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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乔小北完全呆住。

“说呀！”车灯下汪晴晴媚惑的脸儿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苍白。而掐着乔小北脖子的手越来越放松。

终于意识到汪晴晴不是开玩笑，目光一转，乔小北瞄见汪晴晴手臂上都是血。而掐着她脖子的手却粘粘的，连同她的脖子上都觉得有股子粘稠的感觉。

汪晴晴中弹流血。

这几个字终于连成一句话在乔小北脑海中一闪。默默瞅着汪晴晴数秒，看着那生命力正一点一滴的流失掉。汪晴晴，痴爱容澜的汪晴晴，陷害她乔小北的汪晴晴……

乔小北瞅着瞅着，眸子一闪收回目光。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不打算接受汪晴晴的威胁，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挣开汪晴晴的双手。当然挣不开练武的汪晴晴，就算晴晴血流如注，就算汪晴晴苍白如鬼，可是就是扭不开那双手。一偏头，乔小北咬着汪晴晴的手臂，汪晴晴受痛，这才呀地一声放开。

“你给我发誓。”汪晴晴的手又伸往她脖子。

“你现在没力气逼我。想逼我，先留一口气，等医生救回你一条命再来找我。”乔小北平静而坚决，敏捷打开两边的车门，自己下了车，却吃力地把汪晴晴拉往她的位置，然后自己坐到驾驶座。什么也不说，一踩油门，车速一直飚到一百五，法拉利像个醉鬼般摇摇晃晃向前飞奔。

“你疯了！”汪晴晴喃喃着，声音越来越低，“乔小北，我还没被枪打死，会被你开车撞死。”

“你不会死。”乔小北咬着牙告诉她，“我不会让你死。”

“我不想中弹快死之际再撞个血肉模糊。乔小北，人死得太难看会被阎王打进十八层地狱的。”汪晴晴慢慢地合上眼睛。这个乔小北疯了，看上去就像没开过车的样子，连方向盘都拿不住的女人，把车子开得扭着脖子走路似的女人，还敢把车开到时速三百。还是个孕妇，连淡定的乔小北都疯了，看来真离世界末日近了。

没再理汪晴晴的话，乔小北不瞅汪晴晴的情况，免得乱了心神无法专心开车。她是拿不住方向盘，一双手颤抖着，总是扭来扭去，眼睛也不够使，车子简直就是横冲直撞。她打赌这个模样让任何一个人看见，都以为是精神病在开车。

唯一庆幸的是现在已过凌晨一点，A市毕竟只是A市，不是北京、上海或深圳那种不夜城，路上没车，更不会有人。连红灯都不用停，所以她还能放任狂飚。

而且她熟悉A市。不过几分钟，成功地把汪晴晴送到了人民医院。

当一个身上血淋淋的孕妇下车喊救命的时候，医院里的保安第一个冲上来，居然抱着乔小北就冲往医院里面。

天！乔小北挣扎着，指着车内：“受伤的在车里面，不是我。”

闹了个大红脸的保安来不及脸红，已经飞快抱着一身是血的汪晴晴进了抢救室。汪晴晴虽然才上任不久，可是一个女公安副局长总是惹人耳目，医生们都认识，更加全力以赴。

连问交费的人都没有。

乔小北站在法拉利面前半天，腿还是软的。默默瞅着外面的大马路，悄悄地摸上额头，轻轻拭去细密的汗珠，无视被撞凹的车尾，斜斜地靠在车上。她站都站不稳了。

刚刚好像在云端里开车似的……

拿出手机打电话。好一会儿陆潜才接通：“乔小姐，我现在没时间说话。”

“我在人民医院。”她说。才说完就听到陆潜的挂机声。他醒了就好了。不过他现在在哪，怎么没时间说话？她可记得这个保镖谦司机是天下最尽职的汉子，从来不会违拗她这个雇主。

找不来陆潜，乔小北有些焦虑。现在情况不明，她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待着。深呼吸，快步走进医院，一直走到汪晴晴的抢救室门口。

这里有摄像头，还有护士在，她可以稍微安心。她打电话给了莫二。很奇怪，没有想过打给弟弟，而是莫二。

莫二来得飞快，十几分钟后就顶着乱蓬蓬的头找到了她。

“怎么了？”莫二焦虑。望着乔小北苍白的脸色十分担忧。

“我没事。”强自挤出个笑容，乔小北默默瞅着对面的“手术中”的牌子，“晴晴中枪了。”晴晴好象不只道第几次中枪了。顶着一张漂亮的脸的晴晴在大热天也从来不穿裙子，可能也是身上伤口的缘故。

