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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业随心造,咸其自取

  • 作者:盐地碱蓬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08 23:24:29
  • 完书字数:13910

大泽峡谷,蛤蟆石东南四里,这里是中易水河源头,峡谷南北长五里,南头接大泽湖水,东西约两里。

李银河准备将灾民安置在此处,设四个村,中易水河源头南北各一村,河道旁一村,接近湖水处一村,每户一亩宅基地,五亩田,四村合并为一社,取名复社,这是李银河的恶趣味,江南士子马上要成立大名鼎鼎的复社,自己先占了名字。

花荣一旗军指挥恩营俘虏正初步建设峡谷。

林长庚和周三将一根木头抬入白灰勾勒的宅基地内,羡慕地打量谷地。

刚进峡谷,里面长满了灌木杂草,现在整洁多了,花荣安排人用白灰勾勒出每户的宅基地,枯树砍下放在宅基地内做建房材料,粗的做梁柱,细的做支架,干草打捆做顶,杂枝灌木归置好做柴禾,花荣带着恩营负责在每个宅基地建简易草木屋,进度极快。

木屋能遮风挡雨就行,暂时安置灾民,天气暖和了,百户所要烧窑建砖瓦房,娘咧!这百户大人硬是大手笔,砖瓦房那是大地主待遇,两进房,院子可以种菜,住户可以先赊账,以后三年从佃租里扣,也可以做工还,这些灾民虽说凄苦,现在遇上菩萨啦!虽说田少,但那是水田啊!

林长庚看了,河道整整,淤泥可以肥田,泉水甘甜,这都是可以种稻子的肥田,知州大人还免了两年田赋,以后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啊,林长庚羡慕地砸吧嘴。

“长庚哥。”周三一边抖落衣服上的木屑一边道;“咱们以后要有这家当,那不美死啦!

花小旗人厚道,就是规矩太多,干活咱认了,每天还站军姿,晚上识字,还得洗澡,诶呀!干嘛打我?”

林长庚一巴掌抽了周三一趔硳,指着周三骂道;“臭小子,别把花小旗的好心当驴肝肺。

你想想,那晚一开战,咱们就知道不是屯军的对手,看看人家那进退,攻防,再多人都是送菜的,花小旗教咱们,咱得学。

百户大人仁义啊!咱们要被其他军头抓住,脑袋早砍了换银子了,现在干活,不缺吃食,还想咋地。

说起识字,这得感恩啊!咱倒马关连参将在内,都是睁眼瞎,那书吏就因为识文断字,知道人家多吃多占,咱看不懂账本啊!这是给咱们前程,得效死报答。

至于洗澡等章程,那是防疫病,你也知道,得了时疫,一死一大片,我琢磨着,这將主仁义大方,注重规矩,咱得适应,周三啊!规规矩矩,三个月后就能转入辎重队,成为良民,以后跟着將主挣前程。

我没啥杂想,赶紧挣家当落户娶桂枝,你还年轻,遇上好將主,不懂多问花小旗,少唠叨!”

周三摸着脑袋笑道;“哥,俺知道好歹,那个,那个女子就那么好啊!”

“女子给你传宗接代,让你祖坟香火不断,又软又香,你说好不好,如果在倒马关,饭都吃不饱,哪个女子跟你受罪啊!你看各个村社,哪个不是男丁多女口少。

现在咱有奔头啦!人得感恩,赶紧叫几个人来一起立柱子。”

恩营六十人分六个小组,林长庚是恩营副手,协助花荣管理,周三大声招呼远处忙活的人过来帮忙,一只野鸡被惊得从草丛中飞起,周三兴奋地取出飞石抛向野鸡,野鸡突然向下一沉避过飞石,几个起落飞到三十步开外,突然一声悲鸣,栽落地面,空中飘浮着十几根羽毛。

周三捡回野鸡,眉开眼笑地冲林长庚道;“哥,你这飞石五十步内,弹无虚发,今天打了六只野兔,八只野鸡,晚上大伙有口福啦!”

