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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开瓶白狼。”

吉德熟练地点单，向一旁的猎魔人介绍道着：

“这白狼葡萄酒就是以你们猎魔人中的活传奇——白狼杰洛特的绰号命名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的绰号也会传遍大陆，兴许，还会飘到群岛那片野蛮之地。”

“我没兴趣。老板，来杯‘雨燕’。”

韦尔恩面无表情地向老板报出了“雨燕”的名号。

酒吧老板打量了猎魔人一会儿，然后才礼貌地回复：

“这位客人是要找‘雨燕’小姐吗？老实说来我们变色龙酒馆的客人大多都是冲着这位美丽而强大的猎魔人而来，但很抱歉，‘雨燕’小姐不是什么陪酒女郎，她只接猎魔人的委托。”

“我还以为你是来欣赏歌剧的，这间变色龙可是诺威格瑞最大的歌舞厅，每晚都会有不同的演出，而今天，好像是酒馆的女主人亲自献唱。”

一旁的吉德露出了颇为玩味的表情。

“来杯苹果汁，谢谢，不要偷懒把皮也放进去。”

韦尔恩似乎并没听到吉德的话，而是重新向酒馆老板下单。

“哦，那是肯定的，请稍等。迪杰斯特拉议员，按您的习惯，您的白狼可能需要些时间来醒酒。”

吉德随意地挥挥手，打发走了酒馆老板，而然轻轻地凑到猎魔人耳边劝道：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拜托，换个目标吧。这城里的漂亮姑娘那么多，何必要追一个活了上百年的单身老女人呢？”

谁知韦尔恩也偏过头来，在吉德耳畔耳语道：

“不要误会，你只是我的诱饵。我从一进城就听说了，你是迪杰斯特拉家的大人物。”

“诱，诱饵？啊，确实有很多女人会因为我的身份靠近我，你可以随便挑。”

“……我真的长了一张发情的脸吗？”

“什么？”

“算了，我和你谈不拢。等会我送你回家，然后就永别吧。”

“你，你不会是想睡我吧？”

“你脑子里只装着下半身是吗？我护送你回家，听懂了吗？收费的。”

“原来是临时护卫。没问题，正好这该死的下城区时常会冒出些暴民。”

一听韦尔恩只是要钱，吉德反倒表情轻松了不少。

“那你平时是怎么做的？”

“我说会给他们的老大一万克朗，但要老大处死所有的小弟。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然后呢，胜出者拿到钱了吗？”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当然是被卫兵吊死了。如果一拨暴民通过绑架我拿到了钱，那我就别想再一个人出门了。”

“我更加确定我跟你说不上话了。”

韦尔恩摇了摇头，打从心底里厌恶和这位大人物打交道。

“我却觉得我们聊得不错。嘘，薇拉小姐的演唱要开始了。”

吉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酒馆内的部分蜡烛都被同时吹灭。

“这是一首流传百年的诗歌，它的名字我相信各位都不陌生，它来自我的祖母普西拉，讲述了那位传奇的猎魔人白狼，和爱人叶奈法的故事。下面，请聆听，那《狼之风暴》。”

薇拉的声音非常明亮活泼，但在手里鲁特琴响起第一个音节时，原本吵闹的酒馆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明亮婉转的音节自滑出喉咙的那刻便抓住了韦尔恩的心脏，歌曲的旋律轻柔舒缓，配上鲁特琴恰到好处的落点，而演唱者也很巧妙地保持了吐字和感情的平衡，

令这首曲子不着只墨，只凭着旋律和歌声就描绘了一场若即若离，灵魂与共的爱恋。

吉德摇晃着手里的白狼葡萄酒，就着旋律轻轻抿上一口，满脸陶醉的样子。而韦尔恩则直接了不少，将杯中的苹果汁一饮而尽，入口的酸涩与过后的回甘不知为何，令猎魔人的心脏愈发剧烈地收缩了一阵。

所有酒客都没注意到，酒馆的楼梯上，那位大名鼎鼎的“雨燕”此刻也像个孩子般，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听着这首关于父母的恋歌。虽然狼和叶只是她的养父母，却比她的生父尽到了更多职责。

随着歌词的推进，韦尔恩似乎能感受到曲中两位主人公所经历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整个故事就像那句重复的歌词“甜似丁香，苦似醋栗”般，苦涩中带着一丝清香微甜，而歌曲的最终，主人公也只是在回忆梦里与她相见的种种，没有下文……

当女诗人手里的鲁特琴结束尾奏后，观众如梦方醒，热烈鼓掌。

韦尔恩鼓掌之余，下意识地问了句：

“后来呢，他们俩后来怎么样了？”

“嗯，他们啊，他们后来……”

吉德正要作出答复，却有一个女声打断了他：

“他们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韦尔恩这才有些从悲伤中缓过劲来，然后才注意到希

里不知何时来到了酒馆，抱怨道，“你说的暗号不好使啊，我报了你的名号，老板把我打发了。”

希里眨了眨眼，问了句：

“你是用的雨燕的名号呢？还是希里这个名号呢？”

“雨燕啊。”

“那些来骚扰我的人都是这么叫的，熟人都叫我希里。”

“哦。”

韦尔恩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盯着手里的空杯子发呆。

“啊，希里小姐，您的名字就跟刚才那首歌一样抚慰心灵，我叫……”

利刃出鞘的声音撕碎了酒馆的宁静，只见希里手持钢剑，剑刃死死抵住吉德的喉咙，女猎魔人的声音冷冽：

“你不配说出我的名字，你也不配提起这首曲子。给我滚出酒馆，我不想看到你！”

韦尔恩也是吓了一跳，他不懂为什么希里会突然发火。

“喔，喔喔，你要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想跟北方联邦作对吗？”

吉德极力控制颤抖的双腿，强装镇定地威胁道。

“我就是，怎么样？”

“好，好，算你狠！”

吉德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但最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灰溜溜地离开了酒吧。

韦尔恩也是一把抓起随身的钢剑追了出去。

“有消息记得联系我。”

希里的提醒追上了韦尔恩的脚步。

酒馆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在这时候去触雨燕的霉头，是个人都看得出，今天的雨燕火气很大。

希里接过酒馆老板的递来的杯子，默默喝着吉德没喝完也来不及带走的白狼葡萄酒。

……

“我跟你说了，这疯女人可怕得很，看到了吧？连我都敢吼！”

吉德一脸败相地朝着身后的猎魔人宣泄着心里的不满，哪有半点贵族该有的样子。

“你也替我骂几句啊，你都跟出来了，肯定也和我一样看她不爽吧？”

吉德说着就要上来勾搭韦尔恩的肩膀。

“我只是临时护卫。”

韦尔恩不露痕迹地避开了吉德的肩膀，同时也回避了问题。

“得了吧，你这个不实诚的家伙，你以为我没发现你早上跟踪我吗？让你那些埋伏的兄弟出来吧，我给钱就是了。”

“什么？”

“你大费周章地跟着我，不就是为了演一出戏，假装拯救我然后拿到赏金吗？这手段我在诗歌里都听过不少了。”

“你想多了，你只是我的诱饵。”

“什么，又是诱饵，见鬼，你是要拿我钓什么鬼东西！”

吉德这才反应过来，但也不敢离猎魔人太远，天知道这片夜色里还藏着什么鬼东西。

“贵安，迪杰斯特拉议员。”

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了吉德。

吉德连忙循声望去，恰好看到一个带着斗篷的人只用一只手接住了猎魔人砍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