“很严重？”乔小北神情凝重，莫二脱口而出。

乔小北点点头。

沉默，莫二的弥勒佛脸无比严肃：“看来非常严重。”

当然严重。还有一个人还没消息呢，容澜啊！乔小北颔首。明明很累，可是站了起来，缓缓踱到手术室门口，默默垂首而立。

“小北，你先休息一会，我等着。有结果我喊你。”莫二劝她。

“没事。”脸色苍白的她摇头，浮过一丝牵强的笑容。眸子默默望向走廊尽头，碧湖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在宴会时就没电了。她站到医院的公用电话亭数次，可绝对不能打过去。如果他正处在危险期，她一个电话只会打扰他，可能会要他的命。焦虑啊！她站都站不住了，一个劲儿来回走着。几乎要把手术室门口的地板砖踩碎了。

莫二去打听汪晴晴的费用了，顺便替她交了一切费用，这才又回到十二楼。可手术室里一直没动静，乔小北默默瞪着那“手术中”三个字，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肯眨一下。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动静。

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动静。

第三个小时又快过去了，都似乎能听到哪里传来鸡叫声。可是手术室的门还紧闭着。

乔小北一直站着，明明困倦，可就是没法安心坐下来。

第四个小时也过去了，天色微明。手术室没开，可是走廊尽头走来个魁梧的身影，后面还跟着陆潜。瞄着那个身影，乔小北潸然泪下，傻傻地看着他慢慢走近她。

他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她一颗心安稳着了地。

终于停在她跟前，长久地凝着他，黑瞳间有失而复得的欣喜。长臂一伸，紧紧搂她入怀，方正的下巴紧紧贴着她头顶。然后当着莫二的面深深吻住。莫二低低地“啊”了声，尴尬地移开目光。然后站起直接走到护士点，和护士聊天去了。

他没有问汪晴晴的情况。

叹他对汪晴晴的无情，心底却多了安心。瞬间忘了汪氏姐妹，忘了苏复的存在，承受他的索吻，乔小北好一会儿才获得自由。

“晴晴中弹，流血过多，正在抢救。”她说。

听着，容澜静若泰山，瞄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放开她，打电话：“你哥回国了没有？如果回了，让他来A市吧！”似乎并没有打算听对方的回话，容澜挂了机。

她这才打量着他，还好，身为堂堂一个部长这会儿并没有光着膀子，身上也干干净净，看不到和那些歹徒搏斗过的痕迹。只是她眼尖地瞄到了手臂内侧长长的伤痕。

像刀伤。粗糙处理过的刀伤，或许他忌讳如今的职位，才先把自己打理好才不得不姗姗来迟。

眸子立即湿润了。可是没问出口，她悄悄地别开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在乎。

容澜侧身打量了她番，默默瞅着她略显苍白的清秀脸儿，黑瞳落在她橙黄色的孕妇裙装。最后伸手摸摸她颈间，收回手，看着上面干涸的血迹皱眉。

“晴晴的。”她喃喃着。可是没准备告诉他晴晴身上的血怎么跑上了她的脖子。直觉地认为这只是她和晴晴之间永远的秘密。

微微颔首。容澜没问缘由，沉声吩咐陆潜：“先送乔小姐回去。”

“我不回。”晴晴还没有出来，她怎么回。与晴晴立场不同，可是今晚却一起度过生死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然涌现。直觉地觉得自己现在离开不道义。

“听话。”容澜严厉了，却伸出指尖轻轻地替她理顺散乱的发丝，让一头直发顺顺地垂到腰际。指尖最后停在她耳际，微微的触碰引起她细微的痒感，不知不觉缩了缩脖子。

终究还是“听话”了，乔小北仰首默默瞅着他，看着他薄薄的唇抿得死紧后，身子转了个方向。

“白天别去公司了。”他在背后说。

眼眶一热。她蓦地回首，踮起脚尖搂着他脖子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然后迅速松开双手，脸红红地大步朝走廊尽头走去。

其实她该睡觉了。真的累啊！

而且确实不能让苏复知道她和容澜有过接触。她明白容澜和汪晴晴就是面对警局问话，一定也不会把她乔小北牵扯出来。

容澜愣着，恍神间一手竟抚上了唇，那里有她的余热。面无表情，可黑瞳间隐隐有了心安，有了笑意。整个人似乎打了强心针般，瞬间精神焕发起来。手不知不觉伸往半空，似乎要把她抓回。直到意识到护士小姐惊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容澜这才讪讪地缩回手。

