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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吊挂着右臂，站在了熏子阿姨的坟墓面前，看着墓碑顶部的那一张相片，心绪万千，好似打碎了所有的调味瓶，酸甜苦辣全都浇淋在心头。

照片里的她，笑容依旧灿烂、温柔，让人一望而如沐春风，心情都会好起来。

鸣人直接盘腿坐在了她的面前，把自己从山里摘来的不知名洁白小花放了下去，望着她叹了一口气：

“我听卡卡西说了，你的丈夫健三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忍，在六年前为了抵抗九尾作乱而牺牲了，你把他的死归结到我的头上，也不能算是错误吧。”

“只不过呢，你当真全心全意找我报仇，我也没有理由反驳你，或是制止你。可是，你走进了别人的陷阱，中了别人的圈套，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照顾了我快一个月，最后也没有选择杀了我，反而怪罪起自己。”

“像你这样心慈手软的人，如果没有别人的挑拨，煽风点火，你绝对没有勇气执行暗杀的计划。可是啊，到最后竟怀着悔恨死去了。死亡，大概对你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你也不必跟我道歉。”

鸣人伸手拔走了爬到照片上的小虫子。

“我并不怪你喔，所以安心地去吧，到黄泉与健三团聚吧。但是，那个真正害死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绝对。那些饼干、苹果、甜点、料理，真是不错的礼物呢，我也得给你回礼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见你，跟你说这些话。也许你并不想见到我呢……算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永别了，熏子阿姨，多谢你之前的照顾。”

鸣人左手在地上一撑，借力站起来，一个人悠悠然地回家。一路上不再有人对他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了。

他们都躲开，像见着瘟神，害怕沾上了不祥的东西。

他们的确有些害怕了。当自己折辱之人是一个六岁小孩的时候，他们仗着自己牛高马大，人多势众，自然可以无所忌惮，肆意妄为。

现在大大的不同了，眼前这个六岁小孩杀过人，而且一杀就是杀了好几个人，杀人不眨眼，真的是一个凶残的杀人鬼，名副其实的怪物。

这时候再“口出狂言”，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呢。而且听说这个小怪物杀死的人中还有一个是对他关爱有加的人呢。

如此残暴，如此无情，还是少招惹一点吧，真没必要啊。

于是乎便有了现在这一番奇观，鸣人成为“木叶一害”，有净街的功效，甚至于到了“儿啼不肯止者，其父母以鸣人恐之”的地步。

对于这一切，鸣人丝毫不在意！

对他而言，整个世界总算清净了，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走到临家的街巷就更安静了，破碎的路面已经修复了，毕竟一个土遁就能解决问题。但是两边楼房里的人全都搬走了，他们接到三代火影的命令，举家迁走，不再逗留此地。

现在整条街就只剩下鸣人一个人了，冷清得可怕，好似一个坟场。不，不对，应该说是一个禁地，一处禁区，鸣人像一只猛兽，一头怪物，被放置在空无一人的圈子之中，如同牢笼！

“还真是过分呢，这样子对待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就不怕我承受不了寂寞，趁机发泄一下嘛。”鸣人低声嘟哝几句，转身望向了火影大楼的方向，露出十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往街尾走去，却发现自家门前有两个十分意外的“客人”。

旗木卡卡西，还有……日向雏田？

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不应该啊？

鸣人很是疑惑，快步走上去。

“这位小姑娘跑到病房去找你，我顺手就带她过来了。”卡卡西指了指雏田，一脸坏笑地说。

雏田羞红了脸，忍住晕眩，忸怩地说：“那个，那个……我听说你今天出院了……所以去医院找你……这个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雏田将一个礼盒递给了鸣人，也不等鸣人回应，低着头就跑掉了，可没跑出几步，啪叽一声就摔在马路上，赶紧爬起来，又羞又慌地往前跑，跑了十几步又摔倒了，慌张起身，跑出去几十步，远离鸣人之后才正常了。