林长庚淡淡道;“三,飞石是咱们的武器,敌人不会站着不动让你打,你得预判他的活动方位,出手即中,你力量够,就是心太浮躁。

这谷里荒久了,野物多,干完活,央求花小旗,给桂枝送一鸡一兔去。”

恩营在蛤蟆石建完简易军营,李银河将百户办公地点设在此处,离官道近,去州城办事方便。

小旗以上军官济济一堂,围着木桌开例会,李银河指着桌上简图道;“咱们人手紧,灾民的安置不能乱,咱们先把规划做好,一些地名改动先通报下。大泽改为易水湖,匪寨改为花滩,峡谷中设复社辖四村,北头,南头,河东,安各庄,以后隶属州城民籍,设里甲社长,社长和里长由百户所指派,以后甲长由村民自选。

有些老营屯户觉得灾民得了便宜,在此,我只提醒一遍,我们打生打死为了什么,为了更多穷人有饭吃,有屋住,有衣穿。”

看大伙不以为意,此时观念,没有国家民族大义,只有家族私利,打生打死就是自己屯户占尽好处,李银河厉声道;“我被雷劈了,能小富即安吗?不能,我看到了什么,西天极乐,道家福地。

你们懂个屁,最多混到紫荆关参将水平,喝兵血,欺负妇女,被千夫指,万人骂,子孙命运多劫。

本官立规矩,吃亏攒福,想不通,滚蛋,要不我带着谢叔滚蛋,去海外逍遥,让你们跟豪强斗,还占便宜,你们最后骨头都剩不下。

丑话说前头,蛤蟆石往西南到易水湖码头,易水湖湖边都是百户所控制,每户田十亩,其他都是百户所公中的,现在少占便宜,以后有好处,现在跟你说也不懂,都表个态。”

众人再无不满,將主都泄露天机了,看似吃亏的事,其实是给大家伙积阴德,懂不懂,跟着將主走就是。

李银河心里哀叹,民智未开,抬出神佛比讲道理好使,连柳灵雨也是支着耳朵,眼中异彩连连,为听到所谓大秘密欢欣不已。

李银河无奈道;“花荣做得很好,早晨有操,白日干活,晚上识字,恩营觉悟提高得快啊,百户所军营,峡谷复社建设进度快,说明什么,花荣条例做得好,不断改进,今后恩营干活可以按工作量计算收益,用来补贴恩营生活。

恩营的条例,规章是各小旗榜样,我们以后做事要有章可循。”

李银河口气稍缓;“大家伙都说说各自的差事,有问题不怕,咱们一起拿主意。”

石百三站起来,羞愧道;“卑职带人接收金坡巡检司,没想到谢永福带人占了巡检司,对我们百般羞辱,是否动武,请將主指示。”

李银河摆摆手,示意谢百三坐下;“百三哥处理得当,谢永福是指挥使弟弟,商会会长,巡检司官员,贸然动手撕破脸,麻烦多啊!

不过,巡检司地处咽喉要地,我们志在必得。”

李银河轻敲木桌思索,这事比较棘手,虽说兵宪大人让百户所暂管巡检司,可谢永福赖着不走,翻脸后患无穷,说白了,巡检司控制交通要道,收费收税,利益太大。

柳灵雨让灾民做了个铁皮炉子,此时烧开一壶茶,依次为众人斟茶道;“大家尝尝,茶里放了枸杞红枣,喝着暖胃,要是有材料,以后给大家做塞外奶茶,最是暖身。”

这女子不愧是帮派头目,倒是会邀买人心,小恩小惠做得自然无比。

给李银河倒杯茶,柳灵雨道;“將主再多接收五十塞外可怜人,小女子给將主解决这个事。”

李银河接过茶杯,玩味地看着柳灵雨;“巡检司涉及的是利益,牵扯到卫所关系,把握好分寸,不要伤人命。”

“呵呵!”柳灵雨给壶里重新注满水,将壶放在炉子上道;“有些鸡鸣狗盗之术比动武有效,將主答应了?”

