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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不过眼下她对丞相府没什么好感，谁知道对方找上门来是不是为了闹事的？

“走吧，不用管他们。”

对着飞霜开口说了一句，苏长乐放下了车窗，直接视而不见。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停在医馆的马车，终究还是离开了。

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劝说了起来。

“小姐啊，回去之后赶紧好好休息，你这么痛苦，可不能一直这么忍着。”

“是啊，太医也说了你要静养，在这里呆着，反而对你的伤势不利。”

“那就明日再来。”

车厢里面，带着帏帽遮住了一张脸的女子声音嘶哑，却是格外固执地开口。

翌日，休息了一天，飞霜和白家兄弟都觉得差不多了，医馆便继续照常营业。一大清早，医馆的门口，又出现了那辆马车，苏长乐走下去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怀疑，这马车是不是在这里停了一夜。

丞相府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苏大夫，你可算是来了！”

几个仆从几乎是喜极而泣，立刻打开了车门，搀扶着一个带着帏帽，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走了进来。

看到苏长乐，这女子掀开了帏帽露出了半张脸，赫然便是张瑞雪。

“你来做什么？要看病的话就进来，要找茬的话，就滚出去。”苏长乐淡淡地开口，并没打算给张瑞雪什么面子。

帏帽下，少女眼眶通红，显然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满脸都是隐忍的痛苦和后悔之色。听到苏长乐这般无礼的话，竟也没有和之前那样气上头来。

昨夜在花灯节上，她被木架砸伤，掉落的灯火在身上焚烧，险些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救下她的人，竟是她心中一直厌恶，还特意派了人暗害的苏长乐！

那个她根本看不起的民间女大夫，却用那么温柔的态度救了她，张瑞雪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注意到苏长乐的衣服换了，可见应该是落了水的，那就说明，自己安排的人成功了。

她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害了的人，却是唯一不顾性命过来救她的存在。张瑞雪虽然刁蛮任性，却并非不知好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思来想去了一整夜，她最终还是打算到有家医馆去找苏长乐，不仅仅是为了治伤，也是想要过来，亲自想苏长乐道歉。

即便，这对于骄傲的张瑞雪而言，是极难办到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张瑞雪咬了咬唇，竟是对着苏长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我是来找你，向你道歉的。苏大夫，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要谢谢你。”

苏长乐挑了挑眉，她还真没想到，张瑞雪居然不是过来挑事，而是跟她道歉的。仔细一看，她脸上手上还留着烧伤的淡淡疤痕，隐约可见帏帽下的头发几乎都剃光了，和昨晚上她救下来的那个少女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当时她头发被烧焦了满脸都是漆黑的痕迹，苏长乐一时间并没有把人认出来，否则的话，恐怕还不会出手去帮她。

“对不起，我，我错了呜呜呜，我不该因为嫉妒你被世子爷送了花灯，就找了人把你推下水。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你是个好人，是我心胸狭窄呜呜呜——”

张瑞雪抓着她的裙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忏悔的神色做不得假，看着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脏兮兮的裙摆，苏长乐忍不住扶额。

“别哭了，你害得我都坏了两身衣服了。”

“对，对不起——我赔你几套新的，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这就让人准备。”张瑞雪讪讪地松了手，抽泣着开口，狼狈讨好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可怜。

“算了，我也不缺这几身衣服。既然你主动上来道歉，诚心认错，昨夜的事情，我可以与你既往不咎。不过，你要是真心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自己跳进护城河，这样，我便信了你。”

苏长乐可没打算那么圣母，对方哭一哭，说声对不起，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你，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家小姐都亲自过来道歉了，你居然还要她跳护城河，这分明就是要我家小姐的命啊！”

张瑞雪的丫鬟忍不住了，忍不住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起来。

“不想跳，那就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喜鹊闭嘴！不许对苏大夫无礼。苏大夫，如果这样做你才能原谅我的话，我现在就去跳。”

张瑞雪呵斥了一声丫鬟，随后神色认真地开口道。

文华街后巷过去就是护城河，虽然不是昨晚上的那个地方，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张瑞雪咬了咬唇，推开了身边的丫鬟，转身就朝着河边跑了过去。

“小姐，不要啊！”

丞相府的下人们赶紧追了过去想要拦住她，奈何张瑞雪竟是真的铁了心，速度飞快，竟是没有被下人们拦住，直接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不会游水！”

仆从们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立刻大神喊叫求救起来，苏长乐给了飞霜一个眼神，很快，飞霜便将在水里扑腾险些淹死的张瑞雪给拉了上来，送回了医馆。

“帮她换一身衣服吧。”

张瑞雪居然真的跳了下去，而不是装模作样的想要博取同情。苏长乐向来说到做到，既然对方还没有坏到那样的地步，她也已经出了气，自然没必要斤斤计较。

“你的烧伤，只要坚持用祛疤膏，半年之内就会恢复如初。至于你的头发，我这里正好新研究出来了一种生发膏，对你应该也有用处。”

苏长乐在张瑞雪的肚子上注入了一点灵力，驱逐了她体内的寒气，确保她不会因此而影响到生育。随后，便取出了几个药罐子，递了过去。

“承惠一百两，去那边交了钱，你就可以走了。”

张瑞雪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虽然苏长乐什么都没说，不过，她愿意卖药，便是将自己视为普通客人的态度。

既如此，自然是恩怨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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