卡卡西戏谑取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嘛，有小女孩给你送礼物呢。”

鸣人瞥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反讽：“怎么，你很羡慕吗？”

卡卡西耸了耸肩头，说：“并不会喔，我小时候也是很受小女孩欢迎的呢。”

“是嘛，那些女孩现在去了哪里？”

鸣人面无表情的反问，言下之意就是阁下小时候受欢迎，为何现在仍旧单身呢，极具嘲讽力度。

“你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

在医院里看护了鸣人十几天，卡卡西没少受鸣人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小小的人儿说话跟他的脸上表情一样的冰冷。

鸣人不理睬他，拎着礼盒回家，正要开门时发现卡卡西并没有离开，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走，我可不会留你吃饭，没有闲钱。”

卡卡西指着对面的小楼：“我暂时会住在对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是嘛，上一个跟我当邻居的人，前不久被杀害了。希望你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吧。”鸣人冷不丁地“祝福”了几句，开门回屋了，将卡卡西抛在楼外。

“哎呀呀，看来我被讨厌了呢。”

卡卡西挠着杂乱歪斜的白发，懒懒散散地走回对面的小楼。

当鸣人邻居这件事是卡卡西主动向三代火影申请的，让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独自住在一条空荡荡的街上，实在是不妥。也只有住近一点，卡卡西才能勉强地给予一些微弱的帮助。

鸣人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并不着急打开，而是直接拽断了缠绕右臂的纱布，拆开包扎，露出了已经痊愈的手臂。

他捏了捏拳头，确认无碍，就盘腿坐在了地板上，精神直接进入封印空间：“喂，九尾，我们开始吧，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了。”

鸣人在医院强忍了十几天，现在终于可以尝试一下验证自己的“查克拉分身原理”，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可就是忍界一大创举啦！

“哼！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最好成功，小鬼。”

九尾的响雷一样的声音刚落，一缕缕猩红的查克拉就从鸣人的腹部流窜而出，好似一条条赤练毒蛇缠绕，又迅速地爬上右臂，交缠汇聚在掌心，抟出一个猩红的球体，也如旋风一样子在高速旋转。

“霸道如火焰，凶残似熔浆，哪怕是第二次了，也有点承受不住啊，一定要压制下来。”鸣人咬紧牙齿，憋足劲力，拼命压缩九尾查克拉。

呼呼呼……

猩红旋风极速旋转，明明只有鸡蛋大小，却刮起了一阵阵快风，吹拂得整个客厅都在响。然而，风很快小了，查克拉的旋转逐渐慢下来，像一簇烈火在掌心灼烧，有点佛怒火莲的意思呢。

很快，浓缩的猩红查克拉又有变化了，好似受到无形之手的抟捏，渐渐成形，一只小小的九尾雏形已然出现。

鸣人心中一喜，可是喜刚起，立即转为惊，他已经压制不住猩红查克拉了。

嘭！！！

查克拉爆炸了，像一颗手榴弹在掌心爆炸，一团猩红猛烈冲开，鸣人被炸飞出去，足足腾空四五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砰的一声闷响才停了下来。

咳、咳、咳……

鸣人倚着墙角猛咳出一口血痰，才让自己恢复了呼吸，好像溺水人挣扎上岸胸膛在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呼吸。

“靠，这么猛的吗……”

鸣人已经顾不上嘴角的血丝，缓缓抬起自己的右臂，吓得脸都发白了。右臂受了重伤，被炸伤了，从掌心开始蔓延出去三条十几厘米长的伤口，像锋利的刀切开的一样，鲜血直流。

这威力跟微型手榴弹没有两样啊！

嘭的一响，房门被人踹开了，卡卡西闪身而入，一下子就发现烂泥一样堆在墙角的鸣人，还有空气中逐渐消失的九尾查克拉——果然跟九尾有关——他在对面已经感觉到异样了，听到声响就赶过来。

