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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缓缓打开。

帛咸举着灯，拎着饭菜来到了房间。

子罗对帛咸说道：“有酒吗？”

帛咸说：“不知两位将军可好酒，反正我是带了。”

小白一激灵醒了，“谁？”

子罗招招手让小白过来：“饭菜来了，起来吃点吧。”

帛竹也醒了过来，喊了声，“咸叔”，站在一旁。

帛咸笑着说，“丫头，饿了吧，快点过来吃点东西。”看着帛竹狼吞虎咽的样子，帛咸接着说道：“你下海后三天，老首领就走了，你也不要怪他，就是那时候我当首领，也没有什么办法。”

帛竹低着头吃东西，没有说话。

帛咸给子罗、小白倒上酒。

帛咸举起酒杯，“子罗将军、白将军，今日得罪了，帛咸敬二位，给你们赔不是了。”

放下酒杯，帛咸说：“子罗将军，你知道我今晚会来？”

子罗说：“你不也知道我们不会走嘛。”

帛咸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这岛上不会再有白白送死之人，如果帛竹留下来，按照岛上族规，会被火烧死，岛上还会再送一人到海上给上神，将军既然能解救帛竹，我想也能够救其他人。”

子罗说：“被选为祀神之人，不是本岛最荣耀的事情吗，到神址给上神洗衣做饭，又能护佑昭望平安，不是挺好吗？”

“我直说了吧，至少我本人从来不相信上神会索取岛上女子，至于说，所送女子会被上神吃掉，我更不会相信。”帛咸说。

子罗指着外面说：“戡龙乃是天地间灵兽，就是你们所奉上神，其奉上仙之命守护中岁关，当年应该力所其能救了你们昭望众人，但我始终不会相信它会为难一个女子，至于你们所说神址，我也去过，没有半点人的踪迹，如果说吃掉，我觉着以戡龙的能力，用不着这么麻烦。”

子罗这一番话说得帛咸目瞪口呆，半天说不上话来，帛咸起身就要拜，子罗连忙上前扶起帛咸，“帛首领，你这是为何？”

帛咸有些结巴地说道，“既然，既然将军见过上神，能否带我去见他，我来问个清楚。”

子罗缓缓说道：“戡龙已经离开这里了，先不论之前之事是否真是上神所为，但是以后，它再不会现身于昭望岛上，我这次来呢，就是想和你们说下，你们这以人祀神的规矩也可以改一改了。”

帛咸说：“将军所说离开这里是指......”

子罗虽然是第一次见帛咸，但是感觉此人聪明有担当，想想还是如实说吧。

“这样和你说吧，戡龙守护很大的一块地方，你们昭望岛只是其中之一，他为了完成最后的守护，已经仙去。”

帛咸不敢相信，瞪大眼睛说：“将军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半点假话，戡龙燃尽而亡。”

帛咸扑腾跪下。

在屋内朝戡龙塑像方向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上神拯救了昭望，无论它怎样，都是我们永世之神！”

帛咸接着斩钉截铁地说道：“听将军所言，我更不相信上神会索要女子了。”

子罗问道，“你们这事有多长时间了。”

帛咸回答道：“有一百多年了吧，老首领曾经抗拒过一次，可是岛上天灾不断，送下海一名女子后，果然就好了。”

说完后，帛咸有想起一事，“对了，那龙船我可是亲眼见过。”讲到龙船帛咸似有哽咽。

既然帛咸亲眼见过龙船，那么帛竹所说龙船之事应该就是真的了，于是与帛竹仔细核对日期，果然，此时戡龙已经死了，何来的龙船和上神，子罗此时完全肯定此事绝非戡龙所为了。

帛咸问道：“竹儿，你果真看到龙船了？”

帛竹就把当晚的事情再原原本本的和帛咸讲了一遍。

“竹儿受苦了。”帛咸安慰道。

子罗随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帛咸。

帛咸说：“这些年，岛上后生们对于上神拯救昭望之事慢慢淡忘了，私底下都是对它的恐惧与埋怨，看来是要还上神一个清白了。”

