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待秦修尧赶到沈府，火锅已经落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腹中。屋子里还飘着一股浓郁的火锅味。

“闻悦来了。”沈裕满脸笑意的站起来，突然打了个饱嗝。

姚遵见秦修尧来了，头也不抬的把锅里最后一撮羊肉夹到自己碗里，随后才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秦修尧的目光略过桌上那模样怪异的锅子，闻着满室内诱人的肉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狼多肉少，他来晚了。

不过此刻秦修尧并没什么心情计较吃食，因为他明日一早就要出征。

“岳父大人，小婿给您拜个早年。今年过年恐不在京中，珠儿就劳烦您多看顾。”按理说秦修尧不必向沈裕行礼，不过他还是态度恭敬的朝沈裕拜了拜。

沈裕忙扶住他的手:“珠儿我自会照顾，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皇上还有什么要事派你去办？”

“西凉起兵，皇上要我带玄衣卫的人马，随军同去杀敌。”秦修尧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再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

但屋内几人却都陷入了沉默。西凉这个时候起兵，虽令人意外，但这些年来西凉一直蠢蠢欲动。所以进犯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秦修尧一个宦官，他率领的玄衣卫是护卫京城的，为何要将他派到这样远的地方去？这其中的曲折就耐人寻味了。

沈裕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西凉起兵……你也要去？”

“嗯。”秦修尧的目光看向沈金珠，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最令他放心不下的还是珠儿。

沈裕叹气，他忙吩咐下人再去备些酒菜好好招待姑爷。

但秦修尧却抬手道:“不用了，我明日一早就要出门。现在还要回府调动兵马。我是来接珠儿回去的。”

“走得这样急，不能过完年再走吗？”沈金珠站起来走向秦修尧，她下意识的希望他能多留几天，她还有投石器的事想跟他交代。

秦修尧摸了摸沈金珠的鬓发道:“边城的百姓等不得。”

此话一出，姚遵和沈裕看向秦修尧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姚遵忙道:“表妹夫你放心，你不在，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表妹的。”顺便还可以多蹭表妹几顿饭。

谁知秦修尧冰冷的眸光投向他，毫不客气的道:“男女有别。”

这话已是客气的了，秦修尧就差没说: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姚遵怏怏“哦”了声，没再多话。避嫌他自然懂得。

沈金珠随着秦修尧回到秦府，果然他手下的侍卫们已经准备起来。秦府上下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天气寒凉，我去替你整理几件冬衣路上穿。”沈金珠想为他做点什么。

但秦修尧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忙，我请了个信得过的大夫，来替你把把脉。”

沈金珠蓦地一僵，把脉？

她看向秦修尧的眼里，只有关切。沈金珠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怀孕，但最近秦修尧要的频，她总喝避子汤，大约是太寒凉了，她的小日子推迟了几日还未来。

这大尾巴狼，就是临走前想确认一下她有没有怀孕吧？

沈金珠垂下眼眸，并不是太高兴，但也没有拒绝。

二人心知肚明，也就没再多说别的。

来的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大夫，不是宫里的。秦修尧自然不敢请宫里的太医过来，若是被诊出他的夫人有了身孕……呵呵。

沈金珠不知道的是，除了第一次她喝的是真正的避子汤，后面的汤药秦修尧都命人换成了补药，而且还在里面加了许多黄莲。

在秦府，沈金珠的一举一动都在秦修尧的眼中，甜枣将药渣倒在花丛中。秦修尧在宫里待过，自然一眼就认出里面有避子的药材。

这府上还有哪个女人狗胆包天，敢喝避子汤？秦修尧当时火冒三丈，抬脚就要去找沈金珠。

但走出几步，他又站定，就算他此刻去训她一顿又如何？

她不想为他生孩子，还偷偷瞒着他喝避子汤，心里时刻存着和离的心思。

她不想要，他偏要！

所以之后秦修尧夜夜宿在沈金珠屋里，看似纵情声色。实则每每到最后关头他都存着股火气，想将她贯穿一般狠厉。

每次第二日侍卫来报，说夫人又喝了“避子汤”之后，秦修尧就咬牙恨恨道:“再给她汤药里加点黄连！”

这么爱喝，苦不死她！

所以此刻面对老大夫的把脉，沈金珠和秦修尧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秦修尧忐忑又期待，他年富力强，沈金珠的身体也很健康。这段日子来他辛苦耕耘，不知道有没有成果？

若她真有了，他会安排好一切再离去。若是没有……

当然不会有！沈金珠默默的想，当她那么多避子汤白喝的吗？那药苦的跟黄连似的。委实让她吃了不少“苦”！

老大夫拈着山羊胡，号完左手，号右手。末了他皱着眉问:“夫人最近月事可准？”

沈金珠耳根微红，小声道:“准的，前几日刚来过。”

她的窘迫落在秦修尧眼里。秦修尧以为她是害羞，却没想她是因为紧张撒谎才耳根子红。

老大夫面色松了松，“夫人身子很健康，气血旺盛。就是平日里不要吃寒凉的点心，不然时间长了容易脾虚。”

沈金珠和老大夫皆松了口气，秦修尧面上却带了几分失落，随即又有几分释然。有或者没有都是命数。

若有了，他定然竭尽全力护好他们母子。现在没有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一切未定，他又不在她身边。她身子轻便，他在战场上也没有那么挂心。

秦修尧谢过老大夫，亲自将大夫送到门口。

“李大夫，我夫人她……”秦修尧似不死心。

这个李大夫跟秦修尧相识多年，曾是他们的府医。后来有事回乡才逃过一劫。

李大夫摇摇头，“夫人脉象平稳，诊不出受孕的迹象。倒是也有可能月份尚小，诊不出来。不过刚才老夫问了，夫人说月事正常，所以目前应该没有怀孕。”

秦修尧面色平静，谢过李大夫，派人将他送回去。

沈金珠淡淡喝了口茶，没有怀孕她自己也松了口气。虽然秦修尧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还是让她心中微微一动。但现在真不是时候，她也不想这么早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