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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好一阵子，黎渊才算缓过神来，虽是贪心留恋子凰的膝盖，到底也会心疼他腿麻，恋恋不舍的蹭了蹭后，终是坐端正了身体。

说来也奇怪，方才被那样大的力道拍了几下，虽然头晕欲呕，可摸了摸身上，却没有发现其他损伤，别说骨折了，便是连皮都没有擦破一丝，他本就聪慧略一细想，就明白了此中关窍：“哥哥，我倒不知你是这样心口不一的性子。不是说身子弱，灵力相克，不宜动手吗？那怎么又在我身上施了保护咒？这又是什么新奇法术？看起来并不像是莲花盾呢。”

被揭穿后，子凰也不见窘迫，仿佛理所当然：“这林子颇大，又难走，看着很是眼晕。况且宁叔叔说的那些话，方才在水下我就忘记了个七七八八。若你真是重伤，走不出去也实在麻烦。”

黎渊听得大笑：“言哥哥，你这垂死挣扎的模样可爱透了。”

垂死挣扎？这话倒是第一次有人用在他的身上，子凰听得新奇，倒也懒怠跟他辩解。

那边石头才拾了柴火，拿着打火石想要过来生火，却不想这边已经整顿完毕，子凰扶着黎渊站了起来，伸手一挥，三人的衣裳瞬间干净如新。

天边的余晖随着夕阳一同慢慢的沉了下去，点滴星子光芒乍现，若不是亲眼见了水下那样巨大的远古生物，此情此景还是很有几分让人留恋的。

黎渊揉了揉脑袋，将一团的浆糊晃了出去：“快些走吧，这湖集合了天地灵气，尤其是在晚间，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奇珍异兽出现，我现在浑身疼的厉害，实在没心情去应付那些。”

子凰听得有理，朝着石头点了点头，两人搀扶着黎渊朝着林子外走去。

心急的黎宁早在林子旁边等候多时，待见着他们全须全尾的走了出来时，吊了快一日的心才算缓缓的回归到了原处。

黎宁上前接了黎渊：“如何，此行可算顺利？那湖底下的圣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黎渊有心抱怨几句，然而浑身疼痛又兼着走了那些路，难免有些气力不济，当下只得摆了摆手，道了句不提也罢。

可显然这禄族的族长并不接受不提也罢，眼看着黎渊吃力，少不得把目光投向看起来精神尚佳的子凰：“小言，到底如何？”

然而还没等来回话，原本还颇有活力的子凰忽然脚下一软，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

……

子凰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从湖边离开的那一刻，若说黎渊遭受的是明面上的实物攻击，那子凰经历的便是从内往外发散的锥心刺骨之痛。最后的路程是怎么走完的，他其实并不能记得很清楚，只是知道最后黎渊安全到了黎宁那边，心思一松，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而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他微微的睁了睁，屋内昏暗的灯光，将窗边一袭孤影辣的硕长。

疼痛过后，似乎一切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异常，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果然毫无障碍。

不过轻微的举动，窗口那抹人影却是有了动静，红杉如风，席卷到了自己床前，那染了桃色的眼角因为泪意显出了一点刺目的猩红。

子凰扯了扯嘴角，笑的随意：“好好儿的，你守着我哭什么？难不成我要死了吗？”

谁知，原以为不过调侃，竟是把黎渊的眼圈又逼红了一大圈。张了几次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紧跟而来的黎宁先开了口。

“小言啊，你老实告诉叔叔，在给阿渊注了灵识后，你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子凰看了看黎渊，抱歉的笑了笑：“阿渊知道的，我原先练过一些飞刀，往里面注了灵识。在回复黎渊的肉身后，我父亲门下的子弟将那些灵识又一一收回，想法子重新融入了我的体内。”

黎宁点头：“却确实是个好法子。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

子凰似乎有些困惑：“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黎宁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瞒着不说也不过是怕阿渊担心。可你要清楚，这世上的事，终是有瞒不住的时候，你一意孤行的时候，可有想过当事情败露时，你身边的人该如何面对？”

子凰沉默，他高兴时，从来都可以巧舌如簧，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是辩无可辩。

黎渊抽了抽鼻子：“哥哥，方才宁叔叔告诉我，你体内灵力四窜，因为太过繁杂，所以常常会有针刺之感。特别是你使用灵力的时候。就像是千万芒针滑擦筋脉。因为那些灵力本不属于你。”

他略略顿了一顿：“之前在荒丘，你从那洞里出来时，手里拽的是什么？”

又是半晌静默，子凰忽然轻轻的笑了笑：“真的没有什么，不过是我偶然寻了一颗灵珠子，借了他的力，将自己空虚的金丹补全，而我天生修的是火灵，灵珠子又是包含五灵，更加兼具风灵。我内里空置太久，一时有些适应不了罢了。没什么大事。”

黎宁皱眉，叹了口气道：“这个姑且不说，你当初救回阿渊时可有记得量力而行？”

子凰默然。

黎宁指了指立在门外的石头：“那孩子是不是也是用相同的法子化出的人身？滋养他的人现在去了何处？”

听得这话黎渊心口一跳，若说之前只是伤心，眼下可是切切实实的惶恐了：“宁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宁怜惜的抚了抚黎渊的头发：“并没什么旁的意思，阿渊，你也去外面等着，可好？”

黎渊似有预感，剧烈的摇头：“不成，我就要呆在这儿，守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黎宁无奈的看了看子凰，子凰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宁叔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本就不想瞒着他，毕竟就像你说的，这世上的事情，本就没有一世欺瞒的说法。原想等着事了再告诉他，如今既然这样了，那么不若趁此机会，彼此说开，也省的日后莫名伤心。”

黎宁点头：“此话通透，要说这五色婴莲，整个九黎除了我大约再没有旁人那样了解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