李银河点点头,柳灵雨对旗军道;“可有谢永福资料?”

黄玉起身,拿出小本子,边看边道;“谢永福是指挥使的弟弟,易州商会会长,还兼管金坡巡检司大使,谢家是易州豪强,田土众多,也掌控不少商铺,控制牙行,外地商人来易州交易必通过牙行,在泰宁山资助道士建道观,州城赈灾,倒也捐些粮食。”

“是头肥羊啊!其家人情况如何?”

李银河赶紧插话;“不得伤及家人,这是我们的行事规矩。”

黄玉继续道;“其一妻一妾,女儿三,男儿一,名谢宝,年十二,听说,这男孩身上有道士赠予的桃木牌,号称百邪不侵。”

柳灵雨眯着眼道;“那泰宁山道观是什么情况?”

黄玉道;“自古有阴阳术士称,云蒙山以东,泰宁山南,州城丘陵地西,易水河北,方圆数百里山地是上吉之壤,乾坤聚秀之区,为朝阳会和之所,龙穴砂石,无美不收。

所以佛道两家因其地山脉水法,条理详明而多置寺观,广置福田,数百年来建寺观十余座,泰宁山下已经成为神佛之地,谢永福在其中供奉两所道观。”

“呵呵!”柳灵雨冷笑道;“佛道最是虚伪贪婪,灾民上千骷髅也撬不开他们的粮仓大锁。”

黄玉赶紧解释;“柳姑娘在外慎言,那些寺观和官绅勾连,那些出家人多少也布施捐粮,势力庞大,官府百姓畏惧因果,与他们发生冲突,实在凶险难测!”

柳灵雨嘴角微翘,端详着图纸道;“少少付出边占着如此福地,这不公平,乱世之中,神佛也该睁开眼,照拂下受苦的众生。”

泰宁山在清朝改为永宁山,自雍正皇帝起,改为皇族陵寝之地,后世称清西陵,占地面积八百多平方公里,此时的泰宁山在后世完全被皇陵占据。

泰宁山区域山清水秀,李银河自然会惦记,但对宗教势力只能慢慢接触,不能急躁。

李银河对柳灵雨道;“柳姑娘切记安全第一,咱们继续谈事。

百三哥抓紧旗军训练事宜,训练条令条例按照实战效果补充完善。

谢宁叔父的马军留下三名巡视易水湖,拨三名协助老营巡防,其余先帮着运送灾民,运输物资。

花滩能安置二百户,六百人,主要提供给妇孺,其他灾民陆续迁入复社四村,恩营在加紧建设临时的木板房,熬过冬季,开春建设新房。

知州大人是有情怀的官员,财政拮据及灾民凄惨让束手无策的知州大人对仕途心灰意冷,此次担着责任支援百户所安置灾民,这份情谊我们要记着。

州城控制的仓库物资杂,转运工作琐碎艰巨,银河请了柳灵雨姑娘的外事长老应四海负责此事,对外作为百户所的管事,大家认识认识。

众人早已看到,今天列席会议的多了几名陌生人,將主指的管事是竹竿土匪。

冯四海站起身,冲大伙拱手施礼道;“在下冯四海,那晚冒犯了屯军,今日赔个不是,多谢疗伤之恩!”

众人纷纷还礼,对冯四海的轻功极为佩服,剿匪夜晚战斗,旗军集中全部三眼铳才打落冯四海,人家还只是轻伤。

李银河道;“不打不相识,冯长老多年管理部族外事,买卖经验丰富,给我们讲讲经验。”

冯四海看了眼柳灵雨,见柳灵雨轻轻点头,便继续道;“在下献丑,俗话说得好;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在下经营部众开门生活七件事,深以为然。

