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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答应，但你今天把我们几个兄弟喊到这里戏弄，别以为我们虎哥是吃素的。”

虎哥。

林放对这个人倒是有点印象，在自己出事的那段时间，这个人的名字似乎就一直跟他的案件并行。

“无所谓，你爱拿多少都成，等我的贩卖机做好以后我要见你们虎哥一面。”

“啥？他说要见咱们虎哥？”那黄毛小弟又乐了，“想死？”

李疯子把他拦下，交过手才知道林放有多恐怖，或许虎哥也未必就是对手。

说实话李疯子也不愿意天天这么打打杀杀的，有钱谁愿意玩混的，嫌命长吗？

虽然他不至于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但假以时日这个少年会变成什么模样，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不是一个普通少年的眼神，他似乎……杀过人，还不少。

“成交。”

“十天只是盈利的期限，三天后放学时间你要安排人在邱家的厂外等我，货得你们带走。”

李疯子不置可否，带着人风风火火就走了。

见这群人终于走得老远，邱明心里窝火却又不敢大发，光从对话他就知道了，林放是欠了人家钱，还把人家往死里揍了一顿，现在自己还被威胁了。

“你不把钱给我，我家怎么可能帮你做东西，那是我爸的又不归我管。”

林放把钱揣得好好的根本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做个机子用不了多少材料，你不懂。”

操。邱明心里暗骂，他当然不懂，他又不关心这些东西，喝酒唱歌玩女人，别人的他关心个屁。

可这就完全被林放拿捏住了。

他能拒绝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他只要跟他爹说一声自己被林放威胁了，那林放免不了被叫家长，甚至被带去少管所。

但是……林放可是答应了混混要出货，对方那大金链子大纹身，出的拳头能把人揍死，要是林放当真糊弄他们那早晚也是个死，他自然可以放着林放等他去死，但万一真赚钱呢，或者说要是没出东西大金链子来找自己麻烦呢……

现在他莫名其妙跟林放成一条船的人了。

邱明脑袋瓜转的飞快，他就是以前坑自己爹钱的时候也没转这么快过。

“林放，我听同学说你学习不怎么地啊。你说的这什么机……它能赚钱？”

林放不答，从书包里抽出一个本子，写写画画交到邱明手里，“这是我要的东西，这些零配件限你三天弄好。”

“我说林放你他妈的，我都还没答应呢。”

“不答应我就去找别人，这图纸要不要，不要还我。”

林放是什么人，论气势，没有人能够胁迫他。

他知道不能给邱明转脑子的时间，自己出去定制那可是需要花钱的，邱明之所以好糊弄那全是有因为这公子哥想显摆能力，在如今社会，还没有什么人真的能做个富二代就满足的，谁都想发家想有本事，邱明也一样。

拿到贩卖机还需要上货和管理，简易的自动贩卖机背后是坐着人操控的，能避免很多精密的设计。

林放想了想，还得去一趟批发市场。

手里的三百块钱他是没有想过用来交学费的，一张文凭对于已经近乎站在战力顶端的男人来说其实意义并不大。

他想要的是生活，不再被冤枉，不用进去十年，他知道经商也容易捅娄子所以他压根也没打算做的很大。

只是眼下他需要让母亲过得好起来，赚钱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

从批发市场回来天色已经很晚。

城市暗黄的余晖已然褪去，布上了夜的色彩。

家里的水泥楼梯很旧，转角处堆满了垃圾。

林放一步三级，依然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很不真实。

往常家里都很吵闹，他会站在三楼的转弯口等父母吵完了再回家，大概率他们是吵不完的，他只能去找楼上的张佳欣写作业，直到下面没了动静。

但是今天的四楼格外安静。

林建国被打懵了，一天没去上班，躺在家里敷冰袋，嘴里嘟囔要等林放回来怎么收拾林放。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突然急急忙忙冲下来一个人影。

“林放啊，你看见我们家佳欣了吗？她今天没跟你一起放学吗？”

那女人丰满莹润，身上穿戴的却很朴素，很有韵味的脸上充满了焦虑，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

正是张佳欣的妈妈。

“她今天没跟我一起走，她说帮您送牛奶去了。”

“啊？可是……”女人十分迟疑，没有半点安心的样子，反而更着急了，“牛奶厂发传呼说还有几家没送呢，也没见到佳欣，她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都怪我腿受了伤，应该我自己去的。”

张佳欣没回家？

林放脑中猛地一空，瞬间大脑里充斥的全是河里浮着张佳欣尸体的画面。

未来的那天他看见了，他路过的时候看见张佳欣的尸体漂在河面上，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他恨不得马上冲下去把她捞起来，可是那时候的他不能，他不敢，他懦弱死了！

“轰”的一声。

林放的书包砸在地上，人瞬间已经飞扑下来楼。

是温婷婷，她今天是陪温婷婷回家的，怪他太大意，明知道温婷婷有可能想拿他当掩护才喊他一起回家，他竟然没有阻止张佳欣的行为。

如果路上张佳欣出了什么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恶，这年头居然没有手机，他该去哪里找！

岚天会所？

那是未来张佳欣最后一个打工的地方，林放是知道的，甚至也知道张佳欣是被人恐吓威胁去的，可那时候他半点办法也没有。

林放家里没有自行车，就拿起板砖狠狠拍碎了别人的车锁，骑着就跑。

岚天会所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躺在长长的沙发上，地上还扔着几瓶没送玩的牛奶，另一个漂亮的女生抽着烟坐在她旁边，赤条的身上裹着湿漉漉的浴巾，正是校花温婷婷。

此时一个身材肥胖走路摇摆的男人远远而来。

温婷婷拧了拧眉头，像是强忍着恶心，装出笑脸相迎。

“哎呀威哥，您就别生气了，人家今天也不是故意躲着您的，这不是同学一直缠着我我走不开嘛……”

“啧，今天原谅你了，这丫头长得挺不错啊，看起来还是个……”

话还没有说完，前台的小妹突然闯进来道，“威哥，不好了！有人来闹事，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