去“送快递”，负责把她们搞的那三吨货，亲自送去蜜莉忒斯号那边，这是之前就说好了的，所以今天一早就跟换岗的队伍出发了……

说起来，其实伊芙琳能在萤初院进行伪装，也是她们的功劳——之前明明要她们别做什么黑客的手脚，然而似乎是为了应对之后可能发生的全面信息战，她们仨先下手为强，秘密搞下了萤初院网络控制权——伪装必须获得环境权限，也就是能调用周围的各种公共系统，要不然只改自己本地的数据，那就只是掩耳盗铃。

八音翼社那边的权限，是军方赋予的，运输机是黄金骑士团私有的，而回到了萤初院，试着调用了下……远在主力舰上那边的奈琪露蒂一看是蒂亚的申请，想都没想就给了她权限……于是白莫邪在出入口站那里，就接到了一个“玛琳”。

带她回来的蒂亚，体型娇小，身高145cm比茉维依矮一点点，外貌可爱，表情温柔，永远甜笑，气场也是最能带给人暖洋洋感觉，给人的感受比蜜莉多菈还来得慵懒。而可爱程度比白玲玲、奈琪露娜不差，软萌软萌。至于柔柔嫩嫩的味儿，甚至比兔子姑娘艾蕾娜给人的感觉更加软绒。

然而这一切表象全部是蒂亚的演技……如果说王若夜是话术，靠着语言艺术、社交技巧来玩弄人心，那么蒂亚就是靠外貌，靠细微肢体语言来改变、影响他人对自己的观感。

相对而言，王若夜可以做得的事情更多，但蒂亚只需要给人亲切感就够了，目的十分单一，就是让所有陌生人第一眼印象，认为她是无害的小动物，方便她混入人群之中，让她接近到目标身边，无论什么任务就都能轻松完成了……

这也是蒂亚从来没开口，至少在白莫邪印象中，就没见过她开口说话的主要原因——她的“地下世界经验”告诉她，声音会影响到她有效传递自己的外貌印象，影响到对方的主观判断。

白莫邪曾经私底下问过她——出任务的时候不说话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在团队里依然不说话？跟以前的伙伴一起的时候也完全不说话，只靠传递图片、影像、文字信息来进行交流的吗？

蒂亚的回答十分肯定，而她对此的解释，让白莫邪觉得十分有道理——无论敌人通过任何途径，获得了她在自家团队内部的资料，也无法通过她的语言对她进行个人分析，声纹采样，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语言记录。

所以就一句话，由于从来不用开口说话，就完全避免了自己社交形象的问题……可以永远扮演个内向不说话的腼腆小姑娘，去完成任务。

到了未来世界，大家几百上千岁都还能是婴儿外貌的，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已经是白莫邪认知到的第一个常识，而其中蒂亚又是特例中的特例，更不能被她的样子迷惑——别说黄金骑士团团队里，在白莫邪认识的、接触过的人种，蒂亚内心都是最冷血的。

说冷血都有点过分了，应该用无机质，纯正的钢铁来形容……只要是她认为有必要的，别说隐瞒情报了，直接会危害到整体的单独行动，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然而从另一角度来思考，这也可以称之为“单纯”，也就意味着只要保证自己是她的最高领导者，那就至少不用担心忠诚问题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跟着自己，白莫邪望着她离去的无门的转角走廊，回忆着——她自己坦白的理由是，她想要看看银河系，而在银河系外活动，她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拜托海盗、托尔图加的黑历史……

虽然制造合法新身份的事情，能做到的人很多，但是整个宇宙，只有白莫邪能为她做……而她能找到那些大佬吗？如何去找不说，只要暴露在银河网络下，她就直接完蛋，没有合法身份，文明世界寸步难行。

白莫邪相当于是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离开托尔图加后，能安全活动的身份，一个安稳的后方据点。而她则为白莫邪办事，所有最危险，最血腥的任务，她都甘之如饴……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比其她人都更加直接，最纯粹的利害关系，没有任何暧昧因素存在……

伊人虽然已经离去，但全息屏依然打开着一片，下意识翻看着的白莫邪无意间又翻到了封预告信，写得含含糊糊如同诗一样的内容，笔迹已经比对过了，根据档案、网络上的记录，是完全仿照书法家的笔迹书写的——文件什么的都可以挥手大脑传递了，未来世界早就没有人用手写了，所以白莫邪一手为高考专门练出来的工整中性笔字，在未来已经可以称之为书法大家了，卖笔迹都可以赚GC的那种。

所以通过全息引导技术来写字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笔迹没有线索，但是它的载体，一本书的扉页，而这本书是一本一万年前列秋文学奖的得奖作品，《窟王》……

这本书有点意思，号称未来版的《基督山伯爵》，主题都是被迫害，然后机遇巧合下，人生大转折，获得了权利，最后成功报恩、复仇，情节布置突出一个戏剧性，比起文学性，更重视巨大转折带来的节奏效果。

这是罪犯在暗示自己的动机吗？复仇？

白莫邪正在思考着，胡思乱猜，身后传来一个优雅中带着妖娆的惊呼声：“呀——”

白莫邪回头一看，伊芙琳不知道什么时候伸长了脖子，看着他这边，高挑的她坐在高脚沙发上，身子挺着笔直，大蓬的狐狸尾巴都可以搭到桌面了，尽显完美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