塞外部众多山西人,所以重视商贾之道,数百年来,前辈们早已传下无数得失,在下总结成册,一会交于將主指正,为百户所提供借鉴。

今日交流,在下简单说两事,从商在闯,小成于细,手紧心细,大成于信,行商如打仗,诚信如同军中肃杀之气,无形有质,少机械多朴鲁,须知买卖没有傻子,吃亏是福。

举个例子,这几日,在下和柳教主给匪寨,不,灾民做了个查访,灾民是天大的累赘,但安置妥当对百户所未来好处多多,將主仁义,可能赈灾之事并未深想,这救灾声誉便是第一大好处,声誉便是做买卖的无形本钱。”

冯四海指指铁皮炉子道;“再细想,那灾民潜力大可深挖,这炉子便是灾民铁匠所做,百户所黄玉大人做得灾民丁口登记非常细致,根据黄玉大人的登记册,在下和柳姑娘再次细分,发现八成灾民务农,还有两成以前从事非农营生,我们做了表格,诸位会后可以看看。”

冯四海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银河,继续道;“百户大人做了善事,福泽随之而来,这批灾民主要是大同府遭兵灾的百姓,跟歉收饿饭饥民不同,不恰当说,这批灾民是素质比较高的灾民。

灾民中有务工的手艺人,如木匠,铁匠,制瓷匠等,有从事商贸的行商做贾,有开工坊的作坊主,还有少量耕读人家,他们现在得百户大人活命,百户所稍加扶持,定然诚心为百户做事。

做事最难是缺人才,百户大人委我百户所转运物资重要差事,应某敢应承,也是灾民中有可用之人,带些时日,他们会为百户所发展助力,至于衷心与否,那要看百户大人的手段了。”

应四海指着身旁中年灾民道;“欧阳询先生来自大同府广灵县,举人,灾前也是当地有名望的学问人,应某考虑,百户所事务繁杂,民事方面应该有一个管事负责,居中筹划,李银河大人认为欧阳询先生负责如何?”

李银河点头道;“银河精力有限,现在主要是负责旗军事务,编写旗军训练大纲,还要编写社学教材,对欧阳询先生管理百户所民事没有疑义,不仅欢迎欧阳询先生,也欢迎灾民中其他有管理能力者参与民事工作。”

欧阳询起身施礼道;“感谢李银河大人的信任,感谢百户所赈济灾民,救命之恩当衔草结环报答,欧阳愿意为百户所工作。

学生自命不凡,也是一方缙绅,遭遇兵灾,才知道才疏学浅,文不能安邦,救助乡民,武不能战阵杀敌,保一方平安,惶惶然跟着灾民逃命,险些饿死在易州西郊,惭愧啊!”

李银河看欧阳询精神矍铄,面色红润道;“欧阳先生在易州经历饥荒,精神状态还好啊!”

欧阳询笑道;“学生曾和道士学习强身吐纳术,也了解一些辟谷方法,道士曾言,除非遭遇饥荒,莫要练习辟谷,没想到在易州用上了。

经历灾荒,欧阳在地窝子里苦熬,也时常反思内省,如能获救,跟昔日吟诗作画,结交官吏,囤积土地的过往割裂,也要过一种务实助人的新生活。

李大人宅心仁厚,学生就以易州为家,帮大人和百户所打理实务。

俗话说得好,斗米恩升米仇,將主应该细分治下屯户灾民,都去从事农事,难以发挥灾民潜力,將主制定的灾民分期建房置业,添置农械就很有创意,白给的终究不如自己劳动所得踏实。

还有一点,这批灾民中有十几位识文断字的女子,遭灾前也出自富裕家庭,百户所要建社学,是否使用女子教书,得百户大人抉择。”

李银河伸手请欧阳询落座道;“不管百户所信地是否能迁移到易水湖,本官肯定要占下此地,这里的管理由百户所做主。

本官要重新创立乡社管理构架,现在由百户所牵头,乡民积极参与,休戚与共,共建互惠。凡是能改善乡民生活的措施都可讨论,易水湖将是半封闭乡社,我们关起门发展,不必理会昔日陋规,坚决抑制宗族豪强把持乡社。

好了,赈灾事务繁杂,大家去做事吧。

柳姑娘,冯长老,咱们继续聊聊!”

