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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正在审讯室隔壁通过单面玻璃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郑星强的话一字不漏的被她用录音设备记录在案。

薛阳问完最后一句话就从关着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潘云这边，将手里的笔录扔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愁云。

“怎么了？你好像认识这个姓郑的。”

薛阳点头道“他是我师父的儿子，美国加州大学法律系博士研究生。”

“我靠，挺厉害啊。”潘云对眼前自首的郑星强提起兴趣，遂拿起笔录翻看起来，嘴里咂舌道“咦，这...这人没必要自首啊。”

薛阳点燃香烟沉声说道“没错，他说的这些根本就够不上触碰法律，自首？呵呵。”

潘云不解“那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他在帮人顶罪。”

“顶罪？给谁顶罪？”

薛阳用余光撇了一眼潘云，眼神中露出一丝阴鹫，心里想道，这也太巧合了吧，潘云刚和我谈案情，让我改变之前三个人作案的可能性，省厅刚把郑星强的IP查出来。正主就来自首，薛阳由不得怀疑身边的人，虽然很不愿意，但潘云的疑点确实很大。

这个和自己认识多年的伙伴，有可能么？薛阳为难了，他不好判断，所以没有将心中所想告知与对方。

“不知道，他的自首太过蹊跷，我还没想明白。”说完薛阳将潘云手里的笔录拿走，回到自己办公室。

这个实话的薛阳非常苦恼，发现身边竟然一个可靠的朋友都没有，于正阳告诉他有一帮人进行着法外正义就消失不见，潘云在改变他侦破思维后，引来郑星强的自首。

这是他最信任的两个朋友，如今都变得陌生，他努力寻找可以反驳这番结论的借口，可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正在苦恼时，程冰打来电话“薛队，我查到了，闻佳佳的确曾经在陈齐星集团工作过，而且职务还是总裁私人秘书，专门服务于陈齐星本人。”

“嗯？总裁私人秘书？行，我知道了，你尽快回来。”

挂断电话，薛阳意识到一个问题，闻佳佳除了在杨建柏律师事务所是实习，其他工作都是高级职业白领，而且职位还不低，林芳的私人秘书，陈齐星的私人秘书，之前还看到过有两家的财务主管方面的工作，而真正的闻佳佳死前只是高中毕业，没有很过硬的学历，也没有过硬的人脉，她是如何每份工作都能进入核心层面呢？

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可这个人的能力也太大了吧，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已死女孩包装成能出入高级圈子的职业白领，郑星强有这个能力么？

郑之前是名牌大学法律博士毕业，而且师父生前家境比较优越，但要做到这些，还是有些困难的。

一个小时之后，程冰风尘仆仆的回到薛阳办公室，“薛队，我刚才还想继续查找闻佳佳线索呢。”

薛阳看着一脸疲惫的程冰，思索片刻，将案件进展和郑星强的事情告诉她，以及于正阳和潘云的疑惑。

“程冰，我现在有些困惑，想听听你的意见。”

程冰有些激动的看着薛阳，她没想到薛阳会对自己如此信任，从她进入警队，就对眼前之人很是崇拜，并把对方当作自己的良师，如今能得到师父的认可和信任，自然无比欣喜，不过她也能体会到薛阳的苦恼。

“薛队，您是说，怀疑咱们有内鬼？”

虽然心里很不想承认，但程冰还是总结的很到位，“有这个怀疑，这件事，仅限于我们俩知道，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连孙局都不要说，现在只是怀疑，当然，我心里还是希望这些都是我胡乱的猜测，不是事实。”

程冰点头，“那您打算怎么办？”

“还不知道，所以想听取你的意见，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我想听听你这个旁观者的看法。”

程冰思索片刻，开口说道“薛队，我相信你的判断。”

“哦？你是说，你也觉得潘云可疑？”

“不，我不是这个，我是说，您对杨律师代理的三起案件的判断，我也觉得并不是一个人作案，而是三个人，或者更多人。”

薛阳有些意外，没想到程冰又给出第三个结论“说说看。”

程冰清清嗓子，一脸正经的分析道“您之前说的按发案时间顺序作案，我很认同，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但我觉得还不止这些，苏家兄弟还有那个柳翰和郑星强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郑星强的自首，是为了打消他们的嫌疑。”

薛阳点头，这些他也想到过，并不意外。

程冰继续说道“郑星强自首的理由十分牵强，他的目的是混淆我们警方视线，阻挠侦破力度。”

“嗯，不错，这些我也想到过，但这招并不高明，我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如果这就能对我们形成阻挠，那也太小看我们了。”

程冰并不气馁，继续说道“咱们现在调查的并不是苏家兄弟和柳翰，而是未知的第三人。”

“第三人？你指的是，陈深案的嫌疑人？”

“不错，严格来说应该是三起案件的第一人，或者是关键人，正是因为这个人，苏家兄弟和柳翰才下定决心要继续作案，而郑星强的真正目的是阻挠我们对这个人的调查。”

薛阳脸上疑惑，但心里却有一丝清明。

程冰继续解释“咱们现在主要调查的谁？闻佳佳啊，他在这个关键点自首，应该是出于对闻佳佳的保护，而不是苏家兄弟和柳翰。”

“闻佳佳？”薛阳心里仍然不解，“程冰，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程冰笑道“因为，我相信潘姐。更相信您。”

“相信我们？”薛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眼神坚毅的小女生。

“是的，我相信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内部会有问题，哪怕您被督查组调查，哪怕郑星强的自首和潘姐的言论巧合的重复，我都不会怀疑。”

“那...”

“薛队，我知道您的疑虑，不过我怀疑郑的消息来源并不是潘姐，而是您这边。”

“我？你是怀疑我？”程冰的言论让薛阳哭笑不得，原以为该被怀疑的是潘云，结果程冰在怀疑自己，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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