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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算得上大陆对外窗口，这不是白叫的，他的富裕很多都源于东南亚，最重要是大陆的经济支持。

金芊芊看吕晓蓓正在发呆：“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吕晓蓓说：“在想李佳怡的话，好像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与理想化了，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测，华的会不会轰然倒地呢？”

“呸呸呸！乌鸦嘴，你说什么都不避讳啊！李佳怡究竟对你说什么，让乐观的你感到悲观。”

吕晓蓓深吸一口气：“她觉得我太理想化了，其实她说的没错……”

“你做得很好了，我不是醒了吗？难道你还想要改变全世界吗？”金芊芊说：“人只能影响周边的环境，至少你的存在，证明了天才不分男女，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你真的很厉害吗？就是这张设计图！”

金芊芊是个学渣，看到各式各样的公式，肯定会晕头转向的。

吕晓蓓寥寥几笔，将一个复杂的设计，转换成了简约的设计图。

“我看过很多设计师的东西，唯有你的带有强烈的工业风。我一直认为这是独属于男性，我一直带着深深的偏见，觉得女性智力比不上男人。”

吕晓蓓竟被安慰到了，“数学也没有人心玄妙。”

“你很喜欢数学吗？”

“说喜欢夸张了，只能说擅长。学习的时候，世界就安静了，没有人会打扰你，我只是用这种方式对抗无聊的人生。”吕晓蓓笑着说。

“用数学对抗虚无，数学不是很抽象吗？不是更虚无吗？”金芊芊感觉自己的精神被毒打。

“数学是手段，是测量法则，是有迹可循，是逻辑。人文生活太多东西不能讲逻辑，偏要跟你讲道德。数学就安静了，做多了就擅长，你要问我多喜欢，如果能够不厌其烦地做，应该是喜欢吧。”

金芊芊：“……”这也太凡尔赛了！

金芊芊光看吕晓蓓看得是外国编辑的微积分数学书，便知道她所言非虚，要不然她也不会过劳了。

别人出国买护肤品衣服之类的，吕晓蓓直接从漂亮国带回了电脑，还有各式各样的物理数学书就知道她的性格了。

吕晓蓓其实明白李佳怡的犀利预言是对的。

她是一个得利者，愿意好好地分配，可是，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得住这样的机会，能够从觉醒中挣脱出来，获得真正的自由。

大有可能意识觉醒太厉害了，而马上进行了反抗，而家族的意识还在守旧。

最终会酿成悲剧。

传闻，华的的一个十九岁的女工出事了。

周末回家吃饭，父亲要女儿交月薪，女儿不愿意全交，交了一半。

父亲要她全交，还拿出了皮鞭，毒打女儿，一家人都在旁边看着，父亲叫她辞职。

女儿一气之下，没想开，投河自尽，见到她身上还有抽打得痕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最终，那个女工的父亲跑到华的来闹，说他们华的教坏了女儿，让她胳膊肘往外拐，想乱七八糟的事。

还说，女儿留在工厂里工作，肯定会被工厂带坏了，到时候都不听老子的话，说什么要自由要独立，我生她养她做什么？

其实，这种意识上父母与孩子的矛盾就存在，只不过没有找到一个机会爆发。

十九岁花季少女的死亡，点燃了这一次导火线，全面引发了长辈们的抗议。

这件事一出，有报道说吕晓蓓妖言惑众，说她反了老祖宗。

吕晓蓓这里的公平与科学都变成了妖言！

全部都被李佳怡说中了。

坐在办公室里，吕晓蓓看着一波女人辞工，家庭与工作、学习比起来，许多女人会盲目从家。

即便她们的心灵感觉到躁动，一团火在心里面燃烧。

可是，为了避免跟别人不一样，她们会熄灭心头的火。

这个时代，有很明显的局限性。

之前的她能走得顺利，不乏拥有好运气，还有许多人帮助她。

春根都不敢把辞职女工的具体数据告诉吕晓蓓，怕惹吕晓蓓伤心。

她明明做了那么多事情，愿意把资源让出来，重新分配……还是抵不过家庭的氛围。

春根看着吕晓蓓站在窗前，心里头难受，“我们要重新招工，可能要招很多男工了，那样的话……”

吕晓蓓握紧拳头：“把现在的月工资提高五元。”

春根：“晓蓓姐，你不伤心吗？提高五块的话，会不会太多了点啊？我们工厂可有两千号人。支出就变大了许多，而且我们的工厂还在建设中，我们这里还没正利润呢，全靠江南的产业补贴支撑。”

“如果周泰生有问题，让他跟我谈。”吕晓蓓回过头来，“今天走掉的人，有人最终还会回来，如果回不来了，她们将来也想着这里的工作与生活，只要她们记得就可以了。”

记得，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对女性友好、能够自由讨论，与科学探索的小小天地。

也要她们记得，是她们自己放弃了自救的机会，把自己的命运重新交还给别人。

春根还以为吕晓蓓受打击呢。

吕晓蓓为那个一气之下寻死的少女痛心。她的名字叫阿素。

听说，阿素是个腼腆沉默的姑娘，在工厂里一直默默工作，默默看书，偶尔写两篇散文。

内敛又迸发强烈觉醒的文字，看得出她心有猛虎，笔下有力。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答案，却因为敌不过万有引力的现实，正是因为父亲打她，辞掉工作，听说还给她说媒了。

聪明的她更快洞悉了，自己的人生都是在被支配，重复母亲的轨迹。

就像她的文字，从小面对资源倾斜，出生非她所愿，她的人生都被无形支配，她害怕跟别人不一样，所以默默生活，隐藏内心。

最终，她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如何结束她的生命？

世界荒诞的莫过于在于，毒打她身体，虐杀她精神的人是那个始作俑者的老派父亲。

人人却没有谴责他，反而聚众在一起，都说是吕晓蓓的错！

说是她害死了阿素！