说完，帛咸从桌下拿出一个木匣，从中小心取出一片兽骨，拿给子罗。

子罗看了看这片兽骨，已经完全发黄，骨头表面满是裂痕，但是上面的刻痕还依稀能见山川河流，大概在潜河以北，中岁关以西的地方，标记了一个很深的圆点。

帛咸指着这片兽骨说：“这就是之前昭望镇所在的地方，是首领们一个个传下来的，上神就是从这个地方把我们的先祖给带到这个岛上的，传说，上神把先祖们带到岛上以后，在天空盘旋很久，昭望岛好多年都被一圈水球包围着。”

子罗把兽骨递给帛咸，“很快，你们就能回去了。”

帛咸激动地说，“那就太好了。”

“眼下之事我们先把龙船的事情弄清楚，我现在已经非常肯定了，我可以肯定索要女子绝非戡龙所为。”

帛咸问道，“将军准备怎么办？”

“这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先回去一趟，你在岛上要坚持住，在我们没回来之前，一定不让任何女子再送下海。”

“好，我一定做到！”

子罗一抱拳，“帛首领，吃也吃好了，说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们连夜就走了，捱到明日，你也不好办。”

说完，子罗喊起蹲在旁边迷迷糊糊的小白，“小白，走了。”

帛咸带着他们走出门，冲着龙庙殿内喊道，“老二、老三，石头你们过来。”

老二、老三就是傍晚站在帛咸旁边的两个人。

帛咸对老二说：“你们去把厢房收拾下。”

然后，对帛石说：“石头，你去送下两位将军和你姐。”帛石跑过来站在姐姐身旁。

帛咸拉住子罗说：“竹儿我自小看着她长大，她待我如亲叔叔一般，如今有家回不得，我却毫无办法，哎，拜托将军了啊！”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帛咸双手抱拳：“愿将军早日归来。”

“保重。”子罗转身大步走去。

帛石对于往北的路要比姐姐熟悉得多，并且还知道很多近道，再加上大家脚步较快，只用了下午过来一半的时间，就来到了船边。

船上轮番执夜的卫兵看到子罗他们回来了，连忙引上船，这边，帛竹则哭着向弟弟告别。

扬帆起航，子罗一行离开了昭望岛，往中岁关开去。

船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帛竹在船厢内睡着了，子罗睡不着，坐在舷窗边看着外面，不时喝一口酒，小白外面进来，坐在子罗对面，“子罗哥，没睡呀？”

“睡不着了，外面怎么样？”

“没啥问题，一两日就可回到中岁关。”

“那就行。”

小白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帛竹，轻声对子罗说，“子罗哥，刚刚你和帛咸说话我迷迷糊糊的，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我说说呗。”

子罗把身子往前倾，“我估计昭望岛周围藏着一个妖怪，这岛上有龙鳞震慑，中岁关那边又有戡龙盯着，这妖怪不敢放肆，只能偷偷摸摸地搞些小动作，戡龙现身后，回到中岁关，应是要眠休或者巡看其他地方吧，这妖怪就趁此时机施些妖法，假借戡龙之名向岛上索要女子。”

子罗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这妖怪可能真受了伤，所以才传话给汤婆说三个月的时间，如果等它恢复过来，并且如果知道戡龙已经死了，昭望岛上的人可真的就要遭殃了。”

小白听得认真，把手伸向子罗的酒葫芦，“子罗哥，给我喝点。”

“我就怕我们在海上瞎转悠找寻不到那妖怪，耽搁了时间，再有就是我还担心即使找到了我二人也对付不了，这次回去呢，我想等祝青他们回来，一举把妖怪给铲除。”

小白认为子罗考虑得非常周全。

“睡会儿吧，我看你刚刚在上面挺辛苦的。”子罗对小白说。

“在上面倒还好，喝点你的酒倒是真有些困了。”

“你可再睡会儿了？”小白站起身问子罗。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好，我睡会。”

子罗一个人看向舷窗外面，反复地想来想去，唯恐哪一点自己还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