陆潜自觉跟在乔小北身后。连同莫二一起，全下了十二楼。

看着凹下去的车尾，陆潜若有所思地瞄瞄她，可不说话，自动坐进驾驶室，车子立即狂奔起来。可坐上车的乔小北似乎一身立即放松下来，不到一分钟就堕入睡梦。陆潜和莫二不约而同看着乔小北累及的睡颜，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含笑摇头，没有说话。

途经莫二的住所时莫二下了车，却打电话给了一个人：“昨晚东方旭没有异样？”

“没有。”杜心心慵懒的声音传来，显然还在被窝中。

“最近有没有看见过东方岩？”莫二追问。

“从来没有。”杜心心在打哈欠，可是只打到一半，声音忽然清晰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莫二挂了电话，上楼睡觉。看来他今天五年来第一次要旷工了。

乔小北在车上一直睡到北澜职工楼还没醒。陆潜下车时微微笑了，望望楼层，要双手抱出，可是看看乔小北皎洁的容颜，想起容澜那副扑克脸，双手不知不觉缩了回去。

正要喊醒乔小北上楼，旁边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来。”

不容拒绝，修长的双手已经抱起乔小北。陆潜没有阻拦，默默跟在后面。不是不想阻拦，而是看着面前的男人执着，如果要阻拦会把美丽动人的主子惊醒。

陆潜明白这个人不会伤害乔小北。从他小心翼翼的神情间就可以看到。这个昨晚豪手捐出五亿的云氏少东其实怕自己的主子。连看久了主子都不敢。

“乔小姐好可怜。”苏红梅娇俏的声音随后传来。

“红梅你先回去。”云皓天低低嘱咐表妹。

“不嘛！”苏红梅就喜欢跟着表哥，更喜欢看着表哥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吃鳖。

进到屋子里，对着迎上来的颜如意说一声：“阿姨，小北没事。阿姨也睡吧！”一直把乔小北送到柔软的大床。她也没醒过来。真累了。云皓天的眸光落在乔小北颈间，那里没有掐痕，但有干涸的血渍。手臂上也有少许，但橙红衣服上居然没有。

“该死的男人！”云皓天低咒。

没有停留多久就与颜如意告别，云皓天默默坐进自己的车，仰望天边唯一一颗启明星。默然无语。

“皓天哥哥你在想什么？”苏红梅皱眉，不明白表哥的心思。

“在想杀人。”云皓天说，发动了车子。

“啊？”苏红梅惊呼，倒头细细打量着表哥，“想杀谁？”

“一个所谓的部长。”云皓天加了车速。

“我明白了。”苏红梅点点头，表示明白。还用说么，她跟在表哥身边这么久，再笨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简单句话，就是那个死不要脸的当官的是自己表哥的情敌。

乔小北不知云皓天来过，也不知颜如意昨晚因为自己手机没电，做母亲的看到女儿没回家，为了她找遍所有人，连在北京的乔天洪都被她吵了一整晚没睡。更别说刚好在A市的云弈和云皓天。云弈到外面联系人帮忙找，云皓天则专门在家守着，一有消息好处理。

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来。一睁开眼睛就是乔浪瞪着大大的眸子。乔小北淡淡地笑了，默默摸着儿子的小脸儿。还能毫发无损地看到儿子天真的脸儿，真好！

“妈咪你好懒哦！”乔浪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晚起的妈妈。

“是，妈妈下次要向小浪学习。”不解释，乔小北非常严肃地和儿子拉勾勾。

起身沐浴，和儿子谈会儿心，吃完午餐，安抚好母亲担忧的心，乔小北依然来到北澜总部。莫二也正好来到。相视一眼，乔小北把弟弟和莫二一起进了会议室。

“小北你应该多休息。”莫二笑不出来，“容澜要是知道你昨晚没睡，今天还在上班，估计我莫二会被开了。”

“不会。”乔小北肯定地回答，“莫二你和我签了永久性合同。如果谁敢开你，你可以告上劳动局。”

莫二噗哧笑了，有着黑眼圈的眼弯了起来：“谢谢小北！”

“他最多请你吃鱿鱼丝。”乔小北也抿嘴笑开，“话说现在鱿鱼丝挺贵，他请的时候你要多点，回来带点给我吃。”

三个人笑成一团，似乎所有的郁闷全然消失。

“旭日现在怎么样？”乔小北好不容易住了笑，问的是莫二。

“你怎么问我？”莫二觉得奇怪。

“不问你问谁？”乔小北瞄他一眼，似笑非笑，“只有男人才无情，总是利用爱着的女人办事。你和杜心心那点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莫二瞪大眼睛，左顾右盼，“我和杜心心有什么事儿？啊，小北你原来知道我们上了两次床。”

