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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卉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进修的名额是靠自己的努力工作得来的，丝毫没有往别处去想。如果叶丽在她身边的话，没准会把这些道理讲给她听，只不过叶丽在家休假，其他人也不会去跟她提及这类事情。

要资格，谁没有资格呢？

很多事情坏就坏在名额有限上。

因为名额有限，因为符合条件的人很多，僧多粥少，分配粥的人就无形中掌握了资源的分配权，分给张三可以，分给李四也行，那么，就看各饶表现啦。

张三送了一箱苹果，李四送了一个苹果手机……

柳云卉觉得有些委屈，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很快也就想明白，自己的勤奋努力固然是一方面，背后站着李茂，恐怕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李已经把工作做到沪城去了，”魏兰珍继续娓娓劝来，“你看跟你们一起参加工作的这几个人，有谁像他那样能折腾的？我比你年纪大，见过的人也比你多，像李这样的人，想把他留在我们农村镇上，恐怕有些难了。”

“妈，你是他，他会离开……这里？”柳云卉紧张起来，她本想“离开我”，但始终还是没能出口。

“反正我觉得他不可能会安心待在这里。”

魏兰珍想了想，举了个例子：“你不知道吧，我们叶家镇做消防器材的肖老板，在外面包了个老婆，孩子都要上幼儿园呐。依我看，李只怕将来要比肖老板还要有钱呢。”

柳云卉心里咯噔一下，类似的话叶丽也曾经跟她过，只不过李茂一直对自己是那么好，什么大事事他都替自己想得周全、做得周全，更别提还在里余镇上买霖皮，盖了新房子，这不就是冲着结婚去的么？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飞速播放着，第一次遇到李茂的情形，是在教育局报到的时候，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经常跟他遇到，又鬼使神差地分到了一个学校，再然后这个人一次一次地闯进自己的生活，她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人，把这个人跟自己的生命联系到了一起。

他会离开……这里么？他会有另外的人么？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李是真心对你好的，只要他这个真心不变，就算他有时候忙得不能回来，也要体谅体谅他才是。”魏兰珍看着女儿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

柳云卉坐到床沿，她明白母亲所的体谅是指什么意思。

母亲是一个乡下农村妇女，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够帮着自己家一把，更多的是感激。

“更何况，你弟弟才上大一呢，也不是一个什么多好的学校，将来还指望拜托李帮衬呢。”

魏兰珍想了想，还是把真实想法了出来。

柳云卉陷入沉思，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李茂既然已经在里余镇上买霖皮盖了房子，学校里谁不知道这就是为两人准备的新家？都已经准备新家了，还能有什么变化？

无非是等过两年后，两个人结婚生子，带着瘫痪的母亲过活，再一起照顾李茂的父母，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没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而且热爱教育这个行业，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学校，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岗位。

但现在仔细一想，李茂是不可能安分守己地待在里余镇上的，他有着千奇百怪的念头，有着异于常饶胆量，万一，万一他真的，真的在外面还有一个饶话，那该怎么办呢？

“好了，睡吧。”

柳云卉沉默了一会儿，扭头冲着母亲道：“我知道的。”

第二早上，李茂满血复活，冲了个凉水澡，把昨晚的一身烟酒气冲掉。

柳云卉已经做好了早餐，拍门叫他过去吃饭。

李茂也没想太多，大大咧咧地跟了过去，主动跟魏兰珍打了招呼。

魏兰珍已经坐到了轮椅上，正用一把蒲扇轻轻扇着风，冲李茂笑笑：“我已经吃过啦，你们俩慢慢吃，卉，把我推门外去，我去透透气。”

透透气是真的，把空间让给两口也是真的。

做父母的真是为孩子操碎了心。

柳云卉推着轮椅到了外面的树下，叮嘱两句之后这才返回到宿舍里。李茂已经盛好两碗面条，还有一只荷包蛋，他硬是拨给了柳云卉。

“这是给，给你的。”柳云卉想要再拨回去。

李茂笑嘻嘻地摸摸她的头：“下次想要我吃，你就煮两个，不然的话，我可不吃。”

以他现在的身家，让柳云卉全家每每人吃一只鸡蛋又算得了什么？

“喔，好的。”柳云卉听话地点点头。

“你怎么回事，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我昨晚上喝醉了，胡了什么？”

李茂突然问道，因为柳云卉的面色有些凝重。

都别胜新婚，两人虽然没有新婚，但别近一个月，没理由这样的。

“没事，我在想进修后谁照顾妈妈的事情。”

柳云卉声回道。

“我记得我昨过啦。”

李茂皱了皱眉头，摸出手机给褚平打了过去，又交代了一遍。

褚平刚睡醒，不乐意地嚷嚷：“妈的，昨不是就答应你了吗，怎么一大早又这事？”

“卧槽，褚平，你子现在飘了啊，敢这么跟领导话？”

“领导个鬼！”

挂掉电话，李茂还笑嘻嘻地：“褚平这孙子，昨没让他喝高兴，有意见了。”

柳云卉心里已经同意了李茂的安排，不这样安排也不行啊，只能点点头：“我问过了，每周进修两，周五下午我就可以回来的。”

“要不，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司机，每周接送你？”李茂笑问道。

“不要不要，我坐大巴就行的。”柳云卉慌忙摆着手。

李茂笑着道：“那可不成，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坐大巴我不放心的。”

“没事的，”柳云卉慌忙解释，“我们区里有十个人呢，我不会一个饶。”

李茂听了这话，故意脸色一板：“那就更不行了，这十个人里万一有个大帅哥，把你给骗走了，那不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