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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皓宇嘴角狠狠地抽了下，要不然为什么说他母胎单身，不给她夹丸子，好歹可以说两句好话听听，要不然让他坐在这里起什么作用？难不成还真以为今天约夏夜出来是给他过生日的啊？

他怎么那么大排场呢？

盛夏夜放下手机，往碗里倒醋，高皓宇急忙夸赞，“倒点醋好，我记得你喜欢吃酸的，这料会不会调得不够？要不然我再去给你加点酱油和糖，能提……提鲜。”

他说到最后，有些语言组织无能。

因为盛夏夜把面前一整瓶醋，转瞬倒得只剩下半瓶不到了。

原本他跟江野去给她打的佐料，各种小料搭配非常和谐，现在却成了大半碗的醋，那两块牛肉在油醋中徜徉，画面极其可观。

“够了。”

她喂了块牛肉进嘴里，随后又自己开始烫蔬菜跟肉。

迎着两人惊讶的目光，淡声问：“你们不吃？那我多吃点了。”

“吃……当然是要吃的。”高皓宇故作轻松地哈哈笑了两声，手放在桌子底下敲了敲江野的腿，拼命给他递眼色。

江野这次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抿了抿唇，问：“夏夜，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没有啊，谁说的？”

盛夏夜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抄起刚才自己只倒了半杯的那瓶酒，高举着，“高皓宇，刚才不是说想喝个不醉不归吗？来，我陪你一起。”

高皓宇动作迟疑，缓慢地把酒瓶捏到手里面，慢道：“夏夜，我突然好像不是很想喝了，要不咱们今晚换个口味？比如我现在点三杯奶茶送过来如何？这样待会我们还可以去看烟花。”

“喝酒也是一样看，到时不好打车我就让许叔开车过来接我们，今晚包专车。”

盛夏夜见他犹豫不决，收回了手，“那我自己喝了。”

她仰头痛饮，有一鼓作气干掉一瓶的决心。

完蛋了完蛋了，肯定出事了。

高皓宇估计应该是顾封臣的问题，低骂了他一句，抄起酒瓶也开始喝，“江野，等下咱俩要是喝醉了，就靠你把我们拖也要拖到江边去了。”

江野无奈，“你们两个到底是来给我过生日，还是自己庆祝的？”

一旁订好的生日蛋糕都没拆，蜡烛没点，也没有许愿望，他们就这样喝上了？

可生日并不重要，从前他也不爱过生日，今天若不是想邀请夏夜，他也不会动这门心思的，所以他把蛋糕撇到一边，叫来老板娘，“阿姨，待会儿我们要是喝多了，您帮我们叫辆车，这是我家地址。”

他把地址说给了老板娘，老板娘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叫人盯着点你们，不让你们喝多；但万一要真喝到那份上了，肯定是安安全全把你们送到家。”

老板娘偏头看到了盛夏夜，转眼间她已经干掉了一瓶，小脸喝得煞白煞白的。

“我记得这个小姑娘，很出名啊。她就住在这后面的小区，到时候去她家不是更方便？”她表示疑惑。

江野回头看着她，“她一个女孩，地址还是隐私些好。”

老板娘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暖男啊。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你陪她吧，我一定保证你们安全的。”

“谢谢。”

盛夏夜一瓶酒下肚，从喉咙口到胃里都是凉丝丝的，那几条新闻像是自己长了嘴，在她的耳朵中不停地报道，叙说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顾封臣对身边是如何多有照拂，跟游琦距离是如何的越走越近。

多少日子了，微信里两人都没有再沟通过一句。

上次去打比赛，他表面接她，实则顺路，还陪游琦看完了整场比赛。

当初在M国，是她亲口对他说了那些残忍的话，他朝她伸出手却被她甩开，所以他不加质疑，放她走了。

所以他现在对她不闻不问。

莫名的一股酸楚，从身体里每个细胞中沁出，涌上鼻尖都感到酸涩发麻，一团雾气罩住她的眼睛，她吸了下鼻子，开了另一瓶酒撞上高皓宇手里的酒瓶，“喝，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江野也举起酒来。

顾封臣送游琦她们回家后，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八点半。

熟稔地解锁微信，打开朋友圈。

她今晚没有更新任何状态。

这会儿在做什么？

原地沉默片刻，他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那边是道细细软软的女声，告诉他：“顾学长，刚才文蔓手抖，在小群里转发了三条你的花边新闻，夏夜不小心看到了，这会儿肯定心情不好。”

顾封臣墨眸幽邃些许，“她现在在家吗？”

“她好像是说今晚江野生日，在公寓外面吃火锅。”顿了下，她立刻补充，“你别告诉夏夜是我跟你说的，上次吃火锅那天你突然出现，文蔓她们就已经起疑了。”

春寒料峭，这跨年夜晚竟然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玻璃窗户上凝结了薄薄一层水汽，坐在靠窗边的小孩对着窗户哈气，用手指头在上面画猪头，逗得对面坐着的妹妹哈哈笑，他淘气地又在猪头后面加上妹妹的名字，她又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臭小子！再闹今年不给你发压岁钱了。”

“赶紧跟妹妹道歉。”

傻小子被爸妈吼得一愣一愣的，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可怜巴巴地说着对不起。

“新年快乐张老板，明年咱们还接着合作！”

“互惠互利，一起发达，敬你一杯！”

“妈，我元旦就不回来了，这两天在校外兼职，一天抵三倍工资呢。锦城都下雪了，你在老家也要注意保暖，穿得厚实些啊。”女孩卖力地擦着桌面，转眼擦得光洁明亮，虽是笑着，声音里也夹着淡淡哭腔，恋家的情绪在这一刻即将爆发，“妈，新年快乐！我这儿来客人，就先不跟你说了啊。”

再不挂，便要哭出声了。

花一秒钟不到整理好情绪，她转头迎请下一桌客人入座。

雪白的飞絮荡进门楣，盛夏夜把又一只空酒瓶放到桌上，瓶口支撑着她的下巴，醉醺醺地隔着满眼雾气朝门口看，她口中低低呢喃着，“高皓宇江野，下雪了。”

“看到了……”江野醉得东倒西歪，说话都不利索。

高皓宇酒量是三人中最好的，盯着门口不眨眼，忽然间，皱紧了眉头。

“我喝出幻觉了高皓宇……我竟然看到顾封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