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到莫二头上，乔小北回头对偷笑的弟弟说：“下次莫二说这些话的时候录起来。”

“啊？”乔子杰不明白。

“等哪天放给杜心心听。”乔小北悠然地搭起二郎腿。可惜肚子太大，这个动作难度N高，只得放弃。

这下换莫二大笑。

玩笑归玩笑，乔小北接下来仍然同两人布置了任务。莫二今天特别高兴，竟说着说着拿来一叠报纸给乔小北瞧：“瞧，乔董，我们北澜出名了。”

“是我姐出名了。”乔子杰澄清。

“小北就是北澜的代言人。”莫二忙着捧北澜的场，横竖心目虽董事长不及北澜重要。

亏得昨晚那一个亿，不仅真地帮了灾区，也就此让北澜举国闻名。莫二手里每各纸上的头条新闻都是女企业家豪捐一亿。捐了五亿的云皓天倒靠后。

“正好！”乔小北眸子灿灿发亮，唇畔噙着迷人的笑容，悠然淡定，从容美丽，“和各大商家谈扩张后的进货事项。记住，不许下订单，不许给供应商承诺。但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热忱与真诚来谈。”

“声东击西？”莫二明白了。

“暗渡陈仓？”乔子杰也豁然开朗。

“那旅游业呢？”莫二有疑问。

“先照常操作，现在重要的是百货这边，必须造成声势。”乔小北喝口热茶。止住胃部的不适。一个晚上没休息好，今天头昏脑胀不说，似乎胃病有复发的预兆。

“姐，我怎么觉得这有造假的嫌疑？”乔子杰还有些书卷味，诚实的孩子。

“不造假。”乔小北柔柔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安抚地瞅了瞅弟弟，“只是我们把明后年才做的事情现在提前打广告，让一些心存不良的人急一会儿，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子杰，我们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可人家不肯给机会。你去瞧瞧，看北澜的空调今年是不是根本没卖出几台。子杰，竞争必然存在，如果还有人抱着复仇的心态来与我们北澜针锋相对，那么我们必须采取措施还回去。”

“姐……”乔子杰隐约知道这些不良竞争与当年的事有关，沉默了。

莫二精神奕奕在盯着乔小北，含笑摇头：“小北这真不像你。太不像了。如果你现在不是在跟容澜决绝，我以为你是他的傀儡。这手法这心计，越来越象容澜。想当年我也是被容澜神出鬼没的点子给逼得差点辞职。”

“原来莫先生小看我。”乔小北凉凉地接口。十分鄙视莫二。

“哪里哪里！”莫二不敢出声了。

“今天龙潭服装宣布公司调整销售策略。”乔子杰在旁开始做报告，“售后处理将在全国增加百个点。提前三个月下订单可打九折。上午各服装网站反应强烈。”

闻言莫二淡淡一笑：“这下东方旭和蔡成风大概坐不住热板凳了。东方旭看来得急了，不知他的百家商场会不照样开张。”

不置可否。乔小北淡淡一笑，宣布散会。有些头痛，有些疲倦，用力的按着太阳穴，过了一会儿似乎好过了些才站起。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半。招呼来陆潜，让陆潜送她去医院。

“医院？”陆潜似乎有些犹豫。

“对，医院。”乔小北笑盈盈。一定得去一趟。

陆潜隐约间有些担心，仍然默默服从命令，红色法拉利送去修车尾，开出的是公司的商务车。不过这商务车性能还不错，平稳舒适，乔小北坐上去就想打瞌睡。

汪晴晴在早上八点脱离了危险期。容澜现在不在。

腹部中枪，比较深，失血过多。乔小北看到苍白的汪晴晴时眼睛湿润了。

“为什么救我？只要再流几分钟的血我必死无疑。”汪晴晴问，虚弱得不能移动身子，可是移开了眸子，“你应该趁此机会让我魂归地府，从此少个实力情敌。”

乔小北紧紧地握着汪晴晴的手，浅浅笑了：“我尊重生命。怜惜做母亲的女人。”

“仅仅如此？”汪晴晴不相信，尽管乔小北是个善良女人。

“不仅仅如此。更因为你昨晚绝对不能死。”乔小北怅然。

“哦？”汪晴晴美丽的眸子全是疑问。

乔小北黑白分明的眸子坦然对上汪晴晴，温柔而平静：“活着，你们只是朋友；如果为他失去生命，他会把你深藏心底。晴晴，我不会给机会让容澜思念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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