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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虚子望向雨后被浓雾笼罩的深山，道：“你不懂，我也不懂，那谁能懂？阴阳师的诞生本就是扫除妖魔鬼怪，如今受难的却是世人，这已经不是阴阳师了！”

“哇靠！你不去当圣母皇太后都可惜了！”

对此李至昀不以为然，没有妖魔鬼怪的话，阴阳师还能干吗？多少阴阳师因为降妖伏魔，身体早就出毛病了，别看他们和妖魔鬼怪战斗时猛得很，若是和普通人打起来的话，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我问你个事啊，青云观你知道多少啊？”

李至昀直接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起来，闻言冲虚子低头思索了一会，道：“青云观在元末明初时就依旧没落了，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追随韩林儿的时候，曾在路边看到一名被活活饿死的人，此人正是青云观下山找食物的弟子之一！”

兴许是看不下去了，冲虚子直接让李至昀跳到他的背上，背着李至昀在山脉之中穿梭，直到下午，二人才来到了山脉的中间地带。

左边的山一面都是光秃秃的岩石，但山下却是堆满了棺材，看数量只怕是好几万具了，而且大部分棺材一看就知摆在此地不少年了。

“这些都是上等好木打造而成的，加上各种手段，可于光天化日之下数千年不腐，里面装着的则是青云观各代弟子的尸体，就算是曾经的掌门也是如此安葬！”

冲虚子神情严肃，这可是青云观的底蕴手段之一，也是死去弟子们在死后能为门派做的最后一件事。

青云观弟子死后，魂魄都会被封印在棺材里，一旦门派遭受灭顶之灾，沉睡在数万具棺材里的弟子们，都会尽数杀出，但他们若是离开了棺材，二十四小时候也会真正烟消云散。

李至昀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发现左山的山崖下，居然有几间茅草屋，按冲虚子所说，这是负责镇守在此棺材山的青云观弟子。

一直到现在，也没出现青云观的弟子前来拦截他们，对于李至昀的疑惑，冲虚子笑道：“你以为没人，实际上人家早就知道了！”

此刻脚下的路已经不在是纯粹的土路，而是石砖砌成的道路，顺着石路继续直走，总算是在黄昏前来到了青云观的山门。

说实话、青云观的山门都不能叫做山门了，就是一块石头上，用利器雕刻出来的青云观三个字，而且一看就知是近代的产物，估计曾经的石碑都在岁月中受损了。

青云观掌门赵金树年过五十，此刻正站在石头旁笑眯眯瞧着李至昀，道：“青云观掌门赵金树，率领青云观众弟子迎接李天师！”

一看赵金树身后十来名面黄肌瘦的弟子，李至昀略显失望，道：“我说赵掌门啊，你徒弟就这些？”

闻言赵金树瞬间变了脸，切换一副悲伤的表情，道：“十年前还有三十人，如今扣掉守棺材山的两个，只剩下十一个弟子了！”

这其实也怪不得赵金树，他道行高不高低不低的，在阴阳师里也算不上蛟龙，但又比虾米强一些。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若不是门派里还有良田，估摸着赵金树和一众弟子都得下山乞讨了。

来到青云观门派建筑处，赵金树指着一大片废墟，道：“你瞧瞧，为了给你爷爷撑腰，我们门派的老房子都倒塌了，照理说四师宫要给我们钱修缮，但谁都不敢得罪你大爷爷！”

这话让李至昀一愣，随后他问道：“好家伙，合计着你们都知道这件事，就我被藏在鼓里？”

赵金树笑道：“也不算了，就一些门派的一把手知道罢了！”

青云观的确是凄惨，曾经青砖古道在历史长河下，已被浓密的植被取代，宫殿也轰然倒塌，眼下青云观的人，不是住在山洞中，就是在茅草屋里。

可谓是夏天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因为山上压根就没电，若不是懂得秘术以此驱蚊和引风，估计这些仅剩的弟子也早就跑了。

山洞其实也不多，仅仅才二十来个，扣去存储食物水源、仓库等等，真正住人的还不到六个，不过山洞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但家具却都是弟子们自己打造的。

好在山上还有一处天然的山泉眼，不然赵金树都得自己去挑水了，按照冲虚子的说法，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李至昀必须充分信任赵金树。

想到冲虚子上山前的话，李至昀便虚晃一枪，立即问道：“我爷爷说可以百分百信任你，我想知道原因！”

“这说起来就复杂了！”

赵金树从破旧的木柜里取来三个磕碰过的瓷碗，往里面倒入些许凉茶后，道：“我不得不衷心佩服你们姓李的，尤其是你的爷爷和你的大爷爷，这两个人可都是超越天师般的恐怖存在呐！”

至于为何能百分百信任赵金树，那是因为赵金树和青云观上下所有弟子，都是李武溪救回来的。

“当年在一处深山老林里，出现了一只祸害一方的妖王，我师父带领我和一众师兄弟，也就是举全派之力，就连镇守棺材山的弟子都出动前往降妖，但想不到四师宫给的情报却是有误的！”

说到这赵金树咬牙切齿，后来他才明白过来，这里肯定也有李武成的授意，而所谓的妖王，其实是一只上古妖王，别称为远古妖魔。

这远古妖魔实力强横，将青云山全部弟子擒住后，关押在了一处恶臭熏天的山洞之中，赵金树亲眼看见自己的师父和一众师兄弟被远古妖魔生吞活剥。

就在赵金树绝望时，李武溪便出现了，他轻而易举就将远古妖魔封印，又把远古妖魔的魂魄凝聚在一起后，传授了一小半改动的秘术给赵金树。

这时一名青云观弟子捧着糕点前来，在面对李至昀时，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崇高的尊敬。

赵金树笑道：“对于我来说，你爷爷救了我，又教我秘术让我亲手复仇，这些弟子们原先都是流浪在外的孤儿，是你爷爷将他们送到我这里的！”

“原来如此！”

这时李至昀有些明白了，当年他爷爷时常拿着一沓又一沓百元大钞，在夜幕时分出门，第二天一早又返回村子里，看来就是给青云观的人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