等大家离去,李银河冲冯四海开门见山道;“百户所现在隐忧不小,就粮食来说,我只能支撑一个多月,冯长老有什么应对方法?”

冯四海微笑道;“买粮同时减少灾民口粮。”

“不妥。”李银河皱眉道;“易州是缺粮地区,百姓穷苦,买粮会提升粮价,加重本地百姓负担,旗军训练需要充足粮食维持体力,灾民境况凄惨,此时应该尽量恢复身体,不宜再苛刻减粮。”

冯四海站起身,恭恭敬敬给李银河施礼道;“將主仁慈,此时文官武将莫不爱财,將主这样的官凤毛麟角啊!”

李银河指指脑袋;“本官接受过特殊教育,真的是高尚的人,在这乱世,本官虽然无法独善其身,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能任由身边的人死去,我得做点什么。

华夏民族传承的是神仙道,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慈悲,现在传承文化的士大夫出现问题,螺狮壳里做道场,夜郎自大,道德素质和治理水平让银河这样的青年俊杰无法忍受。

你们说我是不是很烦恼?”

柳灵雨和冯四海惊讶对视,眼中掩藏藏不住惊喜,这小百户要改朝换代吗?专业人士得鼎力相助啊!

看柳灵雨和应四海理解有偏差,李银河道;“你们是专业搞破坏的,中华文明薪火相传,建设的事还是银河筹划吧。

咱们接着谈粮食问题。”

应四海道;“关于百户所此时的粮食问题,在下到有些想法。

现在正值春节前,各社有集市,定有很多土产。我发现一个现象,那些富人一餐吃二三两即饱,穷人一天吃三五斤还饿,为何?富人多辅食,与,肉,油,菜,杂果等等,我们在本地集市大量收购辅食,山菌,枣,核桃,柿饼,果干等等,既可以作为屯户主粮辅助,也可以让乡民得些银钱,而保持主粮价格稳定。

还有,將主手中要是有银钱,可以去顺天府保定府等粮食宽裕处采购粗粮。”

“好!”李银河点头道;“长老提醒的对,银河也琢磨琢磨如何增加辅食。

现在百户所有金一百两,银七千两,铜钱折银一百两,三成备用,长老做个计划,其他的银钱找我取用。”

冯四海暗暗称赞,李银河确实格局宏大,数千两银钱,自己一个外人,说给就给,计算一下道;“支持屯户到夏收,银两就够了,怎么用,怎么选行商的人手,在下还得筹划筹划。

应某厚颜,想在易水湖求个寓所安置塞外老妻孩子。”

李银河怪异地看了眼冯四海道;“本官用人不疑,你没必要在百户所质押亲人吧!”

冯四海苦笑道;“是真的想在这安家,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忽略了照料老妻,归化城遭了兵灾,老妻跟着部族颠沛流离,惶恐不安,女子,总是安稳些好,易水湖山清水秀,又有百户照拂,我想老妻过些松快日子。”

“如此好办,天暖了,你建所宅院,落个户籍。”

看柳灵雨眼神怪异,冯四海解释道;“柳姑娘,在下非薄情之辈,老教主对我有知遇之恩,你也是我看着长大,我有些感触想跟你说说。

年轻时,我以功夫进步神速著称,为何后来只练轻功,不再追求武道而转入外事呢,因为我怕了。

武林之中讲究德在武先,我曾嘲笑这规矩迂腐,后来遭遇心魔痛彻心扉才感悟练武重德的深意,天道平衡,大得大失,想有成无后患只有修德,德行不足必遭反噬。

修道传教亦是如此,我总结了一下,塞外白莲十几支,哪支的教主,传法,传功长老不是疯了就是横死,呵呵,追求神佛仙道无可厚非,以此干预凡人,能不落因果,又有几人能够善终。

我德行不济,宁可庸庸碌碌忙于琐事,也不敢深练啦!姑娘还小,把教众妥善安置也是善举,业随心造,咸其自取,姑娘天真善良,换一种活法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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