他抄起桌上的纱布，拎起鸣人的右手麻利地缠上包扎，这样才勉强地止血了。他不客气地呵斥：“鸣人，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会是在尝试提炼九尾查克拉吧！”

鸣人左手扶着墙壁，站直身子，忍着剧痛面无表情地说：“什么事，也没有。一点小小的尝试而已。”

“小尝试？”卡卡西暗吃一惊，“你不会是在开发忍术吧？”

“谁知道呢。”

鸣人没有多做解释了，拎着礼盒，摇摇晃晃地上楼去了，只留下一句话：“等一下回去后，记得帮我关门……还有，多谢你赶过来帮忙。”

真是难搞啊。

卡卡西无声长叹一口气，乖乖地关上门回去了。

一夜无话，只是鸣人的精神体在封印空间里跟九尾吵架吵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鸣人就醒了，心情莫名的烦躁，也不吃早餐了，左手不利索地胡乱刷牙洗脸后直接上学去了。

十几天没来学校，结果一切照旧，鸣人这一号边缘人物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应，只不过班上的同学多看了他两眼。

首先是他的造型太抢眼了，吊着一条缠纱布的右臂，还顶着个黑眼圈，又冷漠又狠厉的样子，很难不看上一看。

然后就是鸣人的“好名声”再一次在家长群中传开来，也覆盖到小孩子身上，同学们都知道班上角落里的鸣人是个狠角色了。

不要招惹鸣人，这俨然成为了共识！

鸣人才不管这些个呢，直接趴在桌上开始睡觉了，直到雏田喊他起来吃便当，他才醒过来，下午又开始偷懒睡觉，将精气神补足了。

放学了，鸣人没有等最后一个再走了，他急着回家尝试“查克拉分身原理”，他又有一些新的想法了。

“哥哥”

一声奶声奶气又兴奋的呼唤，将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的鸣人给“惊扰”了，他抬头一看就发现佐助如小鸟飞扑到宇智波鼬的身上。

鸣人的目光就定在了宇智波鼬身上，才十几岁的鼬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感觉，有的是少年老成的疲倦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就是忍界第一大孝子，宇智波鼬，还真是气质独特呢。”鸣人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远离他，免得雷劈他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鸣人的这种想法和判断是正确的，这种为了自己心中信念就屠杀全族的狠角色，你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他践行信念的障碍而惨遭杀害，反正一句“为了和平”就能够糊弄过去了。

就像现在这样，鸣人的目光引起了宇智波鼬的注意，他回望过来，看见鸣人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这小孩就是止水说的那个人柱力男孩嘛，我记得他好像是玖辛奈阿姨的孩子……

而鼬的脑海里想的不是“火之意志”值不值，为什么英雄之子要遭受如此凄惨的待遇，而是逆天的联想到“火之意志”的伟大——不愧是四代火影大人，一切都可以牺牲，为了木叶和平！

神经病！

鸣人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狠狠地鄙视他，藐视他，现在先彻底地无视他。鸣人从侧旁溜出校外，根本不跟他有稍近距离的碰面。

佐助察觉到哥哥的分心，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见鸣人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穿梭在人群之中。

“哥哥，那个吊车尾有什么好看的，不仅成绩不好，实力一般般，性格还古里古怪的，十分孤僻呢。”佐助撅着嘴巴，有些吃味地抱怨。

宇智波鼬右手搭在佐助的脑袋上，轻轻挠了两下，微笑着说：“前往不要小看任何人，佐助。也不要放松自己的脚步，我想他会成为你一生的对手。”

佐助瞪大眼睛，抗议道：“哈？这怎么可能，他会是我一生的对手，我可是宇智波一族的，要跟哥哥一样成为出色忍者，他不是我的对手了。”

“走吧，回去了。”

宇智波鼬也没有多做解释，牵着佐助的手，朝着与鸣人相反的方向走去。佐助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鸣人，似乎有某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两人走到马路两边尽头的时候都回头看了一眼，隔着纷杂的行人，两人的目光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