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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

天空飘起了大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第一场便下满了整个咸阳。

章台宫前，嬴政负手而立，怔怔地望着天空，心绪也同空中的雪片般纷乱繁杂。

“夜儿，那真的是你吗？”

嬴政喃喃自语，心中情绪复杂。

他翻遍了所有关于赢子夜的物品，哪怕是赢子夜练习用的木剑都没有放过。

越是翻找，嬴政心中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那妖帝手掌上的气息，简直和赢子夜一模一样！

有无数次，他仿佛又看到了赢子夜挥剑的样子。

每每如此，嬴政心中便淌过一阵暖流。

可每每面对现实，嬴政的心便又裹上一层冰冷！

荒塔，这座古老的帝兵，就像一座坟墓矗立在东荒。

多少年来，从未听说过谁能从荒塔中活着走出来。

神明也好，凡人也罢，一旦进入荒塔，便要承受那些在塔中困了数千年的“凶魔”追杀！

别说是一个天人境，哪怕是圣境进入荒塔也逃不过厄运。

就算侥幸能活下来，就会被无穷无尽的帝道法则磨损，寿命和修为逐日递减。

以人类的身躯，不出半年便会形神俱灭！

这样的环境，赢子夜怎么可能活下来？

退一步讲，就算赢子夜能活下来，又怎么成为妖族之帝？

两者之间的差距，一度打败了嬴政的信心。

可他又很不甘心！

万一......万一会有奇迹呢？

从一个孩童到大名鼎鼎的妖帝，这其中要经历多少苦？

嬴政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苦难能让一个人长大，也能改变一个人，赢子夜经历了那么多苦，会不会恨他？

会的，一定会！

哪怕是换做嬴政自己，也不会原谅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陛下！”

就在这时，李斯出现在了宫门前，行了一礼，问道：“请问您召臣来所为何事？”

嬴政转过身，缓缓道：“李斯，你说妖帝会是何人？”

李斯一愣，没想到嬴政会问这个问题，如实答道：“臣不知......但从妖帝所展现的手段来看，一定是一位修行了数千年前的前辈。”

修行了数千年的前辈......

嬴政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再问道：“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办法，让一个人在短短数年内便拥有这样的修为？”

这一问李斯更懵了。

想了许久才说道：“除非像祝融的传承那样，将神力灌输给一个人。”

“但这种办法，几乎不可能再复制。毕竟像祝融那样保存完好的神灵传承，天下独一份。”

“而且要想达到妖帝那样的修为，恐怕神灵传承都不够，至少要准帝，甚至大帝！”

“这样的传承，就更加渺茫了......”

嬴政站在窗口，望着满天飞舞的大雪，沉默了良久之后，忽然开口道：“李斯，寡人要你去一趟荒塔。”

“陛下......这？”

李斯一脸疑惑。

还没等他再问，嬴政严肃道：“寡人觉得，夜儿还活着。”

李斯瞪大眼睛，一瞬间想明白了嬴政刚才所有的问题。

“可是陛下......”

“没有可是！”

嬴政目光闪烁，深吸一口气道：“如果，如果夜儿真有奇遇，未尝就没可能成为妖帝！虽然这种可能性十分渺茫，但绝非不可能！”

“而且......妖帝出手时，寡人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夜儿的气息！”

轰。

李斯如遭雷击。

整个人直接呆在了原地。

震惊过后，是压抑不住地狂喜！

“真，真的吗？陛下，您真的感受到了太子殿下的气息？”

李斯边说边走上前，一时间都忘记了礼节。

原因无他，他太子少师，也是看着赢子夜从小长大。

对赢子夜，有着极深的情感。

赢子夜走的这几年，李斯也时常哀伤感叹，只是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此刻听到赢子夜还可能活着的消息，李斯激动地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

嬴政没有责怪李斯的失礼，两人不仅是君臣，更是多年的生死好友。

李斯对赢子夜的情感，嬴政心里都知道。

当下，嬴政将他这段时间以来搜集的线索、猜想一一对李斯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斯久久无法回神，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哭了起来。

“那一定就是殿下......”

“殿下，这么多年您受苦了......”

哭过之后，李斯从地上起来跪到嬴政面前，郑重道：“陛下，臣这就去荒塔！”

到了现在，李斯也和嬴政一样，认为赢子夜还没有死。

哪怕几